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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 庚新 6807 字 2019-04-13

张成闻听一怔,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曹朋,“大人,恕小老儿老眼昏花,莫非有幸与大人相识。”

“十年前,我从这里走出去”

“啊”

张成吓了一跳,听这位南阳太守的口气,似乎是中阳镇人

他再次仔细观瞧,却越看越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曹朋的来历。

曹朋看了张成一眼,突然长出一口气。

十年前,张成就是这中阳镇三老。而那时候,曹朋不过是一介草民;十年后,曹朋贵为南阳太守,而张成,却还是这中阳镇的三老。当初,张氏到中阳镇的成记商行里变卖祖传玉佩,被成纪看中,想要吞没。于是便当众诬陷张氏,是一个窃贼。张成身为中阳镇三老,明知道张氏是被诬陷,却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成纪一边若非当时王猛,张氏可能要受牢狱之灾。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曹朋一怒之下,杀了成纪。

十年了

曹朋当年离开中阳镇的时候,曾发誓有朝一日回来,要让当初那些欺负他母亲的人好看

可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张成那满头白发,一脸岁月的沟壑时,报复的心思,突然间淡了。

他,是堂堂南阳太守。

又何必与这么一个不起眼儿的小脚色,斤斤计较

人走到了一定的位置,对于过往的事情总是会有所释怀。两个人,已经不再是一个层面的人物,曹朋对张成,还真就生不出半点的杀心。听到张成的回答,曹朋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

这一笑,却让他感到心胸陡然间宽阔不少。

人常说相逢一笑泯恩仇。

曹朋再见张成的时候,心中无恨无怨,生不出半点波澜。

他猛然抬手,手中马鞭在张成头上啪的一声甩过去。而后长出一口气,扭头对庞德喊道:“令明,可愿随我前去,一观昔年故居。”

庞德在马上拱手,“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公子,请”

曹朋把酒盏放回托盘,一催胯下战马。

狮虎兽希聿聿一声咆哮,扬蹄飞奔。周围的中阳镇百姓,顿时一阵骚动,纷纷让开了道路。

而庞德令飞驼兵,纵马跟随,眨眼间便冲进了中阳镇。

张成,仍感到莫名其妙。

这时候,一个青年催马来到张成跟前,笑眯眯道:“张老不用担心,我家公子既然这么做,就是说他不会计较过往的事情。只是,中阳镇却需要有些变化,到时候还望张老,切勿怪罪。”

“敢问”

“在下棘阳邓芝,乃公子帐下司马。”

“邓公子,太守大人他”

“张老莫非忘了,十年前中阳镇成记商行血案不成”

“啊”

张成听到成记商行四字,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他终于想起来,为何看着曹朋有些眼熟。曹汲,那个镇西头的曹铁匠。曹朋少年时,因身体不好,故而显得单薄瘦弱,有些秀气文若。可随着他身体不断强壮起来,曹朋的相貌,也就越发与曹汲变得相似起来。

邓芝一摆手,车队再次行进。

白驼兵押后,在姜冏的率领下缓缓驶进了中阳镇。

“果然是曹铁匠家的”

一个村妇失声叫喊,却被丈夫立刻伸手,捂住了嘴巴。

“作死不成曹铁匠也是你能称呼”

“可是你这婆娘,好不晓事。那是堂堂太守大人,你再这样口无遮拦,小心人头落地。”

村妇,顿时闭上了嘴巴。

“真的是老曹家的小子”

“没想到啊老曹家竟然有这等了得的人物。”

“孩儿他爹,我记得当年你和阿福哥虎头哥的关系不错,不如去拜见一下,也能搏一个前程。”

“我早就说过,曹老哥一家,不比常人。”

镇民们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惊讶,有的羡慕,有的却感到莫名的惶恐。

而张成则是脸色煞白,呆呆的站立在路旁,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当初,他为了迎合舞阴令本家兄弟,不惜昧着良心,冤枉张氏而今,报应来了,报应来了

“爹,你怎么了”

张成半晌,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儿啊,大祸事,大祸事”

第四卷 第565章 乡党一

中阳镇西头的曹家祖屋,而今是一片废墟。

残断的墙垣,似乎告诉人们,这里曾有人居住过,除此之外,就是一堆被丛生杂草湮没的残砖断瓦。这里,曾经是曹朋重生后,最初居住的地方。曹朋在墙垣外勒马,甩蹬离鞍

站在一截倒塌的墙垣外面,他向里面眺望,眼中流露出一抹伤感之色。

他还记得,他的卧房在何处,父母的房间在那个位置。还有紧邻大门口的一座铁炉,是当时曹汲用来修复农具的地方。而今,那铁炉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下一堆焦黑的土坷垃。

庞德等人没有跟上来,在距离二十步外下马警戒。

迈步走进院子,曹朋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在这一刻,他想起了王猛。

记得第一次见到王猛,是他重生后的第三天。王猛从山里猎来了一只黄羊,兴高采烈的交给母亲,让她给自己烹煮。可是现在,王猛已经故去王买远在龙耆城,不知何时能够返回。

身后,脚步声响起。

却是黄月英和夏侯真跟上来。

“小时候,我就是在这里长大。”

曹朋回过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似是与黄月英夏侯真解释,又好像自言自语:“我记得,伙房在那儿我当时大病初愈,呆傻傻的坐在门廊上。虎头从这里跑进来,跟我说猛伯给他买了一支猎刀。我记得,他那时候开心的不得了,在我跟前不住的炫耀,还被猛伯训斥。

那口猎刀,是我生平第一次杀人所用的凶器。”

黄月英和夏侯真,一人握着曹朋的一只手,陪伴在他左右。

邓艾呢,则好奇的站在门外,看着这一眼的荒凉,露出疑惑之色。

他没有经历过曹朋邓稷他们最艰苦的那段时光,生下来时,曹朋他们已经在许都站住了脚。

虽然小时候,常听母亲说起当年的艰难,可毕竟没有经历过,也说不上有太多感受。

可是,看到这满眼荒凉,邓艾似乎懂了

他下意识握紧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