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妨再说一件事情给你听,或许会有利于你做出决定。”潘泽林站了起来,背对着刘虎说道。
“什什么。”刘虎略有些吃力的说道,感觉头上已经有冒汗了。潘泽林越是把这些秘密告诉他,他便越难脱身。若是他稍后想要拒绝的话,就不得不考虑到其严重的后果。潘泽林既然敢把这些事关潘家存亡的秘密告诉他,便已有足够的把握不惧他泄秘,就算是想杀人灭口,想必也非不可能。想到这里,刘虎不禁有些后悔,知道得越多,烦恼便会越多,或许今天这个邀请,自己真不该来。
潘泽林回身看了潘庆聪一眼。微微点头示意,后者见状立即说道:“父亲那日和郑、顾二位大人离开皇宫之后,已经达成了协议,三家摒弃前嫌,联手共存。”
“啊”刘虎一惊。腾的站了起来。连潘庆聪对潘泽林的称呼改变也没有留意到。章盛死前费尽心思分化三家,他是亲自参与其中地。没想到花了这么多功夫,才使得三家有了水火不容的局面,却被赵长河这逼。反而让他们联起手来了。要知道他认为陈博所有的那几分胜算里,绝大部份是可以对三家各个击破的因素。若是三家联起手来对抗朝廷,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何必一定要反呢。”刘虎苦涩的说道,虽然他知道自己这句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这却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凭心而论,就算我们尽心辅佐皇上,不存半点私心。那刘兄认为,日后皇上会不会对付我们呢”潘庆聪正色问道。
刘虎木然的点了点头,事实上大陈立朝以来,从来没有哪个家族能兴盛多久。大陈历代皇帝连自己的亲兄弟尚且不信任,让他们过着形同监禁的生活,而对付自己臣子起来,更是从未手软过。君臣之间的极度猜疑,连他这个初入长安地人也深有体会,更何况这些首当其冲的豪门大族呢。
“与其让别人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如一搏以掌控自己的命运我潘氏一族适逢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岂能白白错过。”潘庆聪愤然说道,一副义正严辞地样子。
听到潘庆聪说出自己内心一直坚守地信念,刘虎不由发出一丝苦笑。他又何尝不是在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而拼搏,不过这拼搏却似乎无止无尽,到现在仍然不知道几时才能真正地掌控自己命运。而现在,他更是丝毫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自己掌握的,不过是选择由谁来掌握自己地命运而已。想到这里,刘虎不由感到一阵心灰意冷。
“三家的实力想必刘兄也清楚,我和刘兄相交虽然日渐,不过是一见如故,庆聪实在不希望刘兄与我站在对立的一面。只要刘兄愿意相助,那我们便可不退出长安,甚至我们也可以向刘兄保证,不加害于皇上。”潘庆聪走上来拍着刘虎的肩膀劝道。
刘虎笑了笑,自嘲的说道:“太尉和庆聪兄未高看我了,虽然我现在是禁军大统领,却并不能真正控制禁军。若是迟上两个月,情况倒会不同。”一时之间,刘虎并不想急着做出决定,毕竟这是个比当初杀掉史达贵更难做出的决定。
“已经没有这么多时间了。”潘泽林沉声说道:“赵长河现在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我们,不过不出十日,地下武库必会被他挖到,到时再无转寰之地。刘统领若是觉得难以抉择,大可回去多多思考,不过三日之内,必须给我们一个答复。”
“太尉大人就不怕我把一切告诉皇上和赵长河”刘虎不可置信的问道,自己知道这么多的秘密,又没有爽快的答应他。他实在不相信潘泽林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离去。
潘泽林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今日一会之后,我会连夜离开长安,就算你告诉皇上,我也百里之外了。而且”潘泽林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刘虎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个不甘人下之人。而且我听说你和赵长河之间好像有些间隙,要是让赵长河得势”
刘虎禁不住退了一步,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干瘦高大的老头。其实一开始,他便最怕赵长河取
的三辅大臣。三辅大臣把持朝政,他还有一丝转寰的换成赵长河的话,他便再没有任何机会了。看着潘泽林那似乎看穿自己心灵的眼神,刘虎心里顿生寒意:如果自己不得已投向他,那他又会安心让自己在他旗下吗“扳倒他”刘虎情不自己地冒出一句。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潘泽林会心的笑了笑,点头说道:“刘统领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明智的决定。聪儿,你好好聊聊。”说罢又向刘虎歉声说道:“老夫先告辞了,刘统领若不嫌酒菜简陋,就请尽请享用。两个时辰后,聪儿自会送刘统领离开,这一点还请刘统领见谅。”
“那下官就恭送太尉大人了。”刘虎恭敬的揖道,暗地里替自己抹了一把冷汗。刚才自己心烦意乱,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被潘泽林误以为是扳倒赵长河。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他,可不仅仅指的是赵长河而已。
“父亲大人请放心,聪儿绝不会让您失望的。”潘庆聪将潘泽林一边将潘泽林送至后厅,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
刘虎这才注意到潘庆聪的称呼。待潘庆聪转回之际不由惊讶地问道:“你刚才叫太尉父亲”潘泽林仅有三子。潘庆聪不过只是他的侄儿而已,对这称呼的转变当然让刘虎大惑不解了。
潘庆聪笑了笑。适前谦恭的脸上已是神采飞扬,显然对自己终于得到这谪子的身份感到满意。“飞弟的事刘兄应该知道吧,三个时辰前。父亲把我过继为他的第四子。”潘庆聪自得的说道,一点也没有为潘宗飞的死感到悲伤。
“那可真是恭喜庆聪兄了。”刘虎抱拳贺道,潘庆聪早就费尽心思想成为谪子了,这一点在他拉拢自己和杨诚之际就显露无疑,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让本来根本排不上的他成功了,让刘虎也不由感叹不已。
潘庆聪替刘虎倒满酒,举杯说道:“全靠刘兄和杨兄,不然小弟哪有今天。”
“哦与我们有何干系。”刘虎惊讶地说道。要知道他这数月来几乎连潘家的门也没进过,虽然在欢场与潘庆聪有过几次交往,不过也只谈而已,潘家内部的事,也他是八杆子也打不到边的。
潘庆聪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搭着刘虎地肩低声说道:“刘兄也知道,小弟不过是个侍郎,半点实权也没有。父亲本来有大堆郡守、将军地子侄可以选择,不过最后却选了我,你可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刘虎摇头说道。不过凭心而论,潘家的子弟他也见过好几个,才华最出众地当推潘泽海,这人虽然不是块领军的材料,不过治政和权谋都不比潘宗向逊色多少。而潘庆聪从各方面来看也只是中间而已,只是比起潘泽林的两个儿子,却要好得多了。潘家树大叶茂,倒也不是没有人才,不过宗族向来最重血缘地远近,是以很多远房的子弟大多被投闲散置而已。
“刘兄和杨兄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父亲对二位极是看重。而我又是二位的知心好友,所以父亲才会对我亲眼有加。”潘庆聪意气风发的说道,已陶醉在成为谪子的遐想之中。虽然潘泽林还有一个亲生儿子,不过从几个时辰前开始,最有希望接任潘氏族主,便只有他了。
“呵呵,我和诚哥高攀了。”刘虎举杯回应,迎合的说道,,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知心好友什么时候你成了我和诚哥的知心好友了。
潘庆聪再替刘虎把酒满上,一副老朋友的口气说道:“刘兄选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