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然而,虽说这是大叫,但也可以改成尖叫,甚至惨叫也不为过。
大叫是指他的音量极大,一发声,阿七和珊立刻被吓了一大跳,像是猫一样的双双往后跳。
而声音大到某一限度时,就会变得高亢尖细,此时不分男女,声音听起来都差不多,所以可用尖叫称之。
而叫声中,包含了无奈、愤怒、绝望、耻辱和不甘,把苍凉的心境与悲怆的遭遇都写在里头,谓之惨叫实在不为过。
大叫是从一般的、直接的观点看待;尖叫是从声音语调的变化而来,是从研究的角度切入;惨叫是深入其遭遇做出全盘瞭解后才得出的结论,算是比较贴切。
三种叫声的形容都有其理由,但都没有办法完整表达全貌,只有三种全加在一起才能表达亚修真正的心境,但一般人怎会管那么多
听到第一句就迫不及待下结论。
因此,想见到真正的事实,并非那么容易,主观和客观的情势都会有所影响。
亚修的脑袋开始转着上面这些莫名其妙的怪念头,分析起大叫、尖叫和惨叫的不同,因为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无法接受,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逃避再逃避
但现实是逃避不了的,它就摆在眼前,就看你何时面对。
亚修这时溘然发现,这个现实也太多了一些吧
浴桶上瀰漫的热气开始消散,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类似集会场所的木屋正中央,不过高度有些矮。
而要命的是除了阿七和珊外,前面高高低低,或站或蹲或半躺的共有五、六十个女人,虽然有少数两、三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但绝大多数都是像阿七这样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她们有一个共通的特色,就是亮着一双眼对他好奇打量。
亚修突地想起一些书中有关食人族的描述,他觉得自己的处境很相似。
他想逃,眼睛前后左右扫视一遍,就是看不见自己的衣服,光着身子要怎么跑他只有一只手能动,遮住下面就遮不住上面,遮得了前面就遮不了后面,更何况有这么多只眼睛在看
难道真只能遮着脸吗亚修心中暗叹,这么做,虽丢人,但起码不会丢脸。
亚修身子无力的滑入浴桶中,热水淹过鼻樑,呼出的气息化做水泡上涌,脸上神情转为轻松。
紧绷的弦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而断裂,他已经无所谓了。
门开,一个矮小的老太太拄着一根柺杖领着蝶舞和红叶走了进来。
老太太一进门,亚修便直觉此人大不简单,虽柺杖在手,却没有步履蹒跚的感觉,半垂的眼皮之下是精芒灿烂的锐利双目,表情虽慈祥,但又有一股坚定不移的味道。
亚修在一瞬间判断出老太太会是个可怕的敌人,但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当然,这是指他能发挥全力的情形下。
放弃抗拒心情转而放松的亚修,开始展露出属于自己应有的气势。
亚修的实力之高,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他虽败给雪灵,但实在是吃了太多亏,首先围观的人群让他无法以强力魔法应战,更限制了移动范围,而封魔更是迫使他只能以不擅长的拳脚对付雪灵。
然后,一个是熟悉匠圣武器的可怕女剑手,一个是首次握剑的魔法师,这要如何比
否则,以亚修处在天人相应,魔力源源不绝的境界里,加上有以小胜大、以弱破强的“神足”等自创魔法,人界实在难以有人可与其匹敌。
只是这一败却败得刚刚好,让他的实力再上一层楼。
老太太脸上出现惊容,因为她开始感受到亚修不断攀昇的无形气势,虽凌厉却不带半点恶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本已拟好的解释、赔罪等诸多说词全都哽在喉中。
室中一阵沈默,亚修率先开口,说道:“可以先将我的衣物还来吗”
他的话沈稳有力,没有丝毫畏缩与退却,更看不到半点羞涩,和之前凡事举拿不定的他判若两人。
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而这一面只会在遇到超乎想像的压力时才展现出来。
老太太点点头,吩咐下去,同时说道:“我是猫族的族长──白珍,先前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如有责怪,就由我一力承担。”
亚修苦笑说道:“坦白说,被这样强行带来,我确实很不舒服,但我并没有怪你们,因为我确实也需要好好休息。”
“太好了。”阿七一声欢呼,扑了上来。
亚修一掌伸出,不客气的抓住她的脸,再把她推回去,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不怪并不代表我会帮你们生孩子,你们有你们的为难,我又何尝没有”
白珍连忙说道:“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更不用负上任何责任,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亚修打断白珍的话,提高音量朗声说道:“我并非此地的人,我也不明白你们如何看待男女间的事,但我却无法认同这种一夜风流,那跟要不要负责无关。”
顿了顿,他又柔声说道:“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哪怕是她不晓得,我也不能做出有愧于心的事,那会让我在她的面前感到惭愧,所以,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他的话说到最后,脸上的严肃早已如春雪融化,语调中更带有深深的爱恋,让人知道这番话毫无虚假。
蝶舞目不转睛的看着亚修,出现疑惑的神色,她觉得这样的表情很不错,却不知它是怎么出现的。
白珍一阵沈吟,说道:“我明白了,我们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话才说到一半,珊和阿七、红叶,甚至其他的猫族人都发出“不”、“不可以”、“族长不要”的惊呼。
白珍伸手制止这些声音,义正辞严说道:“通通给我安静猫族岂会强人所难但如果是他自己愿意,那就没话说了,不是吗”随即又转头对着亚修慈祥说道:“你就放心在这里当个客人吧我会要所有人节制,但也希望你明白,如果你想要,我们不会有人拒绝,而且这对我们是一个天大的恩情唔。”
阿七和珊苦着一张脸拉扯白珍的手臂,她恍然大悟,伸出手摸了摸两人的头,慈祥说道:“放心吧,人是你们带来的,你们有优先的权力。”
亚修心中苦笑,白珍这一手确实高明,弦外之音不言而喻,轻易就把问题给丢了回来,接下来的日子就看他把不把持得住。
这时,他的衣服已经被送到,还洗得乾乾净净,镶有“泪滴石”
的项炼、月牙笛和夏蝶的碎片以及种种杂物全都放在上面,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