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就这么跃出围栏,整个人倒插而下。
这座观光塔的高度稍稍超出了昆桑的能力范围,但他一咬牙,也跟着跃了下去,甚至要学着阿伦那样,中间无需借力,便平稳着地,只可惜他最大的特长并非在身法的使用,差点就整个人倒栽进那片泥泞的土地,幸好阿伦探手往他腋下轻轻一托,令他稳稳落地。
阿伦也不期望能听到他说谢谢,脚一蹬,已往远方的漆黑飚射而去。昆桑按奈住心中巨大的惊慌,忙紧随其后,他的脑海里仍是刚才那片泥泞地上,这位师兄落地之处,近乎没有痕迹的画面。甚至那小小的痕迹说不定也是为了接住我才留下的,这个混蛋家伙的实力到底到了什么层次,就算是师姐,恐怕也无法做到那个样子啊莫非他本身就已经到了接近老不死那个武技阶级了吗这怎么可能,他才比我大几岁啊
阿伦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落地的脚印,就引来身后小师弟的一堆复杂猜想。在一条漆黑的小道中段,他手一探,就将差点跑过头的昆桑拉住。寒风掠过,四周寂然无声,昆桑正想骂阿伦“神经病”,小道前方两边的围墙上竟探出了两个影子。
其中一个疑惑道:“明明感觉到有力量出现在这一带,怎么忽然不见了”
在他对面的另一道影子笑道:“八号,你神经过敏了。”
“或许吧””
“”
眼看那两道影子飞速掠走,阿伦才沉声道:“那是边缘卫队,前方的地段甚至还有北方边缘沙漠地带的边缘巡狩者,别小瞧他们,现在整个边缘最精英的力量都调配来伊库那克了,被他们缠上会是个麻烦。
阿伦脚步再次往前飞驰,口中冷冷道:“如果你不想草名其妙的死在伊库那克,最好把你的毛孔给封闭起来”
昆桑紧紧跟上,一时间也不敢反驳,这位见面以来似乎一直温和得很的“大师兄”,忽然用这么冷冰冰的语调说话,那份压迫感竟尤在大师姐之上,重要的是,他刚才满脑子“他的实力怎么可能这么强”,已忘记全力隐瞒自己的气息了,如果不是得那混蛋家伙提醒,那确实麻烦大了
东帝天那所临时房子已在眼前,无论怎么看,它都仅仅是一栋在伊库那克里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房屋,不过挂上东帝天的名号,那房子仿佛就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房子的四周仿佛也布满了看不见的黑色漩涡。
昆桑见阿伦远远打量那房子已有好几分钟,忍不住道:“我们还要等什么时间很紧迫啊”
阿伦头也不回,平静的问:“你看出东帝天在那里留有多少个陷阱了”
有些陷阱未必能伤人,但只要一旦有人闯入,主人归来就能察觉。
昆桑自信道:“这有何难,正门七个,左门窗五个,右门窗六个,上面的通气窗口四个”
阿伦眼睛亮了,他道:“可以进去了,我们就从正门进入。
“什么那里的陷阱是最多的”昆桑不解道。
“不,只要我们不去碰那些陷阱,它们根本不会触发,也不会留下任何被动过的痕迹但只要我去解除那些陷阱,离开时再按原位安装的话,那么东帝天就肯定知道了。”
“这确实有点像老不死的风格不过,你真的可以做到一点都不被他察觉吗”昆桑跟随在阿伦身后喃喃道:“这般设计,老不死不担心有普通的小贼光临吗”
“普通的小贼就选择那边那个门窗了,那里根本没锁上的,谁会去碰正门最难开的七环锁””阿伦淡淡道。
昆桑心里一凛,假如普通的贼真从那里进入东帝天的居所,那里可是有一处陷阱是可以致命的。老不死无论对待强者还是弱者,果然都是不留余地
接下来,阿伦又让昆桑开了一会眼界,阿兰斯北方最难开的一种锁──七环锁,被他在眨眼之间就打开了。昆桑也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很想问句“你是怎么做到的”,但这样一问,不就是表明自己不可能做到了吗,于是他仅是嘴巴动了动,又把声音吞进了肚子里。
阿伦回过了头,望向观光塔的方向,那里一片静谧的漆黑,并无异样之处,可见缪诺琳的选址不错,最起码自己是东帝天的话,肯定会瞒过了,接着,他把目光移到昆桑那张俊脸上。
昆桑忙道:“斯蒂儿那边表示一切正常,可以继续行动。
阿伦却摇了摇头,昆桑心中一凛,立即微微弓下了腰,左右观望,东帝天这所房子很是偏僻,小巷寂静无人,只有一只野猫在小巷的尽头穿梭而过。
昆桑疑惑道:“那个谁,你发现什么了”
“我仅仅发现你的心跳又加速了,尽管加速的频率很低,但假如你是在危险地带里,这就足够让你在下一秒万劫不复”
对于这位同样拥有不幸命运的族人,阿伦不遗余力的指出他的小瑕疵,昆桑最大的毛病就是像一把出鞘的剑,锋芒太盛,好使是好使,但太过容易折断了,或许东帝天在教导他的过程里太过急功近利,也可能是故意如此。
昆桑对此却不太领情,仅仅是重新放缓呼吸,收窄毛孔,心里却是在想,这个混蛋家伙竟然装出一副前辈模样来教训我,才大我几岁啊”
阿伦缓缓推开了面前双扇门右边那扇,观察了一会,才闪身而入,不忘警告昆桑,“别碰左边那扇门。
房里漆黑一片,窗缝间的星光仿佛也畏惧隐藏在这里的黑暗力量,不敢轻易进入,但两人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漆黑环境,阿伦迅速环视了一圈,心里已暗暗失望,大厅连个小陷阱也没有,缪诺琳要找的东西肯定不在这了。
昆桑嗅了嗅鼻子,立即皱起眉头,他指了指房间的方向,阿伦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绕开每一件家具,往房间走去。
那是一片更为漆黑的世界,死亡元素欢腾在呼吸的空气之中,房门仅仅是虚掩着,阿伦探手推开,就算以他的定力,心跳也不由得猛地加快了少许,他身后的昆桑更是整个人都颤动了一下。
一道魁梧的影子就这么稳稳的坐在床上,正对着房门,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他凝固了的肢体语言,却足以告诉任何一个目睹者,此君的气势仿佛正君临天下。
阿伦用力的抿了抿嘴唇,谁能料到,再一次正面面对汉弗里,竟然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在汉弗里的事件上看,东帝天是绝对卑劣的,他惊扰了剑客沉睡的英灵,只为一己之私,让这位曾经阿兰斯的第一剑客,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继续徘徊在人世,还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