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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合罗传 飞花 5644 字 2019-04-14

拓跋嗣被无双握了握手,只觉得精神百倍,点头道:“没关系,我自信还能应付得来。”

他悄无声息地向着茅屋行去,走到茅屋之外,却并不敲门,反而附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动静。似乎屋内的声音让他颇为安心,他才伸手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呀”地一声打开了,只见一个老汉手中托着一盏灯,颤巍巍地站在门内。拓跋嗣拱手行了一礼道:“老丈,打扰您了。”

那老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拓跋嗣一番,见拓跋嗣衣饰不凡,面目俊朗,想必也不会是恶人。他道:“客人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拓跋嗣道:“我是个商人,路上遇到了强盗,与妻子和内弟慌不择路,逃到此处。现在夜色已深,想请求老汉准许我们在尊府过夜。”他回头指了指无双和苻宇。

老汉虽然见他身上带着佩刀,但胡地民风本来就颇为粗犷,行商之人带刀剑防身也是正常之事。便点了点头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既然是落难之人,就请进吧”

拓跋嗣心里一动,心道,这个山野的老汉,居然谈吐不凡,难道他并非是一个普通的野老

三人进了小屋坐定,老汉向着内屋叫道:“念恩,有客人来了,快送点吃的来。”

屋内有个小姑娘低低地答应了一声。

拓跋嗣道:“多谢老丈,在下姓拓跋排名第四,人家都叫我四官儿。这是我的妻子姚氏和内弟姚宇。”

魏国境内姓拓跋的人车载斗量,那老汉也不在意。“老朽姓张,名子产。先祖本是汉人,避难到此。”

正答话之间,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托着一个木制托盘,低着头从内屋走出来。托盘上无非放着一些野味,倒是味道清香。

那小姑娘甚是羞怯,放下食物之后,悄悄地抬头看了众人一眼,立刻又低下头。虽然只是一瞥间,却也能看出来,这小姑娘相貌甚是秀丽,虽说是小家碧玉,却惹人怜爱。

无双从腕上解下一个金手镯,拉过小姑娘的手道:“妹妹,初次见面,我们又是落难之人,也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这个镯子,不值什么钱,就当是见面礼吧”

那小姑娘惊慌失措,抬眼看了老汉一眼,道:“我不能要客人的东西。”

无双笑道:“我看见你,就象是我的妹妹一样。我很喜欢你,姐姐送妹妹点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那小姑娘只是用眼睛看着张子产,想必平日家教甚严。张子产也知三人必出身豪富,对于这点东西不会在意,便道:“即是客人送你的,你收了便是。”

小姑娘连忙道谢,欢天喜地地退回屋内。想必山居简陋,她从来不曾有过首饰。

张子产道:“小女没见过世面,倒是让客人笑话了。”

无双微微一笑,用手指着墙上挂着一把宝剑道:“先生必非凡人,象是墙上挂着这把剑,虽然尚未出鞘,但却已经剑气逼人,如此的宝剑,只怕已经是希世之宝。若说没见过世面,相形之下,我等倒更象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了。”

张子产道:“剑未出鞘,夫人就已经看出剑非凡剑,夫人的眼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

他走到剑前,伸手摘下宝剑,将剑插出少许。只见一道紫电般的光芒直逼众人,映得人眼睛几乎都张不开了。

无双心里一动,剑显紫色,这老汉又姓张,难道他是张华的后人

她肃然起身道:“请问先生与前晋张司空有什么关系”

张子产连连点头,“夫人真是见多识广,张司空正是家祖。”

无双道:“莫非这把剑就是传说中的干将”

张子产喟然叹道:“宝剑沉埋,韬光晦锐,想不到夫人一见就能叫出它的名字。”

拓跋嗣却并不知道干将剑的来历,问道:“为何你一见这剑就知道老汉是张司空的后人”

无双笑道:“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著名了。”

一百年前,有一位著名的学士名叫张华。据说他自幼便博学强记,才华横溢,见过他的人,都说这孩子绝不会是池中之物。连最有识人之明的刘讷,见到他后,也说:这个孩子,我不能看穿他。果然他不负众望,以一篇鹪鹩赋名扬海内,很快便出仕为官。至贾后当政之时,更是权倾朝野,官至司空。

他不仅诗文做得好,政见不俗,贾后当政的十年间,天下可以不乱,可说大多是他的功劳。直到贾后死后,他也被冠上党附贾后的罪名,而被全家处斩。

无双娓娓道来,张子产一边听一边唏嘘落泪。这是他先祖之事,晋室也已经南迁久矣,他的父亲便是被家人带着逃走的张华幼子。为了逃避追杀,他们一路向北,逐渐进入胡人居住的地方。到了此地,也没人管你是大文人的后代还是贩夫走卒的后代,不过是辛苦求生罢了。

只是张家却仍然坚持诗礼传家的作风,虽然在胡夷之地,也仍然不忘记教导子孙读书。

拓跋嗣道:“那又和干将剑有什么关系”

无双道:“干将和莫邪是一对宝剑,又名龙泉、太阿,其珍贵程度不下于神剑湛庐。据传,这一对宝剑是由一对名为干将莫邪的楚国夫妇所炼,剑分雌雄。雄剑干将,剑气为紫色,雌剑莫邪,剑气为青色,故又并称紫青宝剑。这对宝剑,暗谓世间两仪,雄剑为阳,雌剑为阴,自炼成后不久,就流落于人间,不知去向。”

拓跋嗣道:“是张司空发现了宝剑吗”

无双道:“一百多年前,张司空夜观天象,见到牛斗之间有紫青之气。张司空博物强识,宇内之事,可以说没有不知晓的。他一见之下,就知道必然是剑气冲天。他听说豫章人雷焕可知天机,就派人请这位雷先生来询问夜见所见之剑气。雷焕回答说,这剑气来的方向是豫章的丰城。张司空就派雷先生做丰城令,那位雷先生果然不负所托,到了丰城后,根据剑气的方向,看出宝剑必然是埋在丰城的大狱之下。他将狱屋掘开,在地下发现一个剑匣,匣内便是干将莫邪两把宝剑。”

拓跋嗣点头赞道:“世上真有这样奇异的人”

无双笑道:“这两位先生都是神仙般的人,又岂是普通人可以望其项背。”

她续道:“雷先生将剑挖出后,派人将干将剑送给张司空,自己留下了莫邪。那位雷先生,在张司空被全家处斩以后,就下落不明。而本应该在张府的干将剑也不知去向,想不到会在这里出现。”

张子产道:“先祖自贾后被囚之时就知道不能幸免,因而早已经派家中可以推心置腹的仆人带着家父逃亡。后来果然如家祖所料,全家都因贾后之事所累,只有家父得以存活。”

无双道:“张司空既然知道祸事不远,为何自己不愿离开”

张子产道:“家祖以为,即为一殿之臣,君要臣死,臣安敢不死,宁愿死而全节,也不愿做一个苟活之辈。”

拓跋嗣赞道:“张司空真是少见的忠臣贤士。”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张子产道:“这位先生伤得甚重,老汉久居山野,也知得一些草药之性,不知各位是否放心让老汉看一看先生的伤”

无双忙道:“最好不过,请先生费心了。”

张子产仔细看了看苻宇的伤势,道:“须得把箭拔出来,这位先生想必平日身体就很好,虽然受了重伤,却仍然可以坚持。我有一些治疗创伤的药,暂且为先生敷上一敷,待明日,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