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笠斋此时,却用狂躁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巫女。
“骗人,你在说谎。”
“我没有骗人,我”
笠斋打断了巫女的话,语气疯狂而混乱。
“不,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知道,我将成为地上的王,我将得到比神更高的地位,我将成为连天都能主宰的王。”
如果成为地上的王,如果得到能与神匹敌的地位,那么巫女就会留在自己身边了吧。
智辅的宫司是这样对他说的。
巫女的脸色顿时煞白。
“怎么会这样”
身为凡人,却想要得到与天同高、在神之上的地位
这不可能。这绝不是人所能奢望的,人不该这样奢望。
“你一直都想出来。永远守护封印,你就要永远被关在那里,永远身陷职责所带给你的痛苦。所以你想逃跑,而我感觉到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巫女拼命争辩着。
“我是道反大神的妻子,我是真心这样想的。笠斋大人,我只求你明白,无论你对我多么另眼相待,我都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她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快要哭出来的脸。
啊,我必须回去了。我太担心那孩子的身体了。我根本不该离开那里的。
这里是哪儿。
巫女从没到过外面的世界。现在她跟本不知道他们身处何处。
应该是在山里吧。一片雪白的世界,只有白色。
天空被厚厚的云层掩住,雪纷纷扬扬地下着。风冷冷的,吹在身上针刺版地疼。空气冰凉冰凉的,不只是身体,仿佛连心都会被冻住。
“求求你了,请让我回圣域吧。这样下去会发生可怕的事情的。”
胸中充满了焦躁和不安,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回去。
眼看着巫女转身想要离开,笠斋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没什么可怕的事情。如果你不从我手中挣脱,就不会有任何可怕的事情。”
“求你了,笠斋大人”
巫女苦苦的哀求着,叫喊着。
然而就在这时,笠斋和巫女被一阵猛烈的冲击所袭。地上的积雪扬起一阵白色的雪雾,四周顿时变得模糊起来。
“怎”
笠斋被震出了几丈远,他浑身是雪,努力使自己站了起来。
“刚才那是巫女”
雪雾渐渐被风吹散,视野也跟着开阔起来。
刚才两人所站的地方,地上凹下了一个坑,应该就是刚才的冲击所致。
“巫女,巫女你在哪里”
笠斋四处搜索者巫女的踪影。
难道是被雪埋住了,抑或是失足从坡上摔了下去
他找了好久好久,但始终没有找到巫女的影子。
“去哪儿了”
忽而传来一阵低沉的,耳语般的声音。
“她逃走了。”
笠斋吃了一惊。
“难道是宫司”
他有些茫然地喃喃念道,随后自己立刻否认了。
智辅宫司因为想要粉碎千引磐从而解开黄泉的封印,早已命丧安倍晴明之手了。
宫司是被晴明追到走投无路而掉下悬崖的,虽然还没找到他的尸骸,但从那样的高度摔下来,任何人都必死无疑。
那么,这声音是宫司最后的意念
笠斋的思考变得混乱,他努力想理出些头绪。而宫司的声音却开始源源不断涌入他的耳中。
“应为你没能成为一统天下的王。因为你没能得到与天同高的地位。。所以你得不到巫女。并且,她将永远不会回到你的身边永远。”
笠斋的表情开始扭曲。
“不对不是这样的巫女她”
“那么巫女,为什么会消失了”
被抓住要害,笠斋愕然了。
对啊。一切都是她为了逃跑而装出来的吧。
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掩盖真实而编织出的谎言。
笠斋的脑子顿时乱作一团。所以他没能发现,如果冷静地思考一下,就能发现对方的话中从满了无数矛盾。
“可怜哪,夏笠斋。很快,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咒语般的暗示刺激着他的耳膜。
“所以,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力量”
笠斋被封冻的眼神中,透出了残虐狂暴的气息。
第二章
昌浩昌浩喂,昌浩一系列熟悉的话语在昌浩的耳中响起,而后消失了。
高龙神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在神圣的贵船的黑暗中回响。
“腾蛇拥有十二神将中最强的通力。如果变为妖异,那必定是至今为止最为可怕的妖魔。”
比起前些日子侵入贵船的妖怪,还要更胜一筹。
“他的魂被缚魂之术所困同时,还吸入了大量瘴气,如果他身体死了,魂自身也就消失了。”
而当魂完全消失的时候,在异界也将诞生一个新的神将。他同样将以人们想象中的姿态出现。
昌浩紧紧地攥着拳头,在神威严的话语种一声不响地站着。
他醒来之后,就拜托车之辅把自己带到了贵船的本宫。
高龙神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数告诉了前来询问实情的昌浩。
腾蛇回不来了。而腾蛇的血又是解开黄泉封印的钥匙。
是为了守护封印将腾蛇杀死,还是冷眼旁观、等着黄泉的军队毁灭人间的一切。
被黄泉瘴气吞噬了的腾蛇之魂,已经不是昌浩所认识的那个“红莲”了。
为现实所迫,高淤之神逼昌浩做出选择。
对于一名十四岁的少年来说,这未免是个太过沉重的命运选择。
早已决定了。
其实很早就做了决定了。
这是他最初的誓言。可是。
“我”
握紧拳头的手掌被指甲刺破,血顺着指缝低了下来。
贵船的寒风打在身上,冷到发痛。
“”
发不出声音。
早已决定了。
决定成为一个不输给任何人,能保护任何人的最伟大的阴阳师。
昌浩发了这样的誓之后,小怪笑了。
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从那之后,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自己一直谨记着所发的誓言。而小怪红莲他,也一直为了帮自己实现这个誓言而尽力协助着自己。
他一直,在保护自己。
猛地,他感到腹部的伤口抽痛起来。
这疼痛,勾起了他痛苦的记忆。
而此时,他却被迫面对着一个无法逃避的选择题。
“人类之子啊。”
平和而安详的话语中,充满了残酷的意味。
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