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骂谁敢跟老子开骂老子”
嘈杂无比,乱哄哄的一片
这些人的中心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自己活命,将生死之忧,丢给别人
“好了”
忽然,一声响亮无比的呵斥,在屋子里面的一个墙角里,响了起来
说话之人,慢慢地转过了头,睁开了眼睛,淡淡地说道:“你们走吧,我留下。”
“什么”
所有的人,都惊讶无比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幸运
因为,竟然有一个人,主动寻死,将活下来的机会,完全地放弃
这人是谁
谁这么傻
这人,正是灰衣人边夷庸医
“边夷哦不,救命恩人,谢谢你”
人群里,每一个人都互相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每个人,都充满了感激
“谢谢救命恩人”
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他们,跪在了灰衣人的面前
灰衣人错愕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些一贯以来,讥讽他的人,都跪在了他的面前。
不过,很快,他又镇定了下来,说道:“你们走吧。”
“滚”
一声严厉的呵斥
正是陆剑枫
“吱呀”
屋子的门,终于开了
除了灰衣人,所有的人,都涌出了门外
终于,这些人没有丢掉性命
今天是他们的好日子。
可是,屋子里的灰衣人呢
陆剑枫缓缓地走了进去。
他看到了这位灰衣人,但是,此刻的陆剑枫,似乎并没有杀意,他微微地皱着眉头,说道:“你为什么要留下”
陆剑枫心中极为压抑,他原本是想要杀人的
两百位所谓的神医,竟然都不能救治晏小未
他的伤心与绝望,可想而知
不过,眼前的这位灰衣人,让他有些疑惑了。
灰衣人听到了陆剑枫的问话,他头也不回,说道:“他们在这里,太吵了。”
陆剑枫更是惊讶了。
他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能够如此的淡定。
陆剑枫好好的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人,是很早就来到了这里的一位医生,似乎是从什么边夷的小山村里来的。
当时的陆剑枫,被几十位庸医气的火冒三丈,那一天,这位灰衣人根本就没有去救治晏小未,便被他关押在了这里。
陆剑枫想到了这里,便说道:“你没有救治过我说的那位病人,是么”
灰衣人说道:“是。你没有给我机会,就将我关在了这里。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一个残暴凶暴无礼的鬼门邪徒”
灰衣人丝毫不畏惧陆剑枫。
陆剑枫淡淡地笑了笑,他很少当面听到这样的话。
而且,只要是说出了这样的话的人,都在陆剑枫的面前,活不长的。
不过,此刻的陆剑枫,对这位灰衣人,有了些许的兴趣。
“你的意思是,你能够救治”陆剑枫的言语之中,带着欣喜
陆剑枫很久没有这样的欣喜了。
因为,这些庸医,已经快要将他的忍耐力消磨干净了。
“我不能。要是我能的话,便不会呆在这里了。”灰衣人的话,一点也没有错。
陆剑枫沉默了。
“你要我死”
灰衣人终于回过了头,看来,他不想再睡觉了。
因为,可能很快之后,他就要长眠不醒了。
陆剑枫心中的愤懑再次充满了
他的双目,又迸发出了火光
“是”
陆剑枫似乎要祭出法器了
灰衣人却很镇定,他缓缓地说道:“我死了,躺在那里的那位姑娘,可以醒过来么”
“砰”
灰衣人的话,深深地,刺痛了陆剑枫的心
陆剑枫感觉到浑身一颤
“杀了这人,又能够怎么样”
陆剑枫的脑海,一片空白
杀了他,又能怎么样
又能怎么样
她能够醒过来么
陆剑枫沉沉地低下了头
灰衣人看到了陆剑枫的每一丝的神情的变化。
灰衣人没有害怕,没有担忧,双目紧紧地盯着陆剑枫。
他开口说话了:“陆剑枫,你应该好好想一想,怎么去救那位姑娘,而不是胡乱杀人”
陆剑枫登时抬起头来,冷冷地说道:“怎么想”
灰衣人说道:“我虽然没有救治那位姑娘,不过,却听到那些救治过那位姑娘的医生们的谈话。”
陆剑枫原本沉郁的双目,泛出了惊喜的光芒
灰衣人看出了陆剑枫的神色的变化,于是接着说道:“从他们谈话之中,我可以断定,这位姑娘,不是一般的疾病,而是受了极为严重的气息伤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姑娘是在打斗之中受的伤,是不是”
陆剑枫浑身一震
“你您,您到底是何方高人”
陆剑枫无比地惊喜
灰衣人淡淡一笑,说道:“我是何人,就不用说了,只怕很快,我就是你的剑下鬼了。”
陆剑枫的神色变得极为软和与恭敬,他双手一拜,面对着这位灰衣人,说道:“这位先生,在下无礼,将您关在了这里,这份罪过,晚辈任凭您的处置。可是,只希望要是您有任何救治之法,请请救救那位姑娘”
陆剑枫的言辞,无比的恳切
“唉”
灰衣人叹息一声。
“年轻人,敢问,那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灰衣人问道。
陆剑枫的脸色微微地发生了变化,变得十分的沉痛,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她她是我的恩人。”
“恩人”
陆剑枫点点头,说道:“是。“
灰衣人皱皱眉头,说道:“那么,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若是我满意你的答案,就可以想想办法,救那位姑娘。”
陆剑枫无比恭敬地点头说道:“前辈请问”
灰衣人严肃地说道:“我听说过你的身世,现在,对你来说,这世上还有比你的家仇还要重要的物事么”
陆剑枫的头脑之中,猛然一轰
“轰轰”
家仇
家仇,是陆剑枫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要完成的事情
陆剑枫想到,这世上,难道还有比报仇,更为重要的事情么
有么
缓缓地,陆剑枫蹲了下去
他的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显得无比的痛苦
家仇,是他不能承受的重量
也是他不得不承受的重量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