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体还没有出现。不是这时候书法不好,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三位大家名震千古,马上就要出来的小欧阳欧阳通、薛稷以及草圣孙过庭,在历史也有很大的名气。李世民本人也是书法大家,他的子女,连武则天在内,都有一手好书法。
可这时候的楷书依然是从魏隶上转变而来的,媚秀为主,即使虞书遒劲,可依然外柔内刚,修媚自喜。大欧若猛将深入,笔力劲险,但还是以清雅俊逸为主。至于褚遂良更若美人婵娟,丰艳媚趣到了极致无论如何,笔画之间,更是清瘦。就是李世民是千古一帝,可字写得妩媚如江南小姑娘一般。
象颜体这样肥腴含着刚骨大气的书法,几乎历史上都没有看到过。
横绝千古未必,这时候字也好,诗也罢,都以是秀气为主流,就象苏东坡的词,在当时,也没有被世人认为是顶流词作,直到去世后很长时间才确立地位的。但这种字迹流传出去,一定会惊艳天下。
“内侍过奖了。”李威说完,继续写下去:“国事有戴相等贤臣参议,儿臣才弱,唯能观之。母后,能否允儿臣离开京兆,前去洛阳,在父皇母后身边尽人伦孝道。儿臣弘,涕上。”
想要武则天开心,得到她身边服侍吹马捧屁,现在人在长安,武则天在洛阳,大是不妙。当然,留在长安监国是假的,主要是李治让他跟在宰相后面,学习如何治理国家的。可连命都保不住了,要这个虚名做什么
太监满意地将墨汁吹了吹,说道:“这封信,奴婢一定会保管好,立即传达皇后。”
“多谢了,”李弘深施一礼。别以为自己是皇太子,想要母亲高兴,还得她身边的人多说说好话。
“太子,你是折杀奴婢啊,”太监诚惶诚恐地将李威扶起来。
东宫是一个小朝廷,编制庞大,一旦开动起来动作很快,一会儿几件春衣赶制上来。其实衣服不衣服无所谓,要的是李弘这片孝心。李弘再次拿出五百匹绢,这一回这个太监没有拒绝了,笑咪咪地收下来。
看着他离去,李威长松了一口气。经过这一番补救,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转过头来,向碧儿问道:“刚才母皇信中说,沉瘵缠身,是何意”
“太子,难道你连这个也忘记了,瘵就是肺痨。”
李威身体晃了一晃,这个穿越真倒了狗屎运了。一穿进来,就得罪了武则天,不仅如此,还得了肺痨,肺痨是什么就是肺结核。难怪自己是太子,除了这个碧儿外,真正亲近的人一个都没有看到。
肺结核在这个中古年代里,意味着什么绝症
正文 第五章 世态炎凉 美人如花上
难怪那些人离自己远远的,生病到现在,连传说中的三个弟弟孀与一个妹妹都不来看望。以前还以为是李弘故作清高。
得了肺结核,试问在这个年代里,那个人愿意靠近
雨渐渐下得大了起来,一道道雨雾弥漫,东宫的景物在腾起的雾霭里,越来越不真切。风也大了起来,纵然李威坦慢的性格,却没由来的一阵寒意,打了一个哆嗦。
“太子殿下,其实也不要紧的,皇宫里那么多高明的医师,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你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殿下还不是安然无事”碧儿紧张地拉着李威的手说道。
“孤,孤不会担心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李威说道。
老子连穿越这件狗血的事,都遇到了,况且小小的肺结核。不过穿到了李弘身上,还是得罪过武则天的李弘身上,居然派了身边的亲信太监训斥,现在又知道自己带来肺结核。李威的心情压抑得象天空低沉的黑云。
声音自声带里发出来,裹上了一层胶水,粘涩涩的。
小萝莉不知如何是好,来到他身边说道:“殿下,奴婢给你唱首歌吧。”
曼妙地唱了起来:“翠野驻戎轩,卢龙转征旆。遥山丽如绮,长流萦似带。
海气百重楼,岩松千丈盖。兹焉可游赏,何必襄城外。”
这时候歌曲很简单,无非就是将一些诗作拿出来,反复地吟唱,一波三折,有时候一首仅二十字的五言古诗,能让人反复吟唱很久。不过有些诗倒是例外,比如李世民的另一首诗作执契静三边长达二十句,整好两百字。
民间也出现了诗余小令,同样不长,而且粗鄙,大多数描写的鬼神魔怪,或者男女艳情,都不泛黄词淫曲,因此久久不能让它登大雅之堂。
未必绕梁三尺,不过清脆的嗓子,加上铮铮的古琴声,仿佛是乳莺初啼一般,清新动人。
雨下得越发地稠密,落在瓦檐上,如同几万人站在屋顶上炒着蚕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大殿里反而更暗了下来。
太监走过来,点燃了巨烛,听到李威发出一声咳嗽声,立即象见了瘟神一般逃走了。
太监的畏惧,碧儿为了取悦他,在努力的唱着歌,这几天亲自的服侍,李威没由来,头脑空明一片,只有两个字出现:感动。
这场雨,让人望穿秋水。
雨越下越大,却有无数百姓涌到街头欢欣喜跃地舞蹈着。
百姓高兴,有了这场雨,意味着旱灾能得到缓解。文武百官也高兴,有了这场雨,朝廷会逐渐减压。
永嘉坊,位于通化门旁,一条横街与太极宫天街相连,离大明宫同样很近。这里寸土寸金,多是公卿王主的住宅。其西南角有一处住宅,飞楼相迭,巍峨壮观,正是致仕的太子少师许敬宗的府第。
但这所住宅,还远远赶不上他在洛阳修业坊那处住宅。
不过人老了,写字都吃力了,就懒得动了。尽管李治与武则天正月去了洛阳,许敬宗依然呆在了长安。
看着从瓦檐上流下来的雨水流,从碎米珠变成了珍珠帘,最后变成了一条条粗大的白线,许敬宗扭过头,看到他身边的一个少年,说道:“孙儿,今天在弘文馆学习如何”
“那些博士有什么学问”少年不屑地说道。
“彦伯啊,你这个想法不对啊,”许敬宗没有生气,却在耐心地教导。
朝中重臣,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