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进锐闻言笑了笑,转身而起,瞪着虎目观察着敌人地动向。他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敌人以投石为掩护,毫无阻碍的攻至城下。此时不比昨日,叛军不仅有无数的云梯,连其他用来攻城的器械也多了不小。一旦任其靠近,便绝不会像之前那么轻松了。幸好这巨型投石车威力虽大,但发射的速度却比一般投石车慢了至少两倍,这段间隔时间虽然不长,但却也足够他观察对方的动向了。
入目的情形却让他微微皱眉。两次的无效攻击之后,前面那十二辆投石车已经停了下来,正在准备向前挪动。有了巨型投石车的威胁,他想要将对方投石车击毁在半途的打算便要落空,一旦让这十二辆投石车与巨型投石车相配合,那城墙上只怕会陷入连绵不断的石雨之中,再无可立锥之地了。
“轰、嘭”又一轮石雨落下,轻过细微的调整,落在城墙上的石弹数目又多了几颗。蔡进锐却没有立即起身,而是蹲在那里苦思着对策。这具巨型投石车的出现完全打破了他之前的设想,要知道以往的诸多战例中,还从来没有能超出潼关关墙上守城武器射程的攻城武器。潼关的难攻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此,没有远程攻城武器的呼应,关墙上的守城器械几乎是攻城士兵的噩梦。
“啪”蔡进锐在地上拍了一巴掌,似乎在气愤自己这一仗竟然要败在一架器械之上,这才刚得意四天,离杨诚十五天的约期还远着呢。自己当时可是拍了胸口保证要守足十五天的,要是才四天就丢了,恐怕他死也不会冥目了。“咦”蔡进锐这一巴掌正拍在面前的一堆细沙上,顿是让他疑惑不已:关墙上可没有这东西,而破碎的石弹也不可能摔成细沙状,那这东西是从哪来的呢
奇怪之下,蔡进锐举目四望,竟然在城墙上发现了十几堆这样的细沙。而原本应该遍地碎石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那零零散散的碎石片,几乎让他生出错觉:落在关墙上的石弹只有几颗而已。为什么会这样呢
“嘭”第三轮石雨落下,一颗落在他不远处的“石弹”顿时解开了他的疑惑。看着那落地便散开的细沙,蔡进锐简直难以置信:这哪里是什么石头,根本就是河边那种淤积的泥沙嘛,颜色倒和泥土差不多,但却根本比不上泥质的石弹,至于纯由石块做成的石弹,就更是远远不如了。在石头较少的地方,确实有用泥做成球形晒干后充当石弹的情况,毕竟那样的石弹对于人的杀伤力也极为可观。
事实上这种以泥为弹的情况,在靖海营也有过,而且还极是普遍。要知道一般投石机大多用石块,因为石块质地坚硬,连续的轰击甚至能破坏城墙。不过正因石块的坚硬,所以几乎都没有进行加功,取后即用,当然也就大小各异、形状不同了。这样的石弹,根本谈不上什么精准,到底能击中哪里完全看天意。而泥土则不同,用模具做出来的泥弹大小重量几乎都没有太大的差别,而且在其干透后威力也极是惊人,即使是战船的甲板也有可能击穿。靖海营甚至还专门用陶土烧制出一批专门供投石车用的陶弹,其效果远且于普通的石弹。
叛军用泥土为弹并不出奇,但又为何用沙子做弹呢虽然这沙子掺了少量的土,并不像一般沙子那样易散,但杀伤力就低得不能再低了,哪怕是正面击中,恐怕也不一定要得了人命。叛军是绝对没有这般“好心”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叛军中有人在帮自己蔡进锐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不由升起一丝希望,探头看了一下对方投石车前进的情况,冲着城下大喝道:“第一小队,马上派二十人上来其他小队继续潜伏,没我命令不得擅动。”
虽然这种沙子做的石弹并非全无杀伤力,但比起碎石四溅的真正石弹来说,威力便小得多了。既然有人相助,他便再不愿束手待毙。看着已渐渐逼至四百五十步左右的对方投石车,蔡进锐不由泛起一丝冷笑:“既然送上门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第七卷 第九十八章 关洛争雄六十二
第七卷 第九十八章 关洛争雄六十二
咻”一支足有六尺长的巨矢呼啸而出,不知是出于作手确实有着高超的水平,竟精准的射中当头那辆投石车的横木上。带着巨大冲力的铁质矢尖毫不费力的穿透了壮汉手臂般粗细的横木。余力未尽之下更波及后一辆车的拉夫,一人透腹当场毙命,一人被穿透大腿,不过却被牢牢钉在地上的巨矢挂住无法动弹,只得用两只手拼命握住矢身保持身体的平衡。前面那人的鲜血顺着矢身缓缓流下,惊恐与巨痛的交加下,顿时被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投石车周围的人都呆住了,任谁也没想到在如雨的石弹倾泄下,关墙上竟然能发动反击,而且还如此准确。但身旁的鲜血与耳边的惨声,却无情的将他们心中的安全感彻底撕碎。眼前高高的潼关顿如山般压来,让每一个人都生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轰”又一支巨矢破空而来,却比前一支稍稍偏了一点,正中跟随在投石车旁用来装石弹的小车,小车应声而裂,石弹也随之滚落一地。两名推车手虽然侥幸逃脱一劫,但身上却不禁冒出一身冷汗。死亡竟然距他们如此之近,若是这巨矢稍稍向前一点,那么无法压抑的后怕顿时让二人崩溃,竟然丢下手柄便欲逃走。
“干什么滚回去”两名负责监督的士兵拔出长刀,刀尖几乎要碰上二人的鼻尖。不过二人却也是外厉内茬,巨矢所造成的杀伤力实在不是他们所能想像地。眼看一车一人在其面前如同纸片般脆弱,这些还活着的人心里哪有不为之震憾。
众人都是一阵默然。退难逃一死,但进“咻咻”两支巨矢连袂而来,一支正中一人头部,飞溅地脑浆和鲜血顿时如雨般淋得周围人满头满脸都是;另一支更是凶悍,瞬间洞穿三人,其中两人一时未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和求救声。不过看他们那样子,根本已救无可救。“刷”或许是受不了其声音的折磨,又或许是想让两人早点解脱,带队监督的百夫长竟然冲上前去,长刀连挥,二人顿时身首异处。
“给我继续”百夫长缓缓的将长刀归鞘,抹了一把溅满脸颊的鲜血,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