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种自残的举动，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熟悉，曾经，是多少年前呢他也傻傻的干过那样的事儿，甚至，连命都不想要了，可是，最终，又能怎么样呢

那样的虐待自己，那些贱人，却依然光鲜，依然装模作样的逍遥自在，他所做的一切，在她们看来，是那么的幼稚，那么的可笑“把自己剥下一层皮，就算是洗干净了”看着佳儿当他不存在，龙九一点儿都没在意，只是用饱经沧桑的磁性男音，一句一句慢慢地说着，“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不觉得很愚蠢吗”

千百年来，他终于参透这一句话的意思了。

此刻，从自己嘴里说出这句话，是说给佳儿听的，亦是说给自己听的，能亲口说出这些，他应该是真的放下了那些事了吧

“脏的是感觉，杀了那玷污你的贱人，杀了所有想玷污你的贱人，就不脏了，真的。”说这些话的时候，龙九的声音特别的肯定，他那望着佳儿的碧眸，突然沉如混沌，眸光深远，似乎，早已穿透佳儿看向了曾经的曾经。佳儿许是觉得身边的那片水域又脏了，遂又身体下沉，换了个地方，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继续“自虐”。

慢慢地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她直视着盘膝坐于水底清玉寒床上的龙九，滴血的红唇一扬，本就已经渐渐散去的怒气终于消失。

眼前的男人，青丝如墨，流泻如瀑，披于宽阔的肩膀上，丰额剑眉，碧眸如潭，鼻梁高挺，蜜唇润薄，如此精致的五官，共存于一张刀削斧刻般俊

美的脸庞上，使得他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的英挺俊逸。一身白底金丝的九爪皤龙衣，穿在他颀长高大的身体上，完美至极。

他只那么静静地坐着，一般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便被彰显的淋漓尽致，这人，天生便有王者之气，只是不知为何，却甘心居于如此小潭。佳儿看着他那双与相貌十分不匹配的沧桑深眸，红唇轻动，一滴血忤然滴落，融进清水：“你是传说中的恶龙”她的声音，温如暖玉，并没有因为那血而有任何异常。

龙九收回悠远的眸光，直视着佳儿，淡淡地道：“怕了”

佳儿的美眸也染上了笑意，笑道：“若是怕了，我就不在这里了。”

龙九看着满脸血丝脖颈溢血却浑然未觉的佳儿，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他，龙九，龙族最不得宠甚至是多余的九太子，他的父皇，甚至连名字都不屑赐给他，只任人以排行之数来唤他。从小，除了母亲，他再没有如此近距离的与一个女子面对面过不，有，但那些敢接近他的贱人，那些想接近他的贱人，都已经下地狱了

女人，在他心里，就是贱人的代名词，他讨厌她们，厌恶她们，恨她们，想杀了她们

眼前的这女子，算是除母亲以外的唯一特例吧她进入了他的领地，他没有动杀机，她用这潭里的水清洗污浊，他没有恶心，她靠近自己，他没有厌烦，她开口说话，他突然觉得千年不曾跳动的心重新跳了一下，她眉开眼笑，他早已如一池死水般的心，竟也跟着荡漾了，看着她受伤，他竟又产生了丝丝的心疼。

她真的是不同的吧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却不可控制鬼使神差地抬起了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慢地前伸，想要靠近她的脸、她的唇，去抚平那些伤口。佳儿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歉意地笑笑，先他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脸，道：“很丑吧你说的很有道理，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那个道理，在前世，早已是一句人尽皆知的流行语，她也知道，但真遇到事，好像就没有说的那么容易了，若不是听他这个旁观者以那样沧桑悠远的口气又说了一遍，她恐怕，还很难从自己营造的心理的怪圈中走出来。

意念起，不再阻止身体内青红配的自愈功能，她的皮肤，慢慢地开始修复。她没有发现，在她意念动了的时候，她品环中的那墨绿盒子也跟着动了一下，不知为何，却又静默了。

龙九看着佳儿的皮肤以极快地速度复元，看着她滴血的红唇伤口愈合，看着她狼狈的容颜变得明艳灿烂绝色无双天真可爱，他抬起的手顿在了空中，好一会儿，才又慢慢地放下，只是他的脸上，半分尴尬之色也没有，仿佛，那一切，都很正常。

“传说果然是传说，你很友善”佳儿转身，很不客气地坐到了龙九的身边。

她对龙九的感觉，可以用很好很好来形容。那种感觉，不同于从雾珑赤蜂他们身上感受到的一样，在龙九身上，她看到了一个成熟男人才有的气质，感受到了一种安心的温暖，有些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似乎，是在外远航的船只，终于归航，终于可以停在那个叫做家的港口一样，心情放松，沉静安稳，很安心很安心。

这样的感觉，前世今生，她似乎只在爸爸妈妈以及二哥的身上才感受到过她疑惑了，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她怎么会产生那样亲密的感觉呢

听到佳儿发自内心的评价，龙九感觉到那个长着心脏的地方又跳动了一下，垂下碧眸，他依日淡淡地道：“这个世界上，不会空穴来风。”

她坐了他的寝床，离他那么近，他却依然没有反感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是曾经发过誓，一定杀尽所有靠近他的贱人吗

贱人

一想到自己用这个词来称呼佳儿，龙九一直平静的眉峰突然皱了一下，他发现，他特别反感把贱人二字用在她的身上一种感觉，慢慢地在心中流淌，那个他想要寻求的答案，似乎马上就要破茧而出，似乎马上就明亮了。

“也对，不过，那些和我无关，在我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