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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所练过的这一点微末轻功,这一扑实是大为危险,只是她气恼那男孩把花朵抛给表姊而不给自己,女孩儿家在生人面前要强好胜,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从空中飞跃过去。

那男孩吃了一惊,叫道:“留神”伸手相接。他若不伸出手去,陆无双原可攀到墙头,但在半空中见到男孩要来相拉,叱道:“让开”侧身要避开他双手。

那空中转身之技是极上乘的轻功,她曾见父亲使过,但连她母亲也不会,她一个小小女孩又怎会使这一转身,手指已攀不到墙头,惊叫一声“啊哟”直堕下来。

墙脚下那男孩见她跌落,飞步过来,伸手去接。墙高一丈有余,陆无双身子虽轻,这一跌下来力道可是甚大,那男孩一把抱住了她腰身,两人重重的一齐摔倒。

只听喀喀两响,陆无双左腿腿骨折断,那男孩的额角撞在花坛石上,登时鲜血喷出。

程英与另一个男孩见闯了大祸,忙上前相扶。

那男孩慢慢站起身来,按住额上创口,陆无双却已晕了过去。

程英抱住表妹,大叫:“姨丈,阿姨,快来”

264重温旧梦

陆立鼎夫妇正要进屋洗澡,听得外面程英的叫声,心中一慌,从房中奔出,见到两个孩子负伤,又见一个中年妇人从西厢房快步出来,料想是那前来借宿的女子。泡

只见她抢着抱起陆无双与那男孩走向厅中,她不替孩子止血,却先给陆无双接续断了的腿骨。

陆二娘取过布帕,给那男孩头上包扎了,过去看女儿腿伤。

那妇人在陆无双断腿内侧的“白海穴”与膝后“委中穴”各点一指,止住她的疼痛,双手持定断腿两边,待要接骨。

陆立鼎见她出手利落,点穴功夫更是到家,心中疑云大起,叫道:“大娘是谁光临舍下有何指教”

那妇人全神贯注的替陆无双接骨,只嗯了几声,没答他问话。

就在此时,忽然屋顶上有人哈哈一笑,一个女子声音叫道:“但取陆家一门九口性命,余人快快出去。”

那妇人正在接骨,猛听得屋顶上呼喝之声,吃了一惊,不自禁的双手一扭,喀的一声,陆无双剧痛之下,大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各人一齐抬硕,只见屋檐边站着一个少年道姑,月光映在她脸上,看来只有十五六岁年纪,背插长剑,血红的剑绦在风中猎猎作响。陆立鼎朗声道:“在下陆立鼎。你是李仙姑门下的么”

那小道姑嘴角一歪,说道:“你知道就好啦快把你妻子、女儿,婢仆尽都杀了,然后自尽,免得我多费一番手脚。”

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不徐不疾,竟是将对方半点没放在眼里。

此女正是李莫愁的弟子洪凌波。

陆立鼎听了这几句话只气得全身发颤,说道:“你你”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待要跃上与她厮拚,却想对方年幼,又是女子,可不便当真跟她动手,正踌躇间,忽觉身旁有人掠过,那前来借宿的妇人已纵身上屋,手挺长剑,与那小道姑斗在一起。

那妇人身穿灰色衫裙,小道姑穿的是杏黄道袍,月光下只见灰影与黄影盘旋飞舞,夹杂着三道寒光,偶而发出几下兵刃碰撞之声。

陆立鼎武功得自兄长亲传,虽然从无临敌经历,眼光却是不弱,于两人剑招瞧得清清楚楚。见小道姑手中一柄长剑守忽转攻,攻倏变守,剑法甚是凌厉。那妇人凝神应敌,乘隙递出招数。

陡然间听得铮的一声,双剑相交,小道姑手中长剑飞向半空。她急跃退后,俏脸生晕,叱道:“我奉师命来杀陆家满门,你是甚么人,却来多管闲事”

那妇人冷笑道:“你师父若有本事,就该早寻陆展元算帐,现下明知他死了,却来找旁人的晦气,羞也不羞”

小道姑右手一挥,三枚银针激射而出,两枚打向那妇人,第三枚却射向站在天井中的陆立鼎。

这一下大是出人意外,那妇人挥剑击开,陆立鼎低声怒叱,伸两指钳住了银针。

小道姑微微冷笑,翻身下屋,只听得步声细碎,飞快去了。

那妇人跃回庭中,见陆立鼎手中拿着银针,忙道:“快放下”陆立鼎一听这妇人之言,新下一晃神,依言慌张地扔在地上,吓得退后数步。

那妇人挥剑割断自己一截衣带,立即将他右手手腕牢牢缚住。

陆立鼎吓了一跳,道:“针上有毒”

那妇人道:“剧毒无比。”当即取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

陆立鼎只觉食中两指麻木不仁,随即肿大。那妇人忙用剑尖划破他两根手指的指心,但见一滴滴的黑血渗了出来。

陆立鼎大骇,心道:“我手指又未破损,只碰了一下银针就如此厉害,若是给针尖剌破一点,那里还有命在”

当下向那妇人施了一礼,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敢请问大娘高姓。”

那妇人道:“我家官人姓武,叫作武三通。”

却原来,这女子乃是武三通的妻子,武三娘

武三通疯时,两个孩子只有一、二岁,她一手拉扯大,支撑整个家庭。受苦还不算,丈夫暗恋养女,武林中传为笑谈,由此带来的耻辱与难堪,疯者不知,也由她这个弱女子承受了。

陆立鼎一凛,说道:“武三通可是那云南大理一灯大师的门下“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之三的农夫武三通”

武三娘道:“正是。一灯大师是我家官人的师父。小妇人从官人手里学得一些粗浅武艺,当真是班门弄斧,可教陆爷见笑了。”

“夫人可知,你丈夫今日傍晚已经死在了我家嫂子的坟前”陆立鼎问道。

“什么三通死了”武三娘眼泪刷刷刷的就下来了,晴天霹雳啊

“是的,好像是殉情自杀的。”陆立鼎很别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