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赵氏一族百余年前为了躲避战火,从遥远地北方迁到此地,数代经营下来,才有现在的规模。这些无法搬走,现在也无法找到买主的产业,不要说家里那个大权在握的黄脸婆,就是他自己也无法割舍得下。走与不走的矛盾就这样折磨着他,让他地心万分迷茫。无尽地苦闷不由让他些许的醉意浮了上来,两眼也变得迷蒙起来。
看着杯中地浊酒,赵掌柜脑中不由浮现出阿莺那迷人的脸蛋。阿莺在倚红楼并不是什么头牌,不过比起他家里那个黄脸婆,对他来说无疑便是下凡的仙女。要是以往,他此时肯定是打着酒隔,搂着阿莺那细软地腰肢,享受着销魂的时光。不过现在,阿莺早就不见他了,他自己是个商人,当然知道这人情的冷暖。阿莺喜欢的是他鼓鼓的钱袋,而不是他满身的狐臭,哪怕他在她的身上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
想着想着,杯中似乎真的出现了阿莺那熟悉的脸蛋。赵掌柜心虚的看了看自己已经没有半个铜子的钱袋,再看酒杯时,阿莺咧嘴冲他一笑,露出一对大门牙。
“啊”看着酒杯中逐渐变得丑陋无比的阿莺,赵掌柜不由大吃一惊,整个身子顿时向后仰去。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倒下去,一双干瘦的手伸了过来,将他拉住。
“铁嘴四,你小子可真是吓死我了”赵掌柜抚着胸口,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大声骂道。
铁严华呵呵一笑,露出招牌似的大门牙。“赵掌柜,小的对不住您,给您赔不是了。小二,来两壶最好的七井酿。”铁严华一边赔着不是,一边底气十足的吼道。
赵掌柜渐渐回过神来,看着这个以前的调笑对象,皱眉问道:“咦,铁嘴四,几个月不见,你发财了”说罢便仔细的打量着铁严华,不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自从上次铁严华去追那个奇怪的大汉之后,便再没有在巴邱出现过,他们都以为他定是跟那大汉去交州了。这次见到铁严华,更让他相信之前的猜测。原本极为寒碜的铁严华,此时已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棉布袍,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显然这些日子过得极为滋润。就连那以前终日挂在脸上的委琐与卑微的神情,也全然不见。取而代之地。是自信与满足,让赵掌柜反而感觉有些自惭形秽。
“哪里哪里。”铁严华自谦的说道,当下端坐在赵掌柜对面。“我哪有什么发财的命,只能算将就过得去而已。”
“你看看你。”赵掌柜疑惑的说道:“要是以前,你能有这么大方还说不是发了财,怎么。现在是不是看不起我了”
铁严华微微一笑,揖手说道:“赵掌柜这是说哪的话,兄弟以前在巴邱,多亏了赵掌柜的帮忙,我铁严华岂是忘恩负义之
“铁嘴哦,严华兄。”赵掌柜迟疑地说道,叫铁嘴四习惯了,他早就忘了铁嘴四的本名了,经此一提醒。想着人家已经发财了,自己却反而落魄了,铁嘴四的绰号当然叫不出口了。“严华兄这段时间可是去了交州听人说你没说书了”
铁严华大方的甩出一锭银子给小二,亲自给赵掌柜倒上满满一杯七井酿。“交州还没去,不过算起来倒也真没说书了,只是沾上一点边而已。”
“你小子倒还真有远见,要是你继续说书,现在肯定连肚子也填不饱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个把月后,不知道来了多少不要钱的说书人。虽然你说书的水平比他们好点。恐怕还是会被他们抢了饭碗。”赵掌柜将鼻子凑在酒杯上,狠狠的嗅了一下,啜了一大口后感慨的说道。
铁严华仰脖一饮而尽,抹着嘴一脸满意的神情。“我哪有这个眼光,还不是走了好运。遇上一个贵人。靠这张嘴皮子。帮着做点事而已。”铁严华笑着说道,旋即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皱眉问道:“今天这里怎么人这么少吴掌柜和胡公子不是经常和你一起吗今天怎么没见他们”
赵掌柜一口喝掉剩下的半杯酒,长长的舒了口气,摇头说道:“别提了。我要是能像他们,就好了。”
“怎么了”铁严华疑惑的问道,拿起酒壶给赵掌柜满上。
“现在城里能走的,差不多都走了。”看着渐满的酒杯,赵掌柜一脸的后悔。“吴掌柜运气好,居然有人出钱买他的铺子。虽然价是低了点,不过他吭都没吭声就买了,拿着钱便举家去交州了,现在恐怕已经在新城过着快活的日子了。”
“胡公子呢”
“胡公子平时不怎么样,不过没想到倒也真下的起心。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说服了他爹,丢下家里地大片良田不要,也朝交州去了。”赵掌柜叹气说道,言语之间多有羡慕之意。
铁严华举杯示意,疑惑的问道:“看来去交州的人还真不少。赵掌柜你自己怎么不也去呢”
“唉。”赵掌柜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来真是丢人。现在家里由不得我了,黄脸婆管得紧,就连今天来喝酒的钱,也是我偷偷攒了好久。要不是现在没什么人有钱来喝酒,今天恐怕连这酒楼也进不了。”
铁严华伸手拍了拍赵掌柜,安慰地说道:“赵掌柜也别丧气,这样地日子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