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流氓”燕眉一把揪住方非衣襟,咬了咬嘴唇,“交出来”
“什么”
“隐书”
“我没见过什么书。这儿是我家”方非还没说完,燕眉沉下脸来:“少废话,把隐书交出来要不然哼我把你变成一只小猪”
方非又不信,又害怕,低声问:“你说的那隐书,那,那是什么”
“隐书当然是一本书”燕眉很不耐烦,“可也有人说它是一块白玉版”
“白玉版我”方非咽了一口唾沫,“我见过一块白玉版”
“对”燕眉喜透眉梢,“指隐针果然没错,石版在哪儿快给我看”
方非左瞧瞧,右看看,不见石版的踪迹,他找了半晌,一无所获,抬头望着燕眉,忽的心慌意乱:“刚才还在的,上面还现过字。”
“什么”燕眉一扬眉毛,“隐书现过字”
“对啊”
“什么字”
方非低头思索,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他想了又想,不觉张口结舌,支吾了半天,轻轻说道:“我不记得了”
燕眉皱了皱眉,又问:“你看见字以后,是不是模仿着写了一遍,还念出了声音”
“你怎么知道”少女好似亲眼所见,方非的心里不胜疑惑,“我用纸蒙着描红,刚一描完,纸就烧起来了”话没说完,忽见少女脸色苍白,眼神十分烦乱,方非心里更加害怕,“那个隐书,我找到了给你”
“你给我”燕眉轻轻哼了一声,“你有那么好心”
“那东西我拿着也没用”方非老实回答。
“没用”燕眉抬起同样来,面露讥笑,“你要不是一只裸虫,说出这样的话,还不叫人笑掉大牙隐书没用哼,这世上还有什么有用”
“你、你叫我什么裸,裸”
“裸虫”燕眉又哼一声,“你们这些人就是长不大的虫儿,只能活在地上,不能羽化飞翔。”
“你呢”
“我是道者”燕眉扬起脸来,眼里闪过一丝傲色。
“道者”方非十分迷惑,“你从哪儿来”
“说来话长”女道者撇了撇嘴,“不过隐书归化了你,又用符法召我,我可不能袖手不管。”
“隐书为什么归化我”方非的心里疑团重重。
“小裸虫,你别故意气我”少女一跺脚,面孔微微发红,“要不是我晚来一步,隐书归化的一定是我”
方非悻悻不已:“你那么喜欢,让它归化你好了”
“不行”燕眉摇了摇头,“隐书一旦归化了某人,就跟他魂魄结合,终生不弃”说到这儿,忽见方非两眼鼓圆,嘴唇发抖,不由问道,“小裸虫,你怎么了”
“这么说”方非迟疑一下,“我身上不是多了个肿瘤”
“呸,你才是肿瘤,你是隐书身上的大肿瘤”
“算我是肿瘤好了”方非小声说,“你、你能把我切下来么”燕眉恨得牙痒,心想岂有此理,多少道者做梦也想隐书归化,你小子居然不当一回事,她一边想,一边说:“好啊,我有一个法子,只要一用,就能把你切下来”
“什么法子”方非精神一振。
“隐书不是与你魂魄结合吗只要你魂飞魄散,隐书自然与你分开啰”
“魂飞魄散”方非一转念头,倒吸一口冷气,“那不就是死吗”
“你还不笨嘛”燕眉冷冷一笑,“小裸虫,你想不想死啊你要想死,本姑娘可以代劳”
方非心子一跳,正觉慌乱,窗外传来了扑啦啦的响声。他还来不及细看,少女身后的火剑蹿了起来,冉冉飘在空中,仿佛一支火炬。燕眉的细眉向上一挑,眼里透出一股杀气。
方非后退了半步,左脚绊到座椅,扑通摔在地上,他的心里无比绝望,胸腔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可是,哼哼声刚到嘴边,又被扑啦啦的响声压了下去。
方非糊里糊涂爬了起来,迎面看见一支毛笔,淡金色的笔尖轻轻一扫,方非两眼发黑,忽地昏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放量,床头的闹钟叫得正急。
“上学了”方非弹身坐起,太阳穴隐隐作痛,迷迷瞪瞪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昨晚的怪事。
“我还没死”他使劲揉脸,似乎不是做梦,于是跳下床来,走到书桌边上。桌上笔墨仍在,毛笔已用笔套罩好,墨水瓶也旋紧了盖子。“真的是梦”他沉思一下,抽出作业本,翻开一看,其中少了一页,还有撕扯痕迹。
“不是梦”方非攥紧本子,心脏在胸腔里左冲右突。他飞快穿好衣裤,蹬蹬蹬跑下楼梯,大叫一声,“伯祖母”
槐树下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方非制度老妇习惯早起,总在树下散步,不由心生蹊跷,走到她的房前,敲了两下,可是无人回应。
方非更加奇怪,进了卫生间,对镜一照,再次大吃一惊镜中人面额光洁,不青不肿,再摸身上,一夜间,所有的跌打损伤都已痊愈了。
谜团接二连三,折磨得他快要发狂。梳洗完毕,上学的时间也近了,方非抓起一个面包,和着牛奶吞下,又见橱柜里还有肉排,切了一块,赶到后院,连声叫唤“黑魁”。
叫了两声,走近狗窝,里面空荡荡的,老狗根本不在。方非怅然若失,将肉排丢在地上,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去,后院冷冷清清,叫他越发惆怅起来。
路过客厅,画上墨龙宛在,只有少了几分生气;两只龙眼空洞洞、白惨惨,哪儿有什么画过的痕迹。
“奇怪”方非心里咕哝,“黑魁明明点了龙眼,怎么又没有了呢”他想到这儿,无意抬头,只见老槐树不复旧日鲜绿,许多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