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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而过时也忍不住交谈两句,但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在这样一片乱槽槽的情况下,阿伦被老尼洛领到了广场,老尼洛无视周围一双双眼睛的注视,就这么排开人群,将阿伦带到人群的中心处,面无表情道:“你的位置暂时安排在第六组这里,请蹲下吧,约翰”

阿伦远远就已经瞥到刚进涅盘之地时,所看到那个叫“山猪”的壮汉,那家伙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走近,看他两眼发光的模样,简直就像是看到梦寐以求的女神到来。

他一边猥亵地舔着舌头,一边抚摸着右耳刚刚痊愈的患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阿伦,一眨也不眨,仿佛害恰阿伦会在他面前消失似的。

阿伦眼看自己竟然被领到山猪那群人的中央,看着周围一个个囚犯摩拳擦掌的模样,他立即明白到尼洛的意图,但他相信这不可能是他本人的主意,他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尽管处境十分不妙,阿伦仍保持从容,以十分冷静的语调对老尼洛说:“尼洛先生,你知道你正在干什么吗”

老尼洛神经质地笑了笑,低声说:“约翰,蹲下吧”

阿伦冷冷一笑,往他靠近了一小步。

老尼洛立即往后弹开一大步,右脸领肌肉抽动了几下,沉声道:“我重复,约翰,蹲下”

阿伦用眼角扫向四方,因为这里的异样情况,内城楼上起码有超过一百把强弩已经瞄准了自己。

他轻轻握了握拳头,元气锁顿时发生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声。

“尼洛先生,假如你肯领我离开这个位置,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阿伦的声音仍是无比平静,“但如果我死不掉的话,尼洛先生,你有想过后果吗就算你侥幸成功了,日后,你也定会成为替罪羔羊。”

老尼洛的面色阴沉了下来,仅仅是刹那的犹豫,就掉过了头,低声道:“对不起,约翰,我也只是为了生存”接着大步离开了这片黑压压的人群。

阿伦终于提高了声量,说:“尼洛先生,我要投诉你,我拒绝接受这个临时位置有当值官员接受我的投诉吗”

声音虽然不小,但没能令尼洛回头,附近听到声音的狱卒们也纷纷转开了脸,阿伦的心更沉了,这么一试探,证明这次事件恐怕并非偶然

“美人,我们又见面了”山猪用力地抚摸着断耳的患处,一边用毛骨竦然的语调说:“你知道吗在这几个月里,我每晚做梦都能梦到你呢,嘿嘿”

面对这样的情形,阿伦不怒反笑,四处游荡中的灯光已经有三道打到了他身上,阿伦知道自己再不蹲下,大概就会成为箭靶了。

他一边慢慢蹲下,一边思考着如何应付随时出现的危机:对于某些知情的敌人而言,会认为我此时的武力接近零,但事实上,利用父亲所传授的口诀,我已成功积累了一小部分力量,虽然十分微不足道,但这点力量,等会就能带来无限的转机。

他淡淡地看了山猪一眼,柔声道:“是山猪先生对吗不要老摸那里了,无论怎么摸,耳朵都不可能再长出来了”

面对这样轻蔑的眼神和语调,再想起断耳之仇,山猪的眼顿时红了,他粗喘着气,紧握的拳头捏得猎猎作响。

他两旁两个犯人连忙拉住他,低声道:“老大,现在还没到时侯。”

山猪重重地哼一声,看向阿伦的眼神中少了几分原先的淫亵,多了几分彻骨的仇恨,他咬牙切齿道:“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拽到什么时侯纸糊的老虎也敢在这里充大头”说罢,眼神又不屑地瞥了瞥阿伦身上的那套枷锁。

阿伦不动声色,就这样蹲在山猪的身旁,还有意无意地摇了摇手上的锁链,淡淡道:“哎呀呀,山猪兄,看来你还知道不少嘛是屠里奥告诉你的,还是山特雷”

山猪嘴唇动了动,但马上又合起,再开口时已是冷冷的话语,“美人,不是每个问题都会有答案的”

“你已经把答案给我了。”阿伦神秘地笑了笑了不再理会山猪的反应。

他将目光撩向了别处,开始认真估算各种突发情况后的每一种可能性,同时心神更为警惕了,鬼才知道他们所说的最佳时机是在什么时候。

阿伦的目光扫过右侧附近一群犯人时停了下来,一个长相威武、高高瘦瘦的大汉正被身旁的几个犯人奚落嘲讽着,但他一声不吭,垂着头,虽然拳头没有握紧,但阿伦很有理由相信,他的牙关一定是咬紧的。

本来这一类事情,每一天每一刻都会在涅盘之地上演,阿伦也不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屈辱,但这个高瘦大汉的样貌和身段似曾相识,令阿伦的目光不由得停了下来。

片刻后,阿伦已经从脑海中搜寻出关于此人的回忆:屠杀博塔斯盗贼军团那一天,暴风骤雨中,博塔斯就是和此人一起回到营地。记忆中,曾遥遥听到博塔斯曾称呼此人作肯特,是另一个盗贼佣兵团的团长,不过此人倒是识时务,一看势头不对,就率众逃亡了。

呵,没想现在在涅盘之地,竟然和此人再度重逢。不过看此人现在境况,过得实在不算写意啊,他竟然还曾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佣兵团的团长

因为同样正被四周的犯人冷嘲热讽、奚落挑拨,阿伦忍不住升起了少许共鸣,笑道:“喂,那边那位朋友,是肯特先生”

那高瘦男子顿时怔了怔,在这个充满灰色的世界里,他已经很久没听过有人用这种语调来呼唤他了,更何况还加上了先生这个敬语。

他转头看去,就迎上了阿伦亲切的笑脸。

面对拉上罩帽的阿伦,肯特不禁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是”心中不无警惕,隐约听闻过关于这个新人的传闻,现在蹲在他旁边的山猪老大就是多看了他两眼,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惨遭重创。

阿伦尚未答话,山猪已经在一旁插入道:“嘿嘿,美人,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你乱认朋友也没用的啦,更何况那个傻瓜是出了名的木头废物,啧啧,美人,你可真没眼光呀”

山猪一群里的囚犯们纷纷嘲讽附和,肯特的头立即又低了下去。

阿伦看得不禁为之怅然,昔日风光一时的佣兵老大,在这里竟然成为了一个任人耻笑的懦夫。

他细看肯特的身体,发现露出体外的肌肤大大小小的新旧伤疤一大堆,看来他也曾经付出过勇气,但被更强大的武力镇压下去了,渐渐沉沦至此。

观察中,阿伦头也不回地冷笑道:“山猪,动手的时间还没到吗还是你根本没有了再动手的勇气”

阿伦侧过了头,舔了舔舌头,冷森森道:“虽然你的血是臭的,但我不介意把你另一只耳朵也给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