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桌上的茶杯。陈家离开在他的预料之内,意料之外的便是陈廷的变化。
陈廷转过头,目光淡淡的看着卫樵,道:“我想让你给我保留这个院子,终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
陈廷语气淡淡,丝毫听不出波动,只是眼神里那一闪而逝的不甘,还是被卫樵给注意到了。
卫樵嘴角一笑,道:“这是养虎为患,你怎么知道我就会答应你”
卫樵话音未落,陈廷便看着卫樵,干脆利落道:“你会答应的。”
卫樵一愣,旋即嘴角微翘,端着茶杯摇头笑道:“如果你哪天回来了,我一定头疼不已。”
陈廷笃定的神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满脸怅然,道:“没用了,你现在已经越过龙门,我追不上了。至于商场上,呵呵,你真的那么在乎吗”
卫樵有些诧异的看着陈廷,眼神里若有所思。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对手,这句话果然没错啊。
陈廷见卫樵不说话,淡淡一笑道:“怎么样,给我留着,将来我还你两倍的银子。”
卫樵呵呵一笑,不上当,道:“行,给你留着。至于到时候赎回的价钱,到时候再谈。”
这院子的价钱现在肯定是折旧卖,到时候,卫樵怎么可能也用折旧价让陈家赎回。
陈廷会意的点头一笑,又转头看向陈府的大门,微微一愣。
卫樵转头过去,眼神也微带诧异。
李惜鸾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进了陈府。卫山,卫楼,卫偕,甚至是钱放几人都在内。
本来极其冷清的陈府大门,一下热闹起来。
李惜鸾进去没多久,陈府大门前便排起了长队,吊唁的人一直绵延到卫樵陈廷两人刚才所看的拐角。
很显然,李惜鸾透了口风,很多观望的人放下了担忧。还有一些人是冲着李惜鸾来的,抑或者是来探卫陈两家口风的。
陈廷盯着那接踵而至的人群,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她是个好女人。”
卫樵嘴角挂起一丝淡笑,没吱声。虽然心里也有些诧异,但对于李惜鸾这个动作,他极其赞赏的
陈廷转过头看着卫樵,苍白惆怅的神色多了一丝复杂,道:“我们办完丧事就走,还有个六七天。”
他知道卫樵来的目的,本来还有心让卫樵难受一阵,如今看来自己的气量还是太小。
卫樵知道他的意思,沉吟一阵,道:“嗯,回去我打个招呼,压他们一阵子。”
陈廷点了点头,道:“我就不说谢谢了。”有卫家发话,那群豺狼虎豹,忍个六七天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有了六七天,他就能平平静静的为陈琦办完后事了。
两人又聊了一阵,陈家那边便有人来找。陈廷看着卫樵,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感慨惆怅的下了楼。
卫樵看向通向陈府的大道,尘土慢扬,一身白衣的陈廷满身凄凉。
但卫樵看到的却不是陈廷凄凉的现在,而是隐然傲笑的未来。
“也不知道我现在做的是对还是错”卫樵看着陈廷走进陈府大门,忽然低声自语道。但旋即又摇了摇头,除非是万不得已,不然他还干不出杀人灭口的事来。
卫樵没有再去陈家拜祭,直接回了御史台。
御史台的事虽然杂乱无比,但他刚刚上任,事情大多也都有殿院自身处理,所以卫樵现在还是以熟悉为主。待在小屋内,看着折子,思索着处理方法。桌上放着一本全新的折子,他右手握着铅笔,不时的记着什么。
“大人。”
要到下班的时候,沈雨桐又抱着一叠折子走了进来。
卫樵转过头看了一眼,指着桌子淡笑道:“放这儿。”
沈雨桐将一叠十几本折子放在卫樵桌上,躬身道:“大人,这是最近金陵府转过来的诉状,他们无法处理,转给我们的。”
卫樵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对于御史台的职能他也了解一些,金陵府那边权限不够的话,会转到御史台来。而御史台作为三司之一,可以单方或者会同刑部一同处理。
卫樵将东西整理一下,便下了塌。
卫樵刚刚走出殿院门口,徐茂就迎了过来,走上来低声道:“少爷,府里来了客人,夫人派人让你一下班就回去。”
卫樵嗯了声,正好今天也没什么事,道:“那回去吧。”
“好。”徐茂憨笑着答应一声,转身跑出去准备轿子了。
“大山,知不知道是什么客人”坐在轿子里,卫樵掀起窗帘向徐茂问道。
徐茂走在轿边,转头看着卫樵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夫人派的人没有说。”
卫樵点了点头,放下窗帘。既然李惜鸾没有说,那显然是不太方便。
轿子直接抬进了卫府,在门边停了下来。刚下轿,一个家丁就走了过来,躬身道:“少爷,客人是从后门进来的,现在正在您院子里。”
卫樵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带着徐茂向自己小院走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来人是谁,这么躲躲藏藏的。
当卫樵踏进房门的时候,一个中年人正坐在他客厅的桌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秦匀。
卫樵神色一丝古怪闪过,直接走了进来,淡笑道:“原来是秦大人,稀客稀客。”见是秦匀,卫樵就不必那么拘谨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