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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的环境影响总是能影响人的。”

裴行俭犹豫了一下,望着李恪道:,“环境影响人,那吴王殿下,你呢”

李恪笑了笑,没有回答。囚车吱吱的往前行进”囚车后跟着一辆同样大小的囚车,不过例外的是囚车里面却是两个人,萧氏和儿子李琨。

“琨尼,冷吗”

“谢谢娘亲,琨儿不冷,娘亲冷吗”

“娘亲也不冷。”萧氏o着孩子的头,温温软软的欣慰道,眼中黯然一闪即没。

“父王比娘亲你要强壮,既然娘亲都不冷,那父王一定也不冷了。”李琨呼出一口气,小小的眉头也松了开来。

萧氏一下抱紧了孩子,“你长大了,可是却也快死了,每一次想到这里,娘亲都恨不得捕自己一万刀来赎罪。”

“娘亲不要,能跟娘亲还有父王一起上路,是琨儿的福气,琨儿甚么也不怕。”

“对不起,琨儿。”萧氏搂紧儿子看着前面囚车中那略弯的背影,第一次对丈夫李恪怨恨了起来。

“裴大哥有话请直说,为德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李恪看出裴行俭yu言又止,开口温醇道。

裴行俭骑在马上静静地,听了李恪的话后,默默的颌首,问道:“为德,你为甚么要造反,在我印象里你不仅多才多艺,温和知礼,贤明满天下,全天下人都能造反,可你不可以,你是个好人。为何一别五年,一切都变了,变得那般让人难以接受。”

裴行俭问了这个问题,他一直想知道原因,骑马在前的王方翼也悄然放马了马速,竖起了耳朵。囚车中的吴王李恪也不动怒,只是声音从刚才的淡然转而带着些许黯然起来了,李恪靠在囚车的木栏上,看着不断飘落的雪hu,伸出手借助一片,看着在自己手心里荣华的冰雪,闭着眼感受它给自己带来的凉意,开口道:“裴大哥,我名单字一个恪,是父皇在我出生时取的,恪之意为谨慎。裴大哥,你知道这意味着甚么吗”裴行俭没有开口,他当然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裴大哥不愿说出来伤恪,那恪便自己说。呵呵,其实有时,恪闲暇时就一个人在想,是不是刚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他日我再如何有能耐,也只能终生不得志啊,要不然父皇为甚么给我去这么一个名字,谨慎。

裴大哥说恪多才多艺,其实以我这样的出生,一世懵懂才是最适合我的,我的出生就注定了该以悲剧的方式结束,多才多艺只能害人害己。

世人常说我像极了父皇,其实见过父皇的人会发现,传言不虚,连我自己也是如此认为的。无论身材”样貌”xg格,兴趣,我都像极了父皇,而我也大胆自诩一次,较之所以在大明宫里长大的皇子,我的才干实在是个异数,大哥还有四弟虽各有所长,但终究是不如我的,至于小九,呵呵”他一贯不好好上课,喜欢带领萧陵、房遗爱、李敬业他们到处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可是不瞒裴大哥,当你真正了解小九的时候,你会发现,败在他手里一点也不冤,他从来不兢兢业业,可他总是在做对的事情”不冤的。”

“我听说太宗先皇在临死前对杨妃说,他想念并寄予最大期望的儿子,正是吴王殿下,他曾经非常想让殿下继承自己的位置,但他虽然贵为天子,却有很多的事情做不到,他想见他你。”裴行俭这番话已经有点大逆不道了”不过正如李恪所说,他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有甚么关系呢。

可是李恪却没有接裴行俭的话,他说道:”有时啊,恪自己照镜子会像个女人一样,很久很久。在铜镜里我看见的是一个深沉而忧郁的吴王,没有一个大唐皇子应有的霸气与傲气,正如父皇给我起的名字一样,谨慎而恭谦。尽管我的眼睛如一个成大事人一样深邃,也写满刚毅,可是恪明白,这内心永远始终缠绕着化不开的哀愁和伤悲。

可这有甚么办法呢

谁叫我的母亲为会成为太宗的妃子,偏偏隋亡了,曾经是公主的她成了亡国奴”为了生存才在后宫中谋取一席之地的,我也曾试着想过这是因为母亲和父皇之间本身就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因为爱情她才挣脱一切,跟随了这个理论上是她仇人的男人。从感情上讲,我更愿意相信后者,我更愿意相信自己是这段爱情的结晶,而不是一场战争或是一个王朝覆灭一个女子受屈辱的见证。

可是我所看到的却不是如此,朝野民间议论的,还有那些该死的酸儒大笔下写就的,全都遗忘了这件事。他们津津乐道于父皇纳弟妃为己妃,从而用他们的笔来表示他们对人道人xg的批判和理xg的同情,真像个笑话,他们中有多少人背地里还不是干尽了肮脏事。他们津津乐道只是大唐的皇后,只是长别无垢娘娘的仁德贤淑,只是小九的母亲。他们像长孙皇后表示自己最原始的崇敬和最虔诚的赞美,我想小九每次都能抬头tgxiong的走路,一定心里是骄傲的吧,骄傲自己有这么一个伟大的母亲。裴大哥,说不出来不怕你笑话,恪很嫉妒稚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