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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断章 月临碧海 6121 字 2019-04-14

后羿手

拍大腿,开怀大笑,接过酒来,一饮而尽,复揽嫦娥入怀,嫦娥心中自思:说什

么千秋万岁,不知将来魂魄可有归着罢了,人生乐少烦多,想这些作甚,左右

过得一日,便是一日快乐。放宽心思,与后羿调笑取乐。宫娥侍女一遍遍献舞祝

酒,殿内管弦之声不,从来欢娱时短,不觉东方已白,一夜已过。

且说那后羿虽然英勇莫京,骨子里本是个好酒贪色之人,当年瑶池宴上,已

可见他性情:恁般大事临头,尚自喝得烂醉,若非天后另有筹谋,他已不知死了

多少回,焉有今日这时节平生大愿已遂,自以为诸侯顺服,四海清宁,哪里有

心思打理朝政、管治万方生民,甩手将朝廷内外一应事宜都付与东夷大臣,自己

或安居深宫,朝欢夜宴;或呼鹰喝犬,驰骋田猎,必尽兴方休,过得好不快活。

这也罢了,后羿虽然性喜逸乐,也有节制,不过是宫中多费些酒肉钱帛,终

归有限,且他有样好处,放手便是放手,从不胡乱干预,招灵、次民等人乃老成

谋国之臣,忠贞勤谨,举措平允,天下无事。

不过人生易老,人寿有尽,过了七八年,招灵、次民、巫立、空桑等十余名

东夷老臣一个个老病凋零,寒促因为当年推举之功,后羿很是中意,因此做了首

相,逢蒙早已复职,多年升迁,此时已掌了六军,与寒促两人朋比为奸,把持朝

政,排斥异己,朝堂上下,尽是宵小当道,后羿全然不问。

说来那寒促虽有几分小聪明,其实并无治国之能,唯善谀词,又能鉴貌辨色,

处处迎合后羿,更千方百计,想出种种奇巧主意,讨后羿欢心,后羿初时也怕扰

民,不敢穷奢极侈,寒促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方今万方太平,大王富

有四海,若还不能尽情欢乐,何以显得王家的尊荣体面”后羿大笑:“丞相之

言甚是有理”自此再无顾忌,变本加厉,骄奢淫欲,不知其极,寒促、逢蒙所

出主意,后羿一一听从:因禹王旧宫简陋,起造琼宫瑶台,楼台七层,周围十余

里,通体全以蓝田美玉筑成,靡费人工不知数计;嫦娥喜欢听裂帛之声,便命人

将库绢帛取出,数百人听内侍号令,一齐在殿前将绢帛撕裂,两人听声喜笑颜开,

内库帛尽,求之民间,民间帛尽,索之诸侯,百姓苦不堪言;又作糟丘酒海,命

人开凿十里大池,纯用美酒灌满,酒池之中,用酒糟筑起山丘,挂满各色禽兽肉

脯,称为肉林,行舟其上,奏响丝竹,随时取酒肉食用,十余日不上岸也是常事

;又命诸侯进贡男女美色数千人,赤身裸体,作对儿拥抱着坐在酒池之中,以击

鼓为号,鼓声一响,一齐低头牛饮;又嫦娥每日必以处女之血混合鹿乳沐浴,据

言可以永葆青春美貌,后羿为此日杀处女五六人,供嫦娥洗浴。凡此种种,一时

也难尽述。

如此数年,真正是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九州诸侯渐次离心,时有反叛,寒

促、逢蒙一边派兵镇压,一边日日歌功颂德,粉饰太平。百姓暗中都不称后羿为

羿王,而是呼为夏桀桀者,暴也夏者,因后羿自称承继禹王,奉夏氏正朔不

变,又作歌传唱四方:“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墙。有一于此,

未或不亡。”后羿一些不知,只是醉生梦死。

正文第28章

第十四章惊虹惊变一日来

且不言后羿荒暴,万民怨望如地底熔岩日日积聚,一日甚于一日,离阳城数

千里外的亳邑,青娥之子汤已渐渐长成,汤自小聪明伶俐,又兼宽厚仁德,长到

十一岁上,亳侯癸已将封邑大小务尽数付与汤打理,自己逍遥游猎,汤也不负父

望,凡百事情,尽皆做得有分有寸,井井有条,且自汤诞生以来,亳邑四时风调,

八节雨顺,任他邻邑水旱交加,亳邑一毫无事。因此数年之间,周边小侯归附者

甚众,四洲俊才勇士闻汤贤名,亦多有来投奔的,近数年来朝廷贪暴,四方依附

者更多,一时间小小亳邑竟是人才济济,亦有邻近大国诸侯看了眼热,前来攻打,

无不败归,再无人敢轻举妄动。亳侯封地数百年来被周边诸侯屡屡侵夺,所剩本

来已不足三十里,到汤十六岁上,广狭已达七百里,较之一般诸侯领地已大了许

多,差不多已恢复初封旧观。亳侯府也早已整饬一新,规模比前大了数倍,封邑

诸般事务比癸当年更是繁剧了十倍不止。

这一日黄昏时分,天色渐暗,暮云渐起,忽有一道长虹,瑰丽绚烂,自西南

而向东北,缓缓划过亳邑上空,亳百姓一日劳作方毕,荷锄持都要归家,见天

现异景,都仰头观看,啧啧称奇不已。

虹光之内,东君俯首四望,只见下方炊烟连绵,平畴数百里,如棋盘一般整

整齐齐,东君不禁感慨系之:“吾儿果然出息,不过这数年光景,就整治得偌大

一片家业,虽然我与父皇、母后常年照应看顾,也是我儿自己有德有才,方有今

日局面,我帝鸿的儿子果然不同寻常。”想到这里,不禁洋洋自得起来,看看将

到亳侯府,东君敛起虹光,直投入府。

亳侯府内,癸出猎尚未归来,汤在正厅视事未完,青娥独个儿坐在窗前,看

那天边火红落日,忽见天上长虹直划而来,心念方动,室内红光大盛,急转身看

时,只见红光一腾复消,东君金冠绛袍,笑吟吟立在房中。

青娥全身一震,看着东君,脸上瞬间转过千百种神情,是喜是悲是怒

是一时说不出话来。“瑶姬,我来了。”东君微笑着上前一步,便欲来拥抱青

娥。青娥忽地醒过神来,连退数步,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东君殿下,殿

下今日来此有何贵干”东君一怔,放下手臂:“瑶姬,我是帝鸿啊,一别多年,

怎地你见了我如此生份”“东君殿下是何人我又是何人怎敢与殿下攀扯交

情”“瑶姬,原来你是在怪我。”东君恍然大悟,忙道,“瑶姬,你相信我,

我帝鸿对你此心从无有片刻改变”“是么当日我在殿外足足站了四个时辰,

呼你喊你,那时节东君殿下却在何处”“瑶姬,我,那都是母后”东

君急急将当日天后的筹划说了一遍,最后道,“母后威严,我不敢违拗,这些年

来,我与父皇、母后一直在暗中看顾你和汤儿。”青娥身躯颤抖,木立当地,过

了片刻,忽然仰天狂笑,泪珠滚滚而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后娘娘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