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曹朋虽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难免有些忐忑。李通的到来,将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他的压力。作为南阳郡太守,在级别上和李通持平。现在人家一郡太守亲自前来,曹朋自然不能有失礼之处。所以,从礼节上,曹朋必须要立刻前往比阳。
可是,谁去请岑绍
在思忖良久之后,蒯正向曹朋推荐了一个人。
此人名叫岑述,字孟良,是岑氏族人。当初岑绍率岑氏归附,将岑述举荐给了曹朋。随后,蒯正领岑述来湖阳赴任,委以主簿之职。此时的岑述,年二十四,正是风华正茂。能出任一县主簿,也说明他并非等闲。最重要的是,岑绍对岑述颇为看重,才举荐他入仕为官。
曹朋当下同意,并写了一封书信,命岑述带往棘阳。
随后,曹朋连夜动身,赶赴比阳与李通汇合。同时,蒯正又派人前往复阳、平氏两县,请他们连夜进行准备,加紧修建营寨。一俟李通兵马抵达大复山,务必要使他们顺利安顿下来。
一时间,湖阳忙碌不堪。
大战方结束,各种事情需要处置。
俘虏、粮草辎重,城池修缮、安抚民众,清点战果等等
再算上李严马上要往唐子乡屯扎,需要做出一个计划;迎接李通援兵,同样需要有妥善安排。
别说是蒯正,就连马上要离开湖阳前往唐子乡的李严,也难有片刻安宁。
蒯正无奈之下,又派信使前往舞阴,一方面通报战果,另一方面,蒯正也希望舞阴能提供支援。
只不过这个时候,蒯正尚不知道,贾诩已抵达舞阴。
忙了整整一夜,到黎明时,蒯正才安歇下来。
可没等他休息多久,忽有人前来禀报:“黄老将军求见。”
“啊”
蒯正一惊,连忙坐起。
“快快有请。”
此时,天光放亮,艳阳高照。
蒯正匆忙洗漱,刚擦了一把脸,黄忠就来了。
黄忠看上去,很疲惫,全无早先驰骋疆场那份威风。他一身便装,走进厅堂后,躬身一礼。
“老将军,这是何故”
“忠特来求死。”
“啊”
黄忠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若伯平不欲忠死,请放忠还家。”
“老将军”
“伯平,你且听我说。
你之心意,我已清楚。然则,黄某一生忠恪,不愿背主求荣黄忠已年过知天命的年纪,也并非不知好歹。曹公子的想法,我也知道。可这忠臣不事二主,忠断无背主的道理。如果曹公子不杀我,就请放我回去。昨晚黄某想了一夜,算起来,自小叙离去之后,我已有多年未曾还家。家中老妻,在去年还来信,让我解甲归田。只是黄某这心里面,一直不愿认输。而今湖阳惨败,黄某沦为阶下囚,才知自己真的是老了。与其留在这里惹人耻笑,倒不如还家,陪伴老妻,了却残生。我也知道,曹公子不在,所以才特来向伯平辞行”
黄忠的心意,表达的非常清楚。
蒯正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友学,你之前玩儿的,好像有点大了
把个好生生的老将军,给折磨成这副模样。
蒯正听得出,黄忠是真的心灰意冷。只是,他也知道,曹朋对黄忠是发自肺腑的尊重,断然不舍杀了老黄忠。
可就这么放走黄忠
蒯正苦笑道:“老将军,何不暂待两日
太守而今不在湖阳,你若是真要离开,还是等太守回来再说。”
黄忠,却摇了摇头。
“正知公子不在,故来辞行。”
我就是知道曹朋如今不在这里,所以前来辞行。言下之意,就是告诉蒯正,我绝不会见曹朋,如果他回来了,我宁可一死。你要么放我回去,要么杀了我,其他的话语,不用再说。
“这个”
蒯正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将军,要不然等我一下
待我送走正方,再与老将军说话。”
“那,我就在此等候伯平的答案。”
黄忠可不会中蒯正的缓兵之计,也让蒯正感到非常无奈。
于是,蒯正离开县廨,在城外与正要出发的李严汇合。把情况和李严说了一下,向李严求教。
“你的意思是,老将军心意已决”
“正是。”
李严,同样是感到很头痛。
“这件事,必须要立刻通知公子。”
“我已命人前往比阳,估计正午时,一定可以抵达。”
“难道,就不能拖延一日”
“很难。”蒯正轻声道:“汉升将军似乎真的是心灰意冷,而且不愿在此久留。如果强行挽留,说不定会惹出祸事。你也知道,他性情刚烈,若是硬要留他,弄不好”
蒯正虽没有说出,弄不好会怎样,可这言下之意,已表露无遗。
依着黄忠那如烈火般的性子,弄不好会自杀
“你,确定他要回家”
“这一点,我可以看出来。”
李严不由得轻轻敲击额头,“如此,且请老将军用过午饭,再送他上路吧能拖一时,且拖一时。实在不行,就放他离去。不过,他要回家也可以,需有人随行。待公子回来,也好有一个交代。”
蒯正闻听,点头应允。
正午时,蒯正在县廨宴请黄忠,并在酒席宴上,苦苦挽留,可黄忠心意已决,无法说动
无奈之下,蒯正只好放黄忠离去。
不过,他派了百人相随,护送黄忠还家。
黄忠也没有拒绝,他知道,蒯正放他走,已经冒了风险。若是他趁机讨回荆州,那蒯正吃罪不起。同时,黄忠心里也是万分的感慨:和曹朋这边一比,荆州刘表待他,简直就是小人之心。刘表嫌弃他老迈,刘磐虽愿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