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射击,谁要是没射中那就自己看着办吧”钱宁一脸豪迈地吼道,随即张弓拉箭,不到满弦一支羽箭便飞驰而出。其他士兵也纷纷举弓,毫不客气的向自己锁定地目标发起进攻。
“咻”羽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夹杂在其中的,是此起彼伏的乌鸦惨叫之声。没一会儿,箭矢之声便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射出五六支箭,也不过只是靖海营战士们喘口气儿的功夫,但结果却让三千叛军士兵目瞪口呆。
中箭的乌鸦几乎如雨般不绝地落在他们面前,漫天的羽毛更是随风笼罩了整个军阵。抬头望天,蓝天白云之下,哪还有一支乌鸦的身影身处阵后的弓弩手们早已羞愧的低下了头,眼神之中更满是敬畏:同为弓箭手,这些人无疑高出他们太过;但作为敌人,又将是一件令为畏惧的事情。前列的刀盾手们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满地的乌鸦,除了下意识的努力将自己露出的身体藏到盾后,连前进的步伐也为之停滞。
看到这一幕,蔡进锐不由喜笑言开。他刚才见钱宁射鸦向他示威时,便生出这先声夺人的想法。毕竟他们的人太少了,虽然占据了极为有利的地形,却也经不起几轮消耗,只有设计重挫敌人的斗志,才能为自己稳守潼关创造可能。只是他之前并不太看好这射鸦示威之举。不过叛军将领却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就算他们轻易将这些乌鸦射下来,恐怕也起不了多大地影响;但有了之前一千弓弩手齐射的“佳绩”。两相对比之下,但足以将影响扩大数倍。以现在叛军士兵地表现来看,显然已经心生怯意了。
“神箭无敌神箭无敌”不知是谁起的头,不一会儿所有的士兵都汇聚到了这一行列中。这句最初只是在杨诚测试破甲箭威力而技惊全营时才喊出的口号,后来竟慢慢演变成了交州军固定的口号。虽然杨诚后来不断升迁
不是当初的神箭将军。但这个口号去从未变过。靖海师营,不过又有哪一个交州男儿,不将箭技通神地杨诚视为天神般的人物呢。
在关墙如山的呼喝之下,作为先锋的叛军士兵士气顿萎。关墙上虽然只有两百人,不过在猎猎的旌旗遮掩下,已让这些士兵有些草木皆兵了,只觉关墙上密密麻麻都站满了箭法犀利的敌人,正等着他们前去送死呢。
后面的郑仕理见状不妙,立即以鼓为号,传令大举进攻。并将第二队压上,以防第一队不战而退。进退皆死。自己的家小却全在洛阳,无奈之下前锋将领只得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不过早已不复之前的气势了。
奇异地战斗随即展开,三千人拼死的声势倒甚是慑人,借着盾牌及人数地优势,叛军很快便攻到了关墙之下。云梯毫不费力的架上关墙。已无退路的刀盾兵蜂拥而上,拼命向墙上爬去。战事进行得如此顺利,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对方似乎是有意将他们放过来。先前那凌厉的箭雨,根本就没有落到刀盾兵的身上。可惜他们的高兴,却并没有维持多久。
“哗”蔡进锐端起一盆火油,一股脑儿地全倒在了云梯上,接着抽起一根插在旁边地火气,轻轻一凑,熊熊的烈火便随着火油流淌的路线迅速漫延开来。叛军士兵才刚刚爬到一半。只见头上熊熊火光,哪还敢接着爬。直接便跳到了人群之中。而其他的云梯,几乎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也有几个被后面的人堵着又不敢跳的人,没一会儿便被烈火包围,引得云梯之下一阵混乱。
赵长河匆匆撤离潼关,原本用来防御的物资根本无遐带走;而三家占据潼关之后,虽然也将一些物资运进了关中,不过大部分主要用来防御的物资,却丝毫未动。甚至在关墙上还有数架威力甚大的利器,因为被固定其上,而得以保存。虽然蔡进锐他们只带了一把弓一囊箭,但夺取潼关之后各种物资却丝毫不缺。不过这也怪不得三家,毕竟谁也不会想到潼关竟然会在这样地情况下失守,不然哪会白白便宜了靖海营。
“咻”一支劲矢破空而来,直插在蔡进锐身旁的墙垛上。看着那颤动着地矢尾,蔡进锐怒声喝道:“钱宁钱宁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意外意外那小子狡猾得很,好不容易才解决了他”钱宁吐了吐舌头,举着弓箭一脸庆幸。“我的任务可快完成了,该给我加点了吧”
对方那十几架云梯根本不足为患,而潼关的城门又坚固无比,除非对方有大型的冲车,否则根本无法撼动分毫。是以战前蔡进锐便与钱宁分了工,由他带二十人专门对付敌人的云梯;而钱宁则率剩下的人全力射杀对方的弓弩手,不让对方丝毫威胁到关墙。潼关关墙极高,再加上交州的弓箭都是经过特制而成,射程并不比对方的弩少什么。此消彼涨之下,他们直比对方弓弩手多出了百余步的射程,而这一百余步,足可成为对方弓弩手的死亡之地。
虽然有刀盾兵的掩护,不过在这些神箭手面前,叛军前锋的一千弓弩手仅在关墙上留下数十支劲矢,便因死伤惨重而宣告瓦解。反倒是冲在最前的刀盾兵们,由于并不是蔡进锐特别关注的对象,除了在之前云梯处死伤的百余人外,其他人竟然毫发无伤。不过云梯既失,他们除了在望着高高的关墙干瞪眼外,却也无所作为。
“还加什么另,箭省着点用,给我死盯着对方的弓弩手,再出点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蔡进锐探头看了一下下面拥挤的人群,竟然童心大起,捉狭的做了一个鬼脸。如果接下来仍然是这点招数的话,这潼关就算守上一半年载也没问题了。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好事恐怕就这一次了,洛阳毕竟是叛军的大本营,就算之前已经将攻城器械全部运进了关中,要想赶制起来也并不困难。
看到这一幕,远处的郑仕理不由哭笑不得,他总不能下令让这些士兵徒手攀上数丈高的关墙吧。想到自己的第一轮攻势仅仅半个时辰便完全失败,他也无奈的望向一旁的潘庆明,不料后者却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顿时让他怒火中烧。“庆明贤弟,素闻你们潘家的寿阳营锐不可挡,我看不如”潘家在洛阳仅剩两万人,其中一半便在此处,他直把潘庆明的表情当作对自己的嘲笑,便立即忍不住想要先将寿阳营全数派上来报这一笑之仇。
“呃。”潘庆明闻言一滞,之前的笑容顿时凝结。开玩笑,潘家就这么一点家底了,来壮壮声势还可以,要是拉上去送死,他还敢回去见阀主吗更何况他又收到三个长老的传信,更不可能让自己的人去进攻潼关了。“末将一直在思考之前大帅的提议,越想便越觉得大帅实在是思密周详,末将决定支持大帅。”潘庆明一脸谦卑与恭维,与之前的应声虫判若两人。
“真的吗”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