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皇帝乃是一母所出,他若是兔崽子,当今圣上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众人不免打了个冷颤,交换了个眼色,越发不敢多说多动了。
薛汶却是眼珠一转,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道:“多日不见,王爷更见英伟了不过,方才您那句井底之蛙,却是什么意思”
想起这一句,颜梓铁黑面孔上又闪过一道不悦这个熙王向来不学无术,今日居然口出厥词,真是岂有此理
熙王轻声一笑,将手中春光旖旎的八美图扇面徐徐展开,唇边笑意越发加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众人都面色一沉,眼中露出怨愤不屑之色他们都是出身昭元帝的精锐军中,身经数十战的悍勇无畏,打心眼里看不起熙王这种世家名门的大少爷更何况,他们也都隐隐约约的听说,太后先前仓促改嫁,抛下尚是幼童的皇帝不管,就是一心贪慕富贵,嫁了熙王的父亲这些话说起来是大逆不道,但各人心头都有个谱,对这位熙王就越加看不上了。
颜梓面黑似铁,客套僵硬地笑意也瞬间收了起来,面孔板得冷煞,沉声道:“却不知道末将等人究竟是怎么得罪了王爷,竟会有这种话出口”
熙王举起折扇,优雅的打了个呵欠,“本王不过是路过,偶然听他们把你吹嘘得天上有地下无什么意剑的记名弟子,什么天下间少有的高手,简直是坐井观天的可笑之言”
这话已经是十足十的挑衅了
众人惊怒交加,颜梓却是手一摆,制止了几人欲上前算帐的步伐,却也免露出怒容,“熙王大约是醉了吧,说出这种不知自重的话”
夜风之中,鼻子警醒的人确实能隐约嗅到熙王身上的酒香。
“本王不过是实话实说,你要是不服气,大可拔剑出鞘一试。”
熙王嗤笑一声,无所谓的将折扇插入扇袋,又抚平了腰间香囊,一副纨绔子弟满不在乎的模样。
话说到这,已无转圜余地,颜梓面容一凝,一种冷肃兵戎之气充斥全身,魁梧身材宛然铁塔挺松一般,他跨出一大步,脱离了那几人的范围,站定在了熙王的对面,“既然如此,还请王爷赐教。”
熙王笑着摇了摇头,好似在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那般藐视的眼神让一旁几人止不住火气,若不是理智还在,真想上前狠揍他一顿。
他拔出腰间佩间,金镶松玉的凝烟华贵,却也寒亮摄人颜梓眼光何等老辣,一眼便看出,这是柄锋利好剑,却并未多经鏖战,连他主人持剑的姿势都有些卖弄。
“王爷先请。”
“不,还是你先来。”
熙王懒洋洋的含笑看着他,好似仍是在嬉笑般不正经,“我怕我先出手没个轻重,要是伤到你这位国之栋梁就不好了。”
简直是狂妄太过了
这次连薛汶都挑高了眉,心里暗暗希望颜梓给他点颜色瞧瞧
颜梓深吸一口气,好似要压制住胸中怒火,“既然如此,末将冒犯了”
一所既出,剑光飞驰电掣而去,宛如九天惊雷快得看不清残影。
若论这一剑的威势,便是世上公认一等一的高人也未必能接得住颜梓动了真火,一出手便是毫不留情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连叫好都没反应过来,薛汶看得真切,却暗叫一声糟糕:熙王是太后的爱子,若是伤得重了,只怕又要闹出轩然大波
一念未尽,他瞪大了眼,因极度的震惊而张大了嘴,简直能往里填一个鸭蛋熙王只是信手一挡,竟将颜梓的剑招轻描淡写挡住
“哈哈哈哈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绝世剑招”
长笑声中,熙王长剑横抽,震得颜梓猛哼一声倒退三步。
雪亮长剑随意点刺之下,竟在瞬间连出数招,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又似天外飞花轻散如梦。
剑意宛如青莲般蔓延迷离,电光一般暴烈四散,众从只觉得胸前一亮,再睁眼时,竟见胸前衣襟上数个大洞,干净而齐整,竟是周身要害大穴所在
“如何,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熙王俯视着跌落在地颜梓,随后更得意的扫视一圈面如土色的众人,眼中满是睥睨蝼蚁的张狂笑意。
“咯噔”一声轻响,是梅枝断裂落下的声响,被他的笑声遮蔽,无人察觉到不远处轻微的动静。
丹离的掌心,断裂的梅枝残片缓缓滑落,有些木刺更是刺入她掌心,她却恍然不觉,整张脸好似见了鬼魅一般苍白欲死
第一百六十三章 昆山玉碎凤凰叫
瞪大了眼,一双黑眸闪着诡异而震惊的光芒,死死盯着熙王,端详着他志得意满的笑容。
果然我上次没有看错
上一次,熙王与阮七交手之时,所用的剑招也是
意剑之“莲”
不远处传来颜梓惊怒交加的低喝声,“怎有可能你用的,居然、居然是意剑之招”
熙王哈哈一笑,声音得意而又张狂,“意剑招式又有什么了不起,值得你们在这里吹嘘拍马,羡慕得直流口水,意剑的真传秘籍本王早就看过无数遍,纸页破的都可以用来擦鞋垫桌子了,你若是肯跪下求我,说不定我会愿意赏赐你一两页破纸”
什么
丹离双瞳一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的心头随即闪过一个可能性:难道熙王是
不,不可能
她断然摇头,从年纪上推算,熙王不可能是那个人,而且,以他这种心性和资质,根本不可能被意剑之主收入门墙。
那一边,颜梓也呆了一呆:“真传的秘籍据说只有意剑真正的嫡传弟子才会有,难道你是”
他随即怒声反驳,“不可能意剑之主是何等目光如炬,他怎会收你这种人为嫡传弟子”
熙王又是一阵大笑,有意无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