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战马上“乌啦啦”的欢呼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像一群仰天咆哮的野狼一般,凶狠残忍。
最后边,李绩等人,看的不太清楚,但隐约间看到了不同的服饰和头上特殊的头饰,看出是回纥、仆骨、同罗等薛延陀部落的附庸军,他们的武器要杂了一点,李绩等一干将领,甚至在其中看到了柴刀,木棍。
但座下的马却是不差的,这东西在草原最不稀罕,也呼啸呐喊着跟随着前边装备精良的薛延陀大军,骑在战马上,极尽目力,李绩等人也没有看到尽头,入目的原野全都是乱糟糟薛延陀骑兵。娘子关前的,苇泽原野的这一面,唐军大阵却是静如山岳,肃杀无声,大唐将士们只是深深的看着远处奔驰而来的薛延陀大军,握紧自己手中的兵器而已。
双方都有弩兵,那梯真达官似乎有意保持距离,及至将近十数箭之地,只听大纛旗下,梯真达官突然仰天一声大吼响起:“长生天在上,金狼神在上,停”
随即梯真达官身边数十个魁梧壮汉,同时举起一个粗大的牛角号,脸涨的发紫,鼓足了力气。
“呜呜呜”
苍凉的牛角声在苇泽原野上响起,轰轰隆隆的战马竟在骤然间放慢,涌动大约到十箭之地,才缓缓的停下来。
前方的骑士马鞭狂甩,轰然分开”中间便涌出了那面华盖戎车,后面跟着一员胡汉举着两丈来高的大纛旗。
那华盖戎车上之人,一脸虬髯大须,黑黝黝泛着油光的脸,皮肤粗糙好似要干裂一般,手中一今生有到此的粗大蟒鞭扬起,在空中“啪啪啪”的连抽数下,抽着噼里啪啦的乱响一片。
那人正是薛延陀国国王梯真达官,此人出现后,突然冲着对面的李绩哈哈大笑起来,叫嚣道:“哎不是听说大唐都战无不胜吗,那李绩是什么狗屁国公,怎么如今我薛延陀大军来了,那李绩竟不敢出来见人了,哈哈哈”
大唐如今的铠甲,和以前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每个人头上都戴着头盔面具,远远看去,看不见一张清晰的脸,只有一双双眼睛露出来,以及毒出的一张嘴和一个鼻孔。
但唯独李绩和一众大唐大将们,立于阵前,头盔的面甲被推了上去,所以整个大唐军阵,只有这几十员大将看得清,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有那么多近视眼,梯真达官这是摆明了在骂李绩,骂大唐了。
梯真达官现在虽然嘴上骂的痛快,但心中却是悠悠的悬在半空,始终不能放下,这唐军历来大战可都凶猛的很,往往以一敌十,如今十八万大军立阵于前,竟然奢侈到全部身穿铁甲,这让梯真达官有点受不了了,以前大唐只有将军能穿上明光凯,伍长或者持戟长能穿上一般的铁甲或者竹甲。每个唐军都手持长矛、巨斧、马槊、陌刀,队容严整,在朝阳普照的大地上,骑兵呈燕翅排开,十八万铁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灿生辉,威武昂扬,不可一世。
李绩淡淡的一笑,潇洒的很,要是手上再有一个羽扇,任谁一看,都会高叫一声“诸葛先生”,此时闻言,拔马上前高声叫道:“兀那汉子,你就是梯真达官,大胆建国称王的那个”
梯真达官不屑的高声回道:“本王先问的,你先回答本王,你是何人”
李绩一摆黑色披风,傲然道:“本帅乃大唐英国公,拜尚书左仆射,也是此次的征北大元帅,今日过后,本帅也将率我汉家儿郎踏平你们薛延陀的牧场,老儿,你的脖子洗干净了吗”
“呸”梯真达官吐了一口浓痰,大笑道:“狗屁的国公,不够份儿,叫你们小皇帝来,本王要砍下你们皇帝的脑袋做尿壶。”
梯真达官话一出,薛仁贵、李敬业一干将领个个怒目而视,就待请战去新了梯真达官。
猛地挥手止住了众将的请战,李绩皱眉,摇摇头道:“此种恶毒之言,那梯真达官,一介鲁莽,如何能说此言,想必是那宰相杨善游教导的。众将不必动怒,薛仁贵”李绩突然大喝一声。
“末将在。”薛仁贵大奂回禀道。
“将梯真达官的骂言,传遍三军。”李绩露出一丝微笑道。
薛仁贵和一众将领都是一怔,不解其意。
“哈哈哈,好计好计啊,大帅啊,你这越老可越诡计多端啦。”薛万彻大笑道,连连拍手。
薛仁贵此时会意了抱了抱拳,马上执行军令去了。
薛仁贵到了后阵,一边驰马,一边振臂高呼:“大唐的将士们,对面的薛延陀大王说要将我皇的头颅砍下做尿壶你们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薛仁贵往来奔驰,那列阵的唐军闻听喊声,一时间,尽皆愤怒无比,待薛仁贵绕行三军后,十八万人齐齐仰天狂吼:“不答应,不答应”
唐军这一个多月来在各自伍长、持戟长和长官的带领下,整日里训练、拉歌都是讲究整齐这样不仅能提升彼此的默契,更能压下对方的气势,所以现在十八万人齐吼向天,真的是只有一个声音。
十八万经过严格的嗓子,万众一心的吼喊起来,那声音那叫一个大啊,铺天盖地,化作一层层音浪李绩等一众将领差点被音浪掀翻,急急的勒住战马,要不从马上摔下来,就丑大了。
声浪数里之地震动过去,让对面无数战马混乱起来薛延陀人只感觉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冲击自己的皮肤,战马嘶叫,大地都抖上三抖。
这里李绩耍了一个小计谋哪怕没有梯真达官的挑衅,李绩也会制造众怒的,不仅可以提高己方士气,毕竟大唐士兵们一个月来的政治教育可不是白来的,古人生活很是单调,脑子也没现代人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作为普遍文盲满地的军营一旦洗脑开展后,是很可怕的简直就是把李治当成神了,他们个个成了狂信徒。
而大唐的战马都是用棉布严严实实的塞了战马耳朵的薛延陀塞不了,他们一个游牧民族,除了少数的交易,以及大劫,从哪儿弄棉布去,于是吃了着一个小小的闷亏,一路奔腾而来的气势,就这样给李绩轻描淡写打了下去,而己方去此消彼长,士气高昂,个个恨不得将梯真达官大脑袋砍下来,送给李治,夜里武媚娘起床方便,也就有了新式的尿壶。
李绩此刻却是一反常态,怒目而视梯真达官,高高的伸长了手,大声叫道:“杀,”
众大唐军也都狂舞着手中的兵器叫道:“杀杀杀”
煞气弥漫人虽少了一半,但声音整齐,无论响度还是因此带来的气势,比薛延陀百万大军来的还足。
李绩哈哈大笑,大是满意,扬声喝道:“梯真达官小儿,此时不降,莫要下一刻反做了我家陛下的夜壶,遗臭万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自家伍长、持戟长的暗示下,十八万人齐欢颜,笑就算了,关键是那古怪的笑声,端的一个“恶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