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坐在卧榻上,此刻正在更换着绷带。
“哦,弟弟啊你来了表情还真是吓人。”
长兄成亲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啊,兄长”
“什么嘛,比我想像中要好得多啊。”
昌浩肩头的小怪大大地舒了口气嘟囔道。
成亲眯着眼睛咧开了嘴,随后他要求正在为他更换绷带的妻子暂且退下。
“成亲。”
成亲看了她一眼抬起一只手说道。
“没事,对了,给他断点水什么的过来。”
“啊,不用费心了”
嫂子看了一眼有些慌张的昌浩,知趣地站起了身。成亲说过,让他暂且退下。
“昌浩,别和他聊太久。”
昌浩无言地点了点头。
嫂子的侍女们也离开了,人的气息渐渐远去。
成亲看了看绷带放下衣袖,随即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兄长”
示意大惊失色的昌浩不必担心后,他看着小怪说道。
“抱歉了腾蛇,有些难受。”
小怪眨了眨眼,从昌浩肩头跳了下来。
“小怪”
“我在外面听着。这样会影响他的伤势。”
“啊”
小怪晃了晃尾巴,然后穿过门帘走到廊下。
成亲对于神将腾蛇心怀畏惧。平时虽然能硬撑着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但伤了元气的身体实在是撑不下去。小怪看穿了这一点,所以听从了成亲的愿望。
“听说你被妖怪袭击了。”
“啊,是个没见过的家伙。虽然暂时击退了它,但没能打倒它。”
昌浩疑惑似地皱起了眉头。
“没见过的”
成亲指着自己胸口到肩头的位置,继续说道。
“因为天黑没能看清楚,但是个牛一样的家伙。”
“啊”
昌浩的心脏猛地一跳。
不曾见过的黑色妖怪。昨晚昌浩所遭遇的,不也是这样的妖怪吗。
“他突然撞过来,被它的角刺伤了老实说,是我运气好,这已经太值得庆幸了。”
因为它放出了相当强烈的妖气。
负伤后施放的攻击咒文总算有些效果,所以才好歹留下一条命。
安培家的成亲对阴阳术相当擅长,他的能力在都中的阴阳师中算是一流的。直到昌浩出生,人们认定了成亲就是晴明的后继者。
“我实在是无法与它匹敌,所以想不管怎样先通知你再说那家伙不停地哭,让人无可奈何啊。”
成亲的话语中混杂着叹息,昌浩顿时想起了嫂子。
以美貌著称、婚前被誉为纤竹公主的嫂子,刚才见面时两眼通红。
成亲的妻子一边哭着一边将更换被血染红的绷带的任务全部承担下来。
她用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弱势语气不停重复着,我决不允许你去死。
因为失血而失去意识朦胧的成亲则不停地安慰着她。
现在伤并没有好,绷带只是压住了伤口,如果活动的话还是会裂开的。
“止疼符和止血符都用完了,真不凑巧。不好意思啊昌浩,一会儿帮我去问昌亲要一点来吧。”
随后,成亲就开始嘟囔着我也不想死啊,昌浩连忙制止道。
“别说了兄长,这不吉利。”
“哦,对啊,言灵言灵。”
一边又开始嘟囔着糟了糟了,成亲一边用手捂住嘴躺了下来。
“还有,因为有血的污秽,拜托你回家前帮我除秽吧。对了,还得斋戒几天。”
随后,帘外传来了一个无奈的声音。
“现在不是讨论斋戒的时候吧,别听他胡扯。”
小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怒气。
是啊,昌浩在心里赞同道。
成亲袿衣拉倒胸前叹了口气,随后极其认真地说道:
“先不说妖怪的正体,被袭击的可是我啊。”
昌浩屏住呼吸。
“兄长,这是”
“啊,我是在说灵力。芳彬是普通人,所以它的目标无疑是我。”
昌浩凝视着兄长的脸,忽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这还真实灾难啊,成亲大人。”
昌浩眨了眨眼转过目光。
帘外响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诧异。
“真少见啊,太裳。“
神将太裳在昌浩身边现了身。
他平静的表情中混杂着一丝紧迫,优雅地跪坐下来。
“刚才晴明大人处有人来报。就连晴明大人也生气了啊。”
成亲闻言苦笑了起来。
“啊啊被妖怪袭击了嘛。”
但太裳却摇了摇头。
“不。因为您是最晚报告这件事的人。”
“哈”
成亲意外地瞪圆了眼睛,只见太裳静静地说道。
“他很为您担心,原本想亲自前来探望的,但怕你养不好伤,所以就由我代为探望了。”
太裳边说边将手中的包袱递了过来。
“这是晴明大人让我转交的。”
成亲张大了嘴盯着包裹。
“这时候怎么会”
“什么”
“原来祖父也疼爱我啊。因为有些意外,所以不敢相信。”
昌浩闻言避开了视线。是啊,他这种心情很好理解。
从表情读懂了二人的心思之后,太裳有些无奈地说道:
“二位将晴明大人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成亲忙将视线转向昌浩。
“昌浩,把那个打开。”
“啊,是这是”
昌浩取过包裹并打开,只见里面装着大量刚画好的纸符。是止痛和止血的神符。
这下成亲感叹道。
“哇爷爷真好。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吧。”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昌浩半是茫然地点头答道,太裳叹了口气。
“真过分份啊既然精神这样好,那也不用担心了。”
“差不多吧。你就这么告诉大家吧。”
“明白了。”
太裳行了一礼后,无声地站了起来。
“那么我先走了。”
他忽地将视线转向门帘眨了眨眼。
“腾蛇,你怎么在那儿”
“两兄弟感人的再会,打扰他们可不好啊。”
小怪开玩笑地说道,随后太裳便隐了身,不一会儿神气也消失了。
如清风般出现如疾风般离去,太裳总是这样的。
符被放在了房间角落的书桌上。成亲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快到极限了吧。虽然他若无其事地蒙混过关了,但其伤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