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在上面。”一个亲兵发现了特木尔的踪迹,大声嚷道。
特木尔不禁暗骂,居然连这点伤痛也忍不住,同时也惊讶于这个士兵的眼力,那是一个好猎人才有的直觉,遇上这么个主儿,自己还真是倒霉。
他连忙从树上跳下,扎进密林中,向山顶狂奔。
到山顶去并不是一个好主意,那意味着身陷绝境,退无可退,所以特木尔是想在山腰中打转,尽量拖延时间,等对方稍有松懈,寻一个缺口,潜出山外去,至少自己就知道,有好几条小路可以通向外面。
只是,黑袍人并非等闲,他带着几十个人,挨着山边搜索,总是在特木尔藏身之处的附近,既不会离他太远,也离他不是太近,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使得他难以顺利脱逃。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黑袍人命部下点起了火把,照的四周一片光亮。
在这段时间里,特木尔几次被黑袍人的部下发现,还差点被那个黑瘦的弓箭手射中过一次,耶鲁河大神庇佑,特木尔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一箭,才逃得一命。
“当户大人,天色实在太晚,弟兄们已经有大半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不如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找,反正将军已经准备好动手,走掉一两个人没什么关系”一个亲兵向黑袍人建议道。
“闭嘴。”黑袍人怒道:“耽误了苏哲尔将军大人的事情,你吃罪不起。”
亲兵一脸羞怒,连连称是,忙退到一边。
“分头去找,天亮之前,若是还找不到,估计他也喂了山中的野兽,便不用找了。”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严厉了,那名黑袍人放宽了条件。
“是。”亲兵们一路劳累,此刻得了准信儿,终于舒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黑袍人会不眠不休地追下去,那大家伙儿可就都有得受了。
亲兵们拿着火把,在草丛中挥舞,还有人不停地向四周丢掷石块,意图将潜伏在暗处的特木尔逼出来。
“这帮混蛋,还真他妈的卖力”特木尔暗骂,他此刻,就趴在一个土坑中,只露着半个脑袋,瞧着远处闪亮的火把。
“苏哲尔,是他,他为什么会派人截杀自己,自己怎么会招惹到这个魔王。”特木尔感到非常困惑,苏哲尔远在图布鲁河,犯不上跟自己一个牧民过不去。
除非,自己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才让眼前这些人动了杀机,特木尔暗暗想到。
不错,这些人出现时,曾经问过,去阿木古部怎么走,又询问了其他几个部落的情况,难道说
他不由打了个激灵,前两天,苏哲尔曾派人到部族中索要粮饷,族人迫于压力只给了一少半,说剩下的部分会在一月内缴齐,那个使者不依不饶,难道是苏哲尔要报复部落,他们是苏哲尔的斥侯,害怕行踪暴露,所以要杀人灭口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黑袍人提起萨伦部时,可是恨得咬牙切齿。
听说,萨伦部的勇士,把苏哲尔的亲信瓦连京痛打了一顿,听到这个消息时,就连特木尔部也是大快,想来这些人,一定是苏哲尔的亲信,跟瓦连京颇有交情。
必须得逃出去,想办法通知族长,否则的话,整个部族都会遭遇不测。
可是看目前的情况,自己很难逃脱,必须得想个办法,不能在这里干耗。
眼下,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躲过眼前这帮人再说,他稳了稳心神,将长刀挟在腋下,从土坑中爬出,匍匐着向山顶攀爬,。
“当户大人,这办有新发现。”亲兵们大声叫道。
黑袍人一喜,快步奔了过去,来到一棵树下,大笑道:“好,居然有大量血迹,说明他一定是那边跑了,追”
黑袍人把一指远处的密林,“快,向那个方向追,一定要抓住他,我会在苏哲尔将军面前为你们请功”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引开了黑袍人的注意,但是特木尔明白,机会难得,一待众人走远,他便一跃而起,向着山下发足狂奔。
他没敢走来时的山路,他害怕那边还会有敌人留守,他更不敢去抢夺马匹,敌人的马未必会听自己使唤,弄不好,还会把追兵引来。
他沿着一条秘路,一路小跑,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在山谷中。
黑袍人立在一块巨崖边,摘下了兜帽,却正是克恩特,他笑着对周围的人说:“演了大半天的戏,真是累死我了,阿芙罗拉,你那几箭射得还真准,既不会射死人,又总是逼得他团团转,真是不错。”
“克恩特,我实在不明白,既然不打算杀他,干嘛要绕上半天,咱们直接走不就完了”阿芙罗拉疑惑地问道。
克恩特轻轻一笑,“那样的话,他可不会相信,只有追他大半天,让他的精神高度紧张。思维混乱的时候,咱们再说出苏哲尔的名字,他才会相信咱们是苏哲尔的亲兵,不然的话,他是不会信的。
“哦。”阿芙罗拉点了点头,若有所悟
第十四章 抉择上
一连几天,在大草原的附近,各个部落外出的猎人们,都遭到了一伙不明来路的人的袭击,不管是出去捕猎,还是外出送货,只要遇到一个黑袍人的小股队伍,就会遭到对方毫不留情的格杀,大多数人都死在了荒野中。
但是有一个人活了下来,他和敌人在深山中周旋了一整天,靠着顽强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撑了下来,并趁着敌人疏于防范的时候,通过林中密道,平安的逃出了深山。
这个人,就是阿木古部的猎人特木尔。
此刻,特木尔正坐在阿木古部的大帐中,端着一碗奶酒痛饮。那天晚上,他从山中逃出,并没有敢立即逃回部落,他没有马,若是在草原上被敌人发现,用不了片刻,他就会成为敌人的俘虏,他从密道中穿出,躲进了一处山坳中,采些山中的野果充饥。
直到一天后,他确信敌人走远,才冒险爬出山坳,一路跑回部落,向族长哈诺海汇报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哈诺海四十多岁,年富而力强,但他却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听完了特木尔的话,不由一阵惊慌。
“苏哲尔,特木尔,你确信,那些人是苏哲尔的部下”哈诺海惊恐地说道。
特木尔郑重地施了一礼,“族长,我特木尔以耶鲁河大神之名起誓,我若是说了半句假话,死后的灵魂将再难回归故乡,永远不能回归雪山的怀抱”
“好了,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不敢相信,苏哲尔,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他难道不怕大酋长的怒火。”哈诺海无力的坐在毡毯上,长声而叹。
“父亲”一个精壮的青年喊了一声,“苏哲尔上次前来要粮,您就不该给他,象萨伦部,不但不给他们粮食,还把那个瓦连京痛打了一顿,这才是草原男儿的所为。”
青年是哈诺海的儿子,名叫哈布其克,身高体壮,却是一个扁头,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说出话来,却是掷地有声,与哈诺海首鼠两端的性格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深受族人的拥戴。
“住口”哈诺海一声断喝,“你知道什么,苏哲尔有数万大军,他就驻扎在图布鲁河的上游,他若是发兵,骑兵一天的时间就能赶到,咱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