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怒之夜
新月和繁星隐身的夜空,黑暗本该君临一切,但此刻的它,却畏缩躲到一旁,今夜的天空,另有主人。
今晚的连恩山脉,比白昼还要明亮数倍,引发如此奇观的,是布满天际,一道又一道的强烈闪电。
“轰”一声巨响,天空中央出现了一道如树枝状分岔的巨大闪电,刺眼的亮光比太阳还要强烈,当它的威力稍微收敛之时,左右同时出现了十数道更加强烈、更加耀眼的闪电,如此不断循环,永不止息,这样的夜,黑暗当然要退缩。
闪电的怒气先化做亮光显现,吼声晚了片刻才传到地面,轰隆巨响一波波侵袭着挺立群峰,不知是否错觉,自远古时代即座落此地,从未低头过的高山们,竟在此刻微微颤抖。
“双雷怒”
一座山脚下,亚修最强的攻击魔法出手,两团青白色的雷电球挥舞着电鞭发出嘶吼朝着山壁飞去,巨响后,硬是凿出一个山洞,若在平常,如此可怕的威力必能震慑八方,但今晚和横亘夜空的漫天雷电相比,却渺小得什么都不是。
“快进去”亚修鼓足全力大吼,在雷声鸣吼的此刻,唯有如此才能让身旁的人听到说话声。
雪灵点点头,连忙躲进这人工山洞内,洞内拜外头毫无停止迹象的闪电所赐,不需点烛便一片明亮,彼此苍白的脸色和惊惧的眼神更看得一清二楚。
“副教主,这是怎么一回事闪电我不是没有见过,但哪有打成这样的”
“妳问我,我问谁啊老天,妳看”
一道闪电劈中远处的一棵参天老树,两人清楚瞧见那棵树由内而外整个透出强烈的白光,在剎那间好像变成透明,而下一刻,从树梢到底端,它每一片叶子、每一根树枝在同时都涌出烈焰,剧烈燃烧。但在大雨之下,火焰转眼熄灭,只留下一块焦黑的躯干和几缕黑烟。
苍天不知是否发现此为展现天威的最好手段,霎时间,同时有数十道闪电打下,金蛇乱舞间,不论何处被击中,都受到惨重的破坏。
雪灵和亚修对看一眼,脚下同时退往洞里的最深处,一直到尽头才停住,人类在苍天的怒气前,只能臣服。
“副教主,我们在这里应该很安全吧”
亚修其实也是有些慌乱,但仍强作镇定,说道:“当然,闪电再怎样可怕,也不会打进山洞里。”
“那雨水呢听说打雷时不能站在水里。”
“放心吧我在施展双雷怒时就想到了,因此角度微微向上,雨水不会淹进来。”
“喔,原来刚刚那魔法叫双雷怒,没想到你还留有一手,看来你居心不良”
“为什么这样讲”
“当作对我篡位时的秘密武器啊嗯,看来老天果然是爱我这种心地善良的人,否则为何让你的奸计提早曝光呢不过就算老天不帮忙,你也是赢不了我的,我也有秘密招式,不过死都不能用就是了,因为那一招”
“那个我说教主啊,秘密招式不是该保密吗”
“对喔,我怎么忘记了。”
“妳不吃饭吗”亚修连揶揄都懒得揶揄。
“对喔,来,吃点东西压压惊吧”
雪灵的背囊,仔细一看,居然比亚修的还要大,不过打开后才赫然发现,里头除了食物、点心和饮水外,什么都没有说好听些,她极为重视三餐,说难听点,除了三餐外,她什么都不在意。
亚修没有取笑的心情,随手拿了一块不知名的糕点就塞入嘴里,木然的嚼着,由于洞外的天威未息,加上刚才一阵急赶,心中的恐慌仍在,他实在尝不出味道。
亚修和雪灵离开扎营地后,“翔天之翼”便全力施展,意图追上早一步派出的人,但才没多久,天际便出现了雷电齐闪的惊人异象,并夹杂着暴雨狂风,虽四周亮如白昼,但可怕的威力下却让两人不敢前进。而亚修深知暴露在空中的危险,连忙降往地面找寻躲避的地方,但仓促间根本寻找不到,眼看闪电威力加剧,最后以双雷怒硬是凿出一个山洞。
进完食后,亚修冲出去捡了一大堆树枝回来,施展火系魔法将其点燃,虽树枝沾湿而冒出浓烟呛得两人咳嗽连连,但也将两人的衣物烘干,带来暖意。
亚修从背囊中取出两件毛毯,递一件给雪灵后说道:“拿去,免得火熄了着凉,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希望明天天气会恢复正常。”
雪灵伸手接过,盖上毛毯,露出一个脑袋瓜,眨眨眼,说道:“副教主,你睡得着吗”
亚修苦笑说道:“又亮又吵,而且现在才发现到整座山几乎都在抖动,这样怎么睡”
“我也是,怎么会这样呢老天到底在生什么气”
“谁晓得呢老天大概就跟女人一样,生什么气除了她自个儿知道原因外,没有第二个人明白,嗯,希望其它人都平安无事。”
亚修并不晓得,他说对了,而他本身,还是那个原因
有能力且会引发如此异象的,就是露比那不受控制的怒气,而追根溯源,发怒的原因不正是沈醉在黛丝笛儿香吻中无法自拔的亚修吗
亚修并没有发现到,他这话说完后,外头的雷打得更响了。
“对了,副教主,我问你喔,为什么那个黛丝笛儿要把嘴巴放在你的嘴巴上那不是很不卫生吗”
亚修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茫然问道:“妳刚刚说什么”
“就是啊”
雪灵又说了一次,这下亚修虽听得一清二楚,但同样是空白一片,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个问题因为某些不尽相同的原因,再加上每个人的情况有所差别,所以会有许多种的结果,大概就是这样。”
听的人一脸迷糊,说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与其指这样的回答有问题,倒不如说问题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若在以往,雪灵可能会因面子的问题不懂也装懂,但今天在天怒的威力下,连个性也变得反常,罕见的承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