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话出突然,我吃了一惊。
成怡继续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爬山,我妈虽然身体不太好,还是经常带我去。有一次雨天,我还是缠着她要去我们老家一座陡峭的险峰,我妈说太危险,本不愿意的,但我又哭又闹,她还是答应了。”
我望着她,心知这个故事肯定有下文的。
“雨天路滑,山体滑坡,我差点丧身于那里,是我妈代替了我,她把我拉了回去,自己却被扯下去了,从此之后我就永远地失去了她。”
成怡有些凄然:“师弟,你说,我那时是不是很任性呢如果我当时稍微有点懂事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爸不太理我,也许是他恨我,是我害了妈。”大概她也是因这原因而早熟的吧。
我安慰她道:“师姐,你别这样想,没有人会想得到的,而且,你那时那么小,你爸一定是因为忙,才无法经常照顾你的。”
成怡自嘲地笑了:“我明知妈是在山上离开的,偏偏还是喜欢这项运动,特别是她的忌日时,登山会让我回忆起与她一起时的感觉,那时,我觉得她就在我身边。”
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忽然间又变回了那个自信大方的师姐,眨了一下眼睛:“以前我都是白天去的,但今天白天忙,只好拖到晚上了,我一个女孩子不太好,就厚着脸皮拖上师弟你拉,不会怪师姐吧”
我点点头,挺起胸膛道:“好吧,就让我做那个护花使者好了”
成怡掩口笑道:“你让我想起第一次在冰际高中见你之时,明明是个小鬼,却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我拍了拍胸膛嘿嘿一笑:“唯一不同的是,我的胸膛已经宽厚到足够让人依赖了。”
第二百零六章威胁
我们站在市中心最高的平川峰顶之上,凭栏向下望去,可以将北平市中心尽收眼底,就像一副被缩小了的地图,唯一和地图不同的是看起来如蚂蚁一样缓慢爬动的汽车。还有各种颜色的霓虹灯,将北平市映照得如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平川峰虽是旅游胜地,一路之中也有路灯,但在这种冷得透骨的日子却是没有一个人。从山下到山顶,除了呼啸的山风,和闪着寒光的冰雪之外,没有半点的生气。各种植物的叶子早被冬天剥夺去了,光秃秃的一片,更增添了几分凄凉的气氛。
也许是成怡母亲忌日的关系,我的心同样也受了影响,所看到的一切总是觉得萧条冷清,无复初见时之冰天雪地的新鲜美好感觉。忽然间涌起一种想家的感觉,冰际市虽是个名不见传的小城,比不上北平这等繁华的大都会,但家乡总是家乡,独一无二。
寒冷的山风猎猎吹拂在成怡脸上,将她乌黑柔顺的长发,白色的围巾高高扬起,但她浑若未觉,只是远眺前方,不知在想什么。第一次见到这个大方活泼的师姐也有沉静寡言的一面,也默默陪着她。
过了不知多久,成怡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犹如一座冰雕一般。我忍不住道:ot师姐,别想得太多了,山风大,容易得病的。ot成怡这才如梦初醒,长叹一口气道:ot我们回去吧。ot我见她穿的单薄,便把外衣脱了下来,披到她身上。成怡道:ot我不冷,你还是拿回去吧。ot我拍拍胸膛:ot这算什么,高二冰际市温度降到历史最低零下二度的时候,我在学校还不是照样洗冷水澡ot看到成怡一脸的不信,我又补充了句:ot只不过后来冷得像冰棍一样,走路都是直挺挺的而已。ot成怡掩口笑道:ot死要逞强,年轻时还是要注意些的,否则到老了的时候就后悔了。ot我存心逗她开心,见她露出笑容,预期效果达到了,也笑道:ot洗冷水澡又不是坏事,还能增强,增强某方面的能力哦。ot成怡用纤纤玉指轻戳了我一下:ot坏小子,在师姐面前也说这等轻薄话儿ot我面不改色:ot学医嘛,一点常识总是懂的。ot成怡把我身上的外衣脱下,递过来道:ot穿上吧,我也不冷,别把你冻坏了,让人家雯妹妹心疼。ot我依然把外衣披她身上:ot放心,我健康的很,区区小寒,还冷不死我。倒是你,鼻子都红了。ot我指着她被风吹得红通通的琼鼻取笑道。
成怡把我的手拨下,似笑非笑的道:ot你对师姐那么好,小心我一不小心喜欢上你哦。ot我心中一凛,想到以前总是因为这样,才惹下不少感情债。但要我把衣服从成怡身上重取下来,那更是不能。
ot格格,被我说怕了吧ot我干笑两声没说话,我发现干笑有时也是避免回答问题的好办法之一。
ot格格,没胆鬼ot成怡心情显然好了许多。
我听着她含一点挑逗意味的玩笑,心中一热,转而顾其他道:ot我们,还是下山吧,时候不早了。ot成怡点了点头,和我一起走下山。山风依然在呼啸,一条青石阶往下蜿蜒而下,但已被寒冰冻结。要在其他季节晚上此时登平川峰的人还是许多的,但在冬林下雪的天气,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巡山的工作人员不知是偷懒还是停止工作了,以往每隔十分钟左右我们都能遇到一个的,但自上山至今,却一个也没看到。
山两旁的茂密的树木却是在风中摆动,里面仿佛有恶魔那样,甚是让人心惊。路灯本来很强的光似乎都被夜色吞没了那样,变得有些暗淡,像个濒临死亡的老人。要一个人晚上到这来的话,还是有些害怕的,难怪成怡会拖上我了。
把外套给她之后,寒风无孔不入地入侵到我的身上,冰凉透骨,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快点回到宿舍,泡上一杯热茶,然后爬上温暖的小床,好好地睡上一觉。
ot师弟,冷了么ot成怡关心地道。
ot不,不冷。ot我死要面皮地道。一阵山风吹来,我却打了个哆嗦。
此时一把比风更冷的东西无声无息地贴到了我脖子之上,耳边传来细不可闻的沙哑声音:ot不要动ot我大吃一惊:刀子,我脖子上的是刀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两个一身黑衣的猛面人从路旁的树隐现出来,一个高大,一个瘦小,轻步往前面的成怡走了过去。山风甚大,将他们的脚步声完全掩盖住了,也因为这样,即使耳目灵敏如我居然也会着了道。
我额头的冷汗顿时冒出来,成怡就走我前面不远,对此发生的事一点都不知道,还在说道:ot谢谢你今晚陪我过来。ot我刚说了一个字ot小ot,后面的ot心ot还没吐出来,脖子上的刀紧了紧,压迫住我的喉咙,我再不敢出声,否则身后的人随时会要了我的小命。
在那两个蒙面人就快到了成怡身后之时,成怡没见我回答,终是回过头来,瞪大了眼睛,尽是惊惶:ot你,你们要干什么ot人在遇险时总会问这一句话,其实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不过亦是人的自然反应。
成怡是聪明人,下一刻就清醒过来:眼前这些人都是不怀好意,边往后退边大声呼叫道:ot救命,救命啊ot她虽然是竭尽全力的叫喊,但声音在山风中几乎是一吹就散了,连我听着都若有若无的,更妄说远在半山和山脚的工作人员了。
那两个猛面人一步步向成怡走了过去,高大那个讥笑道:ot没有用的,小姐,你省省力气吧。ot粗犷的男声,听口音并非北平本地人。
ot跑。ot我不顾一切的从被刀子压着的喉咙中用力吐出一个字。
成怡也知以她一弱质女流,要救我出来那无疑是痴人说梦,要是叶柔在的话那自然得另当别论,眼前这几人一起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成怡想明白这个道理,转头立刻就跑,最近的工作人员在半山之中,离此地大约有五百多米,到那求救才是最英明的办法。
那两个蒙面当然不会让她得逞,立刻就大步了上去。成怡虽然也灵活,但还是比不上两个大男人,眼看一下就被逼近。我心中焦急万分,却苦于脖子上的那把刀,现在如同砧板上的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怡一步步被赶上。
不知是路滑还是什么原因,成怡忽然慢了下来,高大那那猛面人大迈一步,一只如鹰爪般的手已往成怡伸了过去。此时成怡右脚忽然往身后狠狠踹去,这一回马枪杀得高大蒙面人措手不及。成怡的力气不大,对他也构不成什么伤害,但路面结冰,颇为光滑,这一脚却是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