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恩特恍然大悟,由暖流和寒流交汇时所形成的洋流他倒是听说过,却从未往这上面想,德洛瓦船长果然是经验丰富,一提起金橡湾,立刻就有了避开追兵的办法,比自己这个半调子星象师强了许多,老人的经验果然是无价之宝。
“德洛瓦大叔,你对金橡湾了解多少。咱们有没有可能在不惊动金橡湾的人情况下,从那里穿过,既能避开追兵,又不会跟那里的人发生冲突。”克恩特兴奋地说道。
“不可能的,少爷。”德洛瓦轻轻一叹,“那里戒备森严,方圆几千码的海域上都有他们的船只巡视,不过,岛上的人并不限制渔民和商船,只是要抽少许的税额,只是咱们这样一条战舰,贸然闯进去,恐怕不会受到欢迎。”
克恩特喟然一叹,“若是不去金橡湾,恐怕就会立刻被那些混蛋追上,进金橡湾固然是九死一生,可若沿克瑞瑟的航线走,只怕会死得更快。”
仰望着天空中的星辰,克恩特一时陷入两难之境。
第三章 追杀下
阳光洒满了整个海湾,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一条巨大的蒙特罗战舰扬起了风帆,在海上漫无目的飘着。
“你说什么,没发现那条“伯橄台”式浆帆船。”披散着长发的中年指挥官揪着领航员恨恨地问道,两道眸子里射出吓人的寒光。
“是的,长官,附近的海域上,都没有他们的踪迹,不信您自己看。”说着话,领航员递过了一架带有目镜的直角象限仪。
中年人一松手,将领航员推到了一边,“看什么看,我要是自己看,要你们干什么,别以为你们什么心思老子不知道”
“这次,咱们是偷着出来的,想要一举抓住瑟菲斯家的余孽。可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只要把我往上一交,说我是私自出战,违犯军纪,你们就能照样过你们的好日子,无非是换个舰长,换条船。”
“可我告诉你们,老子要是出了事,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你们个个都得上绞刑架,有的是人睡你们的女人打你们的孩子,花你们的钱,别以为一个个出工不出力就能安生,老子临死前也会先扒了他的皮。”中年人疯了似的在船头大吼,手中的鞭子“啪啪”地抽打着船舷,一时间,船上的水手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我可告诉你们,老子以前可是第七军团的,我在沃伏陔特平原杀过的人,比你们见过的都多,我知道你们大部分都是皇城近卫军出来的,一个个有家世有背影,可老子不认这个,老子就认识它。”中年人的手略微一顿,一柄长剑便插进了甲板,竟插进去足有半尺深,长剑不停地颤动,水手们的心也跟着长剑来回直颤。
中年人见水手们露出恐慌的表情,怒气才略微有些平息,他把长剑拔出,在空中一挥,“今天,咱们必须得找到那些人的下落,要不然,咱们回去后,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来人,扬帆,向克瑞瑟港进发,他们总不能凭空消失,始终是要去那的。”
他说完话,便转过身去,准备回船长室休息一下,这些草包水手,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一点耐心,他打算睡上一觉,要是再没有结果,他也束手无策了。
“大人且慢。”络腮胡子拦住了这位中年船长。
中年人有些意外,“你有什么事。”
“大人,我是想,瑟菲斯家的小杂种,会不会走了其他航线,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别的航线”中年船长沉吟起来,他挥手招过了领航员,“我问你,这里向南除了去克瑞瑟,还有哪条航线可走。”
领航员心中暗气,这个船长根本是个外行,对海军一窍不同,脾气还特别大,真不明白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做船长。
可据说,在新组建的舰队中,这样的船长还不在少数,帝国的海军,早晚要毁在这些人的手里,可眼下,他却不敢违抗船长的命令,忙小心的答道:“没了,船长,从这里向南,只有去克瑞瑟一条航线,要知道,大海不同于陆地,海上风云莫测,贸然走一条陌生的航路,不管是风暴还是海兽都会让一整船人葬身鱼腹,没有人敢偏离航线,去探索一条新的航路。”
“哦。”中年人沉思起来,“那据你所知,有没有可能有别的航线,是咱们不知道的。”
领航员不由笑了起来,“船长,那不可能,帝国的海图上标着所有的航线,不可能有什么航线是咱们所不知的。”
说着,他拿出一份海图,递给了中年人,“瞧,这是今年新版的海图,是黑月公会出版的,上面有全部的海运航线,大人可以参考一下。”
中年人接过了海图,果然,上面描绘着大大小小几十个港口,而连接这些港口的航线,则用蓝色的虚线标注出来,并标注了里程和一般的到达时间,确实是一份详实的海图。
中年人突然大怒,指着海图骂道,“就知道你们这些懒鬼会欺我不懂行,这是什么,这不是有另一条通向南方的航线,而且是通向一座海岛,只要在岛上补给,就可以一路向卡斯艾格或者向帕提亚航行,你居然还敢给我看图,这不是当着我的面在骗我,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打二十鞭子,谁敢再象他一样骗俺,俺绝饶不了他。”
络腮胡子也是一惊,这个领航员他是熟知的,虽然有些懒惰,但专业知识还是过硬的,一本海图倒背如流,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海上的每一处港口,在这茫茫大海之上,若是把领航员打坏了,恐怕,这一船人就都回不了家了。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络腮胡子忙把中年人拦住,“大人,大海之上,航线万千,他偶尔忘记一条也是正常,在这万顷波涛之上,离不得他啊”
中年人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海上行船,而不是在沃伏陔特的平原上纵马疾驰,若真没了领航员,后果可不是他能担得起的,这才作罢,下令道:“把他推回来。”
待水手们将领航员推回,中年人冷冷地问道:“如今,大家伙儿都在一条船上,以捉拿叛贼之子为第一要务,你怎么能戏弄我,你说没有其他航线,你来看,这是什么。”说着,他指着海图上的一条浅蓝色虚线问道。
领航员看到这条虚线,心中不由暗骂:“奶奶的,黑月公会的人太不地道了,好不容易干一次正经事,居然搞成这样,怎么把这条航线描上去了。若是海军中的老人,对这条航线只会付之一笑,不会当真,可眼前的偏偏是个棒槌,要是不赶快说清楚,自己这个戏弄长官,知情不报的罪名可就落实了。
想到这,他慌忙施礼,“大人英明啊,那确实是一条航线,但它只存在于理论上,而实际上,这条航线是根本不可行的,因为它通向”说到这,这个领航员打了个激灵,不敢再说。
“哦。什么叫做理论上的航线,难道说别处的海面便不能行船,你可别蒙我。”中年人的脸上带出了一丝疑惑,带几千骑兵凿穿敌阵他行,可若是在这大海之上驰骋,他可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咳、咳,大人,话不是这样说”领航员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