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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莉娅轻轻道,“是不是他们已经死了”

阿伦不由得看向爱莉娅。这位未婚妻确实拥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一颗聪慧的心灵,他牵了牵嘴角,说:“对三天后,我和怒浪找到了他们的尸体,他们相拥而逝,令我们意外的是,原来受伤的那个兽人,竟然是雌性,这两个兽人的关系,原来是恋人”

“哦”爱莉娅也忍不住轻轻惊叹了一声,暴风猎人中,罕见女性,无论人类还是兽人。

阿伦继续说道:“根据周围的蛛丝马迹推断,那个女兽人应该是中了皇后的毒牙后,没有机会及时外理,很快便生命垂危,而那个男兽人竟然不顾一切地为她将毒液吮吸出来,不过已经太迟了但,当时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男兽人也会中毒身亡,难道他笨到没有将那些毒液吐出来吗”

爱莉娅插口道:“我猜他见爱侣活不过来了,选择殉情”

阿伦诧异地看了看爱莉娅,缓缓点头道:“后来我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本小笔记,回到人类世界后,出高价找人把这些兽人文字翻译了出来,呵,怒浪那时候还嘲笑我真够无聊,其实笔记里的内容不多,但我从中得知他们是兽人世界里一对颇有名气的组合,他们的梦想就是赚够了钱,然后回到遥远的故乡,生几个孩子,买几块田地,然后开心快活地过一辈子呵,是不是和许多人类的梦想也差不多呢”

“而我们遭遇他们的时候恰恰正是他们准备退休准备永远离开暴风山脉的时候

兽人临死前,在笔记上写上了这么一句话:幸福可遇不可求,没想到我一生最灿烂的幸福之光,始终离不开这片我最想离开的土地。”

阿伦仿佛被牵动了某种情怀,他端起杯子,将杯中清茶一干而尽。

爱莉娅默默地为他将茶重新倒满,评价道:“最极端的地方往往能酝酿出最极致的感情,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兽人最后那句话,令我联想起许多,假设那对兽人并没有遭遇上你们,没有被逼进那片危险地带,你说他们未来会如何”

阿伦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天空之城的夜晚缤纷迷人,马车正穿过一条繁忙的夜街,充满了商业气息的街道上,穿梭而过的人群中,洋溢出勃勃生机,他轻轻答道:“大概正如他那本笔记所说,回家平静、幸福的度过一生吧”

爱莉娅柔声道:“其实灿烂的幸福之光,无论是瞬间,还是永恒,只要曾经点燃,也无悔此生当幸福成为生活中的全部时,它就不再是幸福了。”

阿伦眼睛顿时一亮,说:“那么,它将变成了什么”

爱莉娅微笑说:“变成习惯,一种自然到极至的习惯,就像呼吸一般自然。”

阿伦顿时明白爱莉娅正用她特有的方式来安抚着他这颗容易动荡且脆弱的心灵,他不由得也微笑道:“当幸福成为习惯,变得呼吸般自然,那该说这是遗憾,还是该说这个念头实在是多么奢侈呢”

爱莉娅盈盈而起,从后搂着阿伦的脖子,茉莉花的清香顿时化作一只只甜蜜的精灵,无孔不入地钻进了阿伦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轻轻柔柔地说:“就算这也能成为遗憾,这也算是奢侈,老公,我未来的目标就是让我们终生遗憾,永远拥有这份奢侈,我前方的光华永远因你而点燃”

动人的香唇,代替了接下来动人的话,动人的柔情立即将阿伦层层包围,并迅速将他的灵魂融化其中。

他一直承认爱莉娅的魅力,但从未想过她的魅力可以动人至此,放下往事枷锁的她,全心全意向着一个人的时候,这份柔情恐怕令顽石也为之动容。

她聪慧,狡黠,美丽,这样一个妻子,她能在你失落的时候安慰你,她能在你困惑的时候指引你,她还能在你跌倒的时候鼓励你,帮助你

这一刹那,阿伦由衷地感受到一阵莫名的感动,这份感动正用最轻柔的方式,撼动着他的灵魂,在飘来荡去中,他感到丝丝晕眩,却又沉醉其中。

原来,一直以来,最容易打动他,最容易走进他录魂深处的,并不是凤雅玲,也不是缪诺琳,而是这位一开始便定下名分的爱莉娅。或许,其实她一直都站在最接近阿伦心灵深处的位置,只不过,他始终没有发觉罢了

无论何时,天空圣堂总能散发出光明的神圣气息,夜色下,这座带有传奇色彩的古老建筑,就像一位正立足于苍茫大地,虔诚地向众神祈祷的修行者。

因为爱莉娅身分特殊,马车直接驶进了圣堂之中,在穿过大门的刹那,阿伦感到一阵难言的舒畅,光明的力量竟然能为他带来舒适,这对于过去来说,根本是无法想像的,对于任何一个亡灵而言,更是匪夷所思。

正当阿伦细细琢磨其中的缘故,爱莉娅在一旁柔声说:“老公,在你被困的时候,以洛塞夫大主教为核心的天空圣堂多次向神龙的女皇施压,质疑约修士的去向”

一想起神龙皇廷,阿伦不屑地牵了牵嘴角,说:“凤慕雪那婆娘肯定一口咬定约翰那傻子已经不辞而别了,假如约翰已重回圣堂,哎呀呀,那还请大主教告知一声,另外,再次向天空圣堂及其约翰修士致上最高的敬意”

爱莉娅笑了,说:“差不多是这样子,不过说得比你动听,言辞恳切得令人动容,连大主教的修养也动了气,这个婆娘仗着她神龙千年根基,太不将自由天堂放在眼里了,哈,总有一天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经济决定政治”

阿伦心中暖了暖,在自由天堂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无论爱莉娅,还是洛塞夫大主教,始终对已抱有一份最真挚的感情。

但阿伦这份由衷的感激,很快就转达化成了淡淡的哀伤。

洛塞夫病了,而且看得出来,他病得不轻,令人不禁想起,他已经是一位超过三百岁的老人,一位和汉弗里同一时代的人物。

在这样一个年纪,有时一点点病痛,都可能令生命回归星辰。

虽是炎炎夏日,但会客厅里的火炉却点燃了,洛塞夫正安坐在软椅上,尽管笑容仍如往日一般的慈祥,但憔悴的神态、苍老得令人心碎的面容,却出卖了他身体的真实状况。

“大主教,你还好吗”爱莉娅抢前几步,单膝跪倒在洛塞夫的身旁,紧张中带有一丝慌乱因为过分关切,声线明显颤抖了一下,毕农离去后,洛塞夫便成为她在世界上唯一亲近的长辈了。

洛塞夫平静、祥和地微笑着,如枯木一般的手轻轻抚上了爱莉娅的长发,说:“孩子,病痛同样是神赐予我们的,它和健康、快乐一样,同样可以令我们从中享受生命,感受生命每一段旅程带给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