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嗣皱眉道:“他又如何与我相比,他是,他是,”
太后道:“他是什么也轮不上你评价,即是皇后已经许下了婚事,若我再从中作梗,倒显得我故意与她相争。”
拓跋嗣脸现不屑之色:“她又如何与您想争,论地位您是太后,她是皇后,论出身,她是她是,”他迟疑不语。
太后淡然道:“不要在外人面前谈这件事。”
拓跋嗣道:“太后一向疼爱嗣儿,嗣儿也从无所求,这一次,是嗣儿唯一的请求,请太后看在我死去的母亲的份上,帮嗣儿这个忙吧。”
太后忽然一笑:“既然这个女子对你如此重要,我倒有个计较,你与绍儿一向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若是你们真地爱这个女子,得到这个女人的那个人就要主动放弃太子之位。”
拓跋嗣一怔,放弃太子之位,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损失太大。他踌躇不语,不由地望向无双,见无双一双妙目也幽幽地望着自己,他虽然心下迟疑,但被无双的双眼一瞧,便下意识地道:“嗣儿愿意放弃太子之位。”
太后莞尔一笑:“你倒是个痴情种子,若是你弟弟也愿望为了这个女子放弃太子之位,那么你们两个就得比试三场,谁若能胜出两场便可得到这个女子,而输得一方则得到太子之位。”
拓跋嗣咬了咬牙,“好,我愿意。”
太后道:“你考虑清楚,若你真地放弃了太子之位,你母亲可就白死了。”
拓跋嗣眼圈一红,“嗣儿自知不孝,辜负了亡母的一翻心意,我,我”他心里端是委绝不下。
无双虽不知他母亲为何而死,但一见他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开始迟疑,她索性以退为进,道:“齐王千万不可如此,江山社稷重愈泰山,无双只是区区女子,又如何能够与江山社稷相提并论。”
她哽咽道:“还是让无双嫁给清河王吧,以免徒生事端。”
拓跋嗣见无双如同梨花带雨般,心中大是不忍,将心一横道:“嗣儿日后到了地下自会向母亲请罪,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公主嫁给他的。”
太后笑道:“既然如此,你先回去等候消息,若是绍儿也一样选择这个女子,我便会安排你们比试的事情。”
拓跋嗣迟疑地看着无双。
太后道:“你不必担心,她在我这里,没有人敢为难她。”
拓跋嗣又施了一礼,退出未央宫。
太后冷笑道:“他已经走了,你不必再演戏了。”
无双眨了眨眼睛,“太后在说什么无双听不懂。”
太后冷笑道:“你的一翻做作无非就是让嗣儿为了你而甘心放弃帝位,你骗得了嗣儿,却骗不了我。”
无双笑道:“太后果然和皇后一样的聪明,只是我却有些奇怪,太后刚才的安排,似乎就是唯恐自己的两个孙子不自相残杀。我是秦国的人,不安好心,理所当然,太后是两位王爷的祖母,为何也不安好心”
太后冷冷地道:“你的话太多了,又聪明话又多的女子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
无双笑道:“太后不会也想割下我的舌头吧”
太后拂袖而起,向着内室而去,一边走一边道:“你就呆在这里,不要想玩什么花样,也不许离开,若是你左腿走出这个门,我就砍断你的左腿,右腿走出这个门,我就砍断你的右腿。”
无双笑道:“要是双腿一起走出去呢”
太后冷笑道:“两个腿都没有的美人,不知道他们还会否争着要。”
无双笑道:“太后请放心,结果没出来以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她心里暗道,太后分明极痛恨自己的两个孙子,这根本没有道理。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觉得太后与皇后极为相似,相似得简直就象是一个人一样。她很想看一看布幔后的太后是什么样子,但她也知道此时万万不可如此。
她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只觉得未央宫一下子便安静地如同墓地一般。听得窗外一声雁唳,她不由抬起头,原来正是那双孤雁。
她心里便不由地忧伤起来,流火,已经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到底如何了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来找我呢
流火并不确知他在冰阵中被困了多久。天空永远是一片奇异的灰白色,时时有瑰丽的光环在北方闪现。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衰弱,狼族与夜叉的争执似乎正在吸尽他的精血。
他盘膝趺坐,全身上下都结上了厚厚的冰霜。
脑海中一片混乱,一些早已被遗忘的往事交错出现在眼前。
母亲总是很忧伤,她从未笑过,经常会望着南方出神,当他询问她时,她便会回答,因为他的父亲就在南方。
他不知道母亲是否已经知道了父亲的死讯,或者她只是故做不知罢了。
他自小接受极严格的训练,灵力一天天地增强起来,每天监督他练功的便是如风叔叔。
如风,人如其名,他在雪狼之中奔跑的迅速最快,其实当他全速奔跑的时候,他早已经超越了风。他如同任何雪狼一样,长着银白的长发,淡黄色的眼眸,每当他奔跑时,他的长发便如同风般地在身后飘飞着。
他亦很少笑,总是沉默地跟随着母亲。
即便他还年幼,却也能够感觉到如风对母亲的情意,然而母亲却总是故做不知。
他经常与如风比试灵力,如同人类的比武过招,最初时他根本无法靠近如风,只要是如风轻轻一挥手,他便会被重重地摔出去。
但他却有着百折不挠的天性,无论摔倒多少次,他都会爬起来。如风说他有着狼族最可怕的天赋,就是永远不怕失败。他很快就可以与如风对招,虽然他仍然失败,但他进步之快,却使如风深觉恐惧。
他八岁那一年,最后一次与如风比试灵力,因为自那以后,如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便是那一天,他第一次击败了如风,他看见如风脸上若有所失的神情。但他那时只是一个孩子,并不能确知那种神情所代表的意义,他只是单纯地想,如风应该与他一样的欢喜吧
接着他便听到了群狼的嚎叫,这嚎叫声如此地凄厉,使人不由地寒毛直竖。如风的脸色变了,群狼从未发出这样的嚎叫,除非是
他们向着群狼嚎叫的方向奔去,看见狼群惶恐不安地在雪地上兜着圈子,他的母亲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他连忙向母亲奔去,母亲还未死,却也只剩下一口气。他看见母亲苍白的面色,母亲是几日前离开雪狼之地的,他不知道她去了何处,她也未向任何人交待。
母亲微笑着抚摸他的脸,“流火,我就是要死了。”
他怔怔地看着她,怒火更胜了悲伤,“是谁杀你是谁”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母亲仍然微笑:“你想报仇吗”
他用力地点点头,眼中的怒火已经将泪水蒸干。
“不必了,就算没有他,我也一样会死。十年前我受了重伤,但你父亲为了救一个人类的女子将唯一的一颗灵药给了那个女子。这十年来,我的内丹早已经被毁坏,只是因为你的原因,我才努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