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也知道杨诚如之前他一般一时间难以接受,是以也是默然无语,直到杨诚面色平静下来,这才沉声说道:“潼关已开,叛军势必会源源而进。之前与你对阵的十万人绝对不是其主力所在,而孙尧安出现之后竟再无援军,恐怕此时长安城下已不安静了。天明之后,最迟明天日落,不论如何我们都得回援长安。石镇北虽然是员战将,但以长安城之大,四万将士却显不够,撑过今晚倒没有什么疑问,要想更久便凶险莫测了。”
杨诚点了点头,默然说道:“孙尧安的河东铁骑比朔方铁骑犹胜一筹,就算我们全力一付,只怕也不能一战而下。”就算孙尧安愿意与他们硬碰硬地打消耗战,战事恐怕也得延续到明天黄昏之时方见胜负。更何况以目前的状况,恐怕真如刘虎所料,叛军已经开始大举进攻长安了,源源不断的援军足以支撑他们昼夜不停的强攻长安。那么孙尧安在此的目地,恐怕仅仅是拖住他们而已。若果真如此,他又岂会与自己进行正面硬战呢。
“拼了老命,只要能斩掉孙尧安地狗头,我的目地就达到了。”刘虎沉声说道:“这一带的地形他哪有我熟悉,我已探知其中军所在,直捣而去此战骑兵足矣,待我出击后诚哥便立即率诸步兵赶往长安,有皇上的圣旨在此,诚哥足可号令全城。”
“嗯”杨诚疑惑地接过刘虎掏出的圣旨,看了一眼像在交待后事的刘虎一眼,断然说道:“你想找死,我可不答应”神威营铁骑当世无双,虽然所剩无几,但却仍是一支不可轻视的强悍力量。杨诚丝毫不怀疑刘虎有直捣中军的能力,但孙尧安的实力却更让他忌惮。若弃弓而战,他或许不是刘虎的对手,但刘虎要想取他性命,却并不容易;但是面对孙尧安,虽然从未与其近战交手,但却让杨诚生出根本不能与之近战的感觉来,一旦靠近势必将在极短的时间内分出胜负。这纯粹只是一种感觉,但杨诚却深信不已。
当然,这并不是说刘虎就比孙尧安差多少,事实上刘虎完全从战阵中体会出来的刀法,让他在战场上难寻敌手。只是杨诚对其秉性、喜好都极为了解,再加上速度和敏捷都要超出刘虎,所以才能有与其一拼之力;但孙尧安却完全不同,他那种超乎常人的警觉、对气机的准确把握,都让杨诚生出无比的警觉,刘虎对上他恐怕难以讨好,就算打得过孙安,但却绝没有短时间内取其性命的可能。以神威营之能,河东铁骑的大营或许易进,但要想出来恐怕就极为艰难了。
“你不信我能宰掉孙尧安”刘虎略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对于神威营,他有着理所当然的自傲,万军之中取敌帅首级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有夜幕为掩护,敌人根本难以对他进行有效的阻杀。事实上,在一见到杨诚安然无恙之际,他心中便有了这一决定了。
杨诚笑了笑,按着刘虎的肩膀:“你也不用逞强,我已经想到该怎么办了。”
“真的”刘虎雀跃而起。
杨诚点了点头,缓缓道:“以正合,以奇胜,我们就来个出其不意吧”
第七卷 第七十四章 关洛争雄三十八
第七卷 第七十四章 关洛争雄三十八
着天际的启明星,整夜未眠的孙尧安突然有些不安起
这一夜吴嘉火和黄勇刚二人凭着千余残兵在他后面闹得天翻地覆,在一举击破了郑仕明的大营之后,见孙尧安按兵不动,竟然兵分两路,接连出手。这附近除了河东铁骑的大本营外,几乎都出现了他们的踪迹。告急的战报如雪片般传来,孙尧安却连看也不看,他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到了正面的大敌身上。
但是获得强援的杨诚,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不,或许没有任何动静,而是没给他发现任何动静。自从杨诚得到援军之后,他便再没有从斥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了。开始还断断续续的有斥返回,虽然传回的消息都没有什么价值,但总能让他大概知道对方的动作。直至午夜之后,便真的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了。
若不是想要最大限度的保存实力,以孙尧安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坐等天明的。而对面的杨诚却显然没有他那些无法言明的种种顾忌,这些消失的斥自然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孙尧安亲手训练出来的斥心里自然有数,能达到完全猎杀他派出的每一个斥,只怕杨诚麾下的神射手们,已经将他的大营围了个水泄不通了。如此大费周章,若仅仅是为了与他“和平相处”一晚,孙尧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离天明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了,黎明之前往往是人最容易疏忽的时候,孙尧安有十足的把握相信杨诚会在这一段时间有所作为。虽然他已经传令唤起之前一直养精蓄锐的战士,由他们接替了已略显困顿的巡夜士兵,并且进一步加强了大营周遭地警戒与防卫。任何偷袭在他这样的安排下都必然会徒劳无功。但是他仍然无法排解心中的不安,似乎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这一瞬间突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虽然只是一种毫无根据的直觉,但这却是无数次地战场拼杀所积累下来的。
“轰”巨响几乎是在瞬间陡然爆发出来的,大地的不住颤抖中,数是万计的铁蹄叩响了黎明前的战歌。孙尧安眼中闪出一丝寒芒。嘴角微微上翘不住的冷笑着:果然还是被我料中了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骑兵统帅,几乎在蹄声响起那一刻,孙尧安便已经知晓了对方的大致数量与距离。能够悄然无声地将近两万骑兵埋伏在他营外三四里外,倒还真是费尽了心机;两万骑兵呈弯月之形围住了大营的东、南、西三面,而且几乎是在同时发起冲锋,这一点倒让他对对方的实力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要知道一骑兵的优劣,绝不是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看出来的,只要是一个稍有经验的人,只要留心观察。便不难从其举手投足之间得出其真实的水平。而对孙尧安来说,仅仅是听到的声音,便足以从中得到大量有用的信息了:这是一支绝对不比河东铁骑弱的强劲对手
更为可怕地是,这支骑兵的指挥者绝不是杨诚。他倒不是怀疑杨诚的统帅水准,事实上在他心里杨诚已经成了稳坐第一位的对手。只不过杨诚的部下除了少量侦骑外,其余全是步兵,这支近两万人地骑兵显然不是出自荆州了。可别小看这两万人地同时冲锋,要知道在黑暗之中虽然可以举火为号,但要想让这连绵十余里的骑兵同时得到号令,便足以伤透脑筋了。就算杨诚有权调动京畿地骑兵。但仓促之下哪有此般如臂使指。将领对手下士兵的熟悉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更何况是从未指挥过大量骑兵地杨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