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有陷井”后面的人还没赶上来,叫小伍的士兵忍着痛大声喝止着。一支藏在松软枯叶中的尖锐木钉,完全贯穿了他的脚掌,在他地脚背处露出寸许长的木尖。另外两个人的遭遇也几乎一样,不过忍受力显然比他还要差。此刻已经曲身抱着自己的脚。一边嚎哭着一边不停打滚,听得后面的士兵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妈地”什长啐骂了一句。稍稍豫犹了一下之后,挥手对着身旁两名士兵说道:“你们两个走前面,注意脚下。机灵点”众士兵皆是一脸苦涩,稍稍停顿了一下后,便绕过三人,继续向朝前进着。不过有了之前地教训,速度却缓了下来,前面两人更是找来两根树枝,一边走一边拔拉着脚下的枯叶。
“咔”还没走出多久,其中一人地树枝不知道碰到什么,发出了一声轻响。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三支木矛已凌空飞来,幸好他们人少,队形较散,其中两支都落空了,另一支却从一名士兵胸口透入,连最后的叫声也没发出,那名士兵便当场倒毙。
“好,好险”一名士兵抚着胸口低吟道,脸色一片惨白。刚才那支木矛从他肋下的空隙堪堪飞过,只要稍稍偏一点,他这条小命只怕就保不住了。饶是如此,与死神擦肩而过地他顿感手足发冷,重重的靠在了旁边的一棵树干上,引得头上的树枝微微发颤。
居中的什长无意瞥向这一边,却突然神色大变:“小心头顶”他不叫这一声还好,叫了这一声之后那名士兵竟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三个比拳头稍大的黑影,接着便听到自己眉间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便二死三伤,虽然自己毫发无伤,不过什长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了。剩下的五名士兵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神色间皆有一丝哀求。
在林中的其他地方,这样的事件也在不断发生着。经过杨诚近一个时辰的布置,这片森林已经成了死神的领地,木矛、石块、木钉这些只经过简单制作的东西,正在无情的收割着叛军士兵的生命,不断的削减着他们的斗志。一时间林中惨叫连连,哀嚎不绝,宛若一片修罗炼狱。
而杨诚却没有机会欣赏自己的“杰作”,此刻的他绕了一大圈,避开所有人的耳目绕到了那片充满乱石的斜坡后面,离那队弓弩手仅有两三百步之遥。
而此刻山坡上的战斗却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冲锋叛军士兵虽然只有长刀小盾这类的兵器,但在强弩手的配合下,却在一步步的瓦解着已经摇摇欲坠的义军战阵。义军此刻已经退无可退,再加上巨大的体力消耗,这些老兵们已经无法发挥他们一半的战力。而常刑惟自从被救回阵中之后,再也没有露过一次面,生死难料。失去了主心骨的义军。除了地形地优势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倚仗了。
胜利已经在向自己招手,孙尧安脸上不由露出一丝邪
意。出发时的两千多兖州军,到此时已经战死近半,队弓弩手外,几乎是人人带伤。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不过他却毫不为意,他手底那队失去战马的骑兵,却还是原封不动呢。
不过在心底里孙尧安对自己还是有着些许的不满,毕竟单从指挥上来说,这场战斗他完全失败了,即使是他本来可以减少一些伤亡地,但仍然无法取得理想的战果。而且之前渡河那次虽然他把赵佑隆打得落花流水,不过总得来算死伤仍然大过对方不少,虽然那是他故意抛弃的诱饵。不过毕竟损失是实在的。唯一能够让他感到欣慰的,便是河东铁骑的根本还未动,开战这么久来的损失还只有一点零头,这一场王牌仍然牢牢的控制在他手中,让他有足够的信心实现自己地目标。而现在他要做的,便是把郑南风给他的密令完成得漂漂亮亮。
“得”一队四五人的骑兵突然出现在已经烧毁的村落处,略一停顿之后,立即向战场的中央飞驰而来。孙尧安和顾远的目光均被其吸引,因为这几名骑兵,竟然是顾凯锋的亲卫部队。他们出现这里便已经显得不寻常了。
正在这里,乱石坡上却陡然生变。强弩队的后面,突然泛起一阵寒光,阵阵惨叫声中,队形立动。杨诚右手握着灭奴。左手挥着短匕。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大肆杀戮。
孙尧安机关算尽。在义军完全没有反击余力时才将这支强弩手投入战场,却没想到突然杀出一个杨诚。要知道他现在几乎把所有力量投入正面在战场,强行冲击义军的战阵。巨大地死伤已经让他无法抽出力量保护近身脆弱的强弩手。更要命的是因为完全没有计划到这支强弩手会遭到攻击,为了顺利登上那片乱石坡,是以除了必要的强弩和劲矢外,他们再没有携带任何兵器。莫要说面对的是强悍地杨诚,就算是让一名普通地刀盾兵接近,也将造成巨大的混乱。
看了看周围,孙尧安不禁有些犹豫。兖州军现在地损伤极大,除了正在强攻义军战阵那三百人外,几乎再找不出一支可派的部队了。唯一能够支援强弩手的,便只有自己地人了。不过在那片乱石坡上,这些长期呆在马背上的士兵,连行走都极为不易,更遑论对付此刻如杀神般的杨诚了。即使能够阻止,那付出的代价也将
孙尧安在那里犹豫不决,杨诚却是没有一点手软,剑匕齐发,不断的收割着已经陷入慌乱的强弩手的生命。初时还会有些人举起强弩向他进攻,不过却根本无法捕捉杨诚的身影,不少人更在慌乱中将自己的同伴射杀。劲矢在这样的距离有着惊人的穿透力,同时射中两三个人也极为常见,一时间,死伤在自己人手中的士兵,竟然毫不逊于死在杨诚手中的数量。
无力、绝望和恐惧顿时笼罩着这群孤立的强弩手,战斗还没进行多久,他们便开始仓皇溃逃,不要说对付坡上的义军,就连对杨诚发起反击的勇气也完全消失。
失去了弓弩手的威胁,义军顿感一松,再加上杨诚的强悍也激起了他们心中的热血,一时间已经完全落入下风的义军竟然暴发出强大的战力,不仅扳回了劣势,甚至还有压过叛军的迹象。
杨诚正在追逐着最后一队强弩手,将他们驱离能对义军构成威胁的范围。山上战况的变化并没能让他轻松多少,义军这股如回光返照的反击当然无法持久,只要叛军铁下心来拼死进攻,即使是他煞费苦心,却仍然不能解救义军。正面强攻义军的那支部队仍然有着不小的战力,就算自己冲上去,只怕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要知道刚才虽然他能凭自己一人用近战的方式,杀得两三百人落荒而逃,但是那完全是因为对方完全没有适合近战的武器。若是像交州的弓箭手那般,短刀、匕首、小巧的坚盾配备齐全的话,即使平时没有演练近战合击之术,他一个人冲上去也根本和送死没有两样。他当然不敢奢望面对三百以近战为主地士兵,仍然能取得这样的战果了。
正在苦苦思索之时。新的麻烦又来了。刚才被他一阵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