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踌躇道:“黄帮主,人是贵方所擒,何况你我双方皆有人遇害,还是请黄帮主斟酌罢。”黄蓉笑道:“这霍都虽是混入我丐帮的蒙古奸细,然他毕竟身处我丐帮,算起来丐帮还是对少林有所亏欠。大师难道不想亲手为天蕴禅师讨回公道么”
黄蓉聪明伶俐,少林向来为天下第一大派,千年来高手层出不穷。就算某一代出不了天资高绝弟子,缺乏绝顶高手,然其整体势力仍在其他门派之上,不可小觑。她如此将霍都让给少林处理,一是向少林示好,二却是意图将少林拉下浑水。这霍都自称蒙古王子。忽必烈未曾驳斥,想必定是蒙古贵族旁系出身,若是死在少林手中,势必引来蒙古大军报复,如此一来,这少林不得不与蒙古开战,对大宋颇有好处。
天鸣与心禅堂诸老从未出山门一步,自是不明白人心诡诈,而无色初掌罗汉堂,除平日里比武外。并未与外界群豪多接触。若是再过十年,只怕黄蓉这番用心他便能察觉了。此时的无色性子却还直爽。见黄蓉将霍都让与他处置,当下不再谦让,跨前道:“此等恶徒,死不足惜”探手便是一记金刚掌拍下,掌力蕴涵着他数十年精修的内功,拍上了霍都必是筋断骨折而亡。
蓦地一股劲风自侧袭来,在众人惊咦声中荡开无色一击。无色愕然抬,一个高大和尚已是跃将过来,左掌回勾,右手一拳劈面击出。拳风劈空而来,竟是“呜呜”作响。无色面色大变,纵身后跃,张口喝道:“韦驮杵”那和尚已是长臂抄起地上霍都,将其负在背上,举步外闯。周志重看得分明,却是那霍都地师兄达尔巴。周志重心下大悟,以韦驮杵杀丐帮弟子的不是霍都,而是达尔巴。韦驮杵这门刚猛绝伦地外门功夫,正适合达尔巴习练。霍都并未如原书中于危机中弃金轮法王而去,是以与达尔巴未曾反目,他师兄弟二人此行定是奉了蒙古人的令谕挑拨两派地关系,削弱武林,为攻宋作准备。
那达尔巴此次身着灰布僧衣,红袍脱却,分明是个寻常少林弟子。原来他二人分头上山,霍都随丐帮前来,达尔巴却点倒了一名僧人,换上他的僧袍,混入了少林弟子阵中接应。好在此次少林将五百里内的僧俗弟子尽皆找回,许多人从未见过面,是以虽不认识达尔巴,却没起疑心。这时见霍都命在旦夕,遂出手相救。
少林诸僧见达尔巴意欲逃走,如何肯放,立时围将上去,达摩堂座无相禅师已是迎面截住,喝道:“僧兄留下罢。”双掌斜劈,正是一招“闯少林”。达尔巴哇哇大叫“闪开”只是无相如何听得懂他的藏语,就算听懂了又怎会让开,达尔巴健步如飞,竟是丝毫不停,瞬息间已与无相面面相对。“噗噗”两声,无相双掌正印在达尔巴左右肋上,却觉如中铁石,达尔巴虎吼一声,已是强行挤将过去,“砰”地一声,二人肩头相撞。无相哪里料到达尔巴一身横练功夫非凡,未曾见过如此上来便近身搏命之人,准备不足,真气一滞,足下马步浮动,硬是给撞了开去,达尔巴已是快步奔出。
天鸣见势不妙,大声下令道:“少林弟子摆罗汉大阵”身后心禅堂七老中两名高僧疾步而出。达尔巴见罗汉大阵隐隐封住下山去路,身后二僧又自追来。大喝一声,忽的后退。这一退势如闪电,二僧只觉微风扑面,反手拿时,“撕啦”一声,达尔巴僧衣被扯去一幅,再看达尔巴已在三丈之外。少林四大高手出手。居然未能留下达尔巴,都是大感面目无光。此时见达尔巴所逃向之处,正是少林寺内,都是大惊,忙自后追赶。
群豪纷纷涌上,要跟进寺内瞧个究竟,却被少林弟子以罗汉阵挡住。周志重道:“黄帮主,你暂在此小憩。我去看看。”那寻常少林弟子如何能拦住他,自然被他闯了过去。
周志重力奔行,耳际呼呼风生,早将众僧抛诸脑后,沿着入寺大道行得片刻,渐渐追上数人,远远见众人转向西北,遂足下加力。跟了上去。穿过一片树林,但闻水声淙淙,霍然开朗,溪边耸立一座楼阁,楼旁一块牌匾上写着“藏经阁”三字,原来到了闻名天下地少林藏经阁。
阁外数名僧人倒地。显是为人击倒,周志重心头一动,身形晃动,已是冲进了藏经阁。但见阁中四僧四方站立,围着一人,那人正是达尔巴。霍都身中周志重截筋锁脉之法,仍是无法站立,斜坐靠在一处书架边。四僧围住二人,却迟迟不动手,原因便是那达尔巴右手正扣住一个孩童。那孩童看去约两三岁。此时落入达尔巴掌中。一双黑白分明地大眼睛顾盼神飞,竟是毫不哭闹。
无色沉声道:“这位僧友。孩童无辜,还请手下留情。”达尔巴以藏语道:“小孩子我不杀,你们快让开道,放我和师兄下山。”一旁霍都却道:“他说要放了这孩子可以,补偿我兄弟几本秘笈,放我们下山。若不然,他便要不客气了。”无相大惊道:“万不可伤孩子的性命。”只是少林绝艺秘笈亦是珍贵,如何能拱手送人是以踌躇再三,迟迟不能决定。达尔巴见四僧不让开道路,慌道:“师弟,怎么办”霍都沉声道:“将那孩子的左臂捏断,给那般迂腐地老和尚点刺激。”达尔巴惊道:“师弟,这个。。。。”霍都怒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快动手”
达尔巴看着手中的孩子,颇是不忍,他虽是霍都地师兄,但霍都性子坚忍,达尔巴向来以其马是瞻,经不住霍都再三催促,遂一咬牙,便要用力捏下。岂知方自运力,肩头一麻,手上竟是使不出一丝气力,身后有人朗声道:“阿弥陀佛,施主切不可心生恶念,永坠阿鼻地狱。”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不知何时搭上了达尔巴地肩头,达尔巴半身酸麻,心头大惊,手上一松,那孩子已是脱了掌握,被身后那人揽入怀中。
周志重心头一动,见那僧人约莫四十岁不到年纪,光头僧服之中竟是透着一股书卷气。无色已是喊道:“觉远师弟,小心”语音未落,“砰”的一声,达尔巴已是一掌击在觉远小腹上。众人除周志重外,都是心头一悸。但闻“啊哟”之声,一人跌倒,众人望去,觉远却是好好立在当地,口中兀自道:“力足而竭,怎可全力,你应六分外,四分内,方能进退可据。”那跌倒在地的却是达尔巴。四僧大是惊奇,周志重却知道这觉远已练成九阳真经中的功夫,适才达尔巴运力猛击其小腹,却为九阳真气反激所震倒。只是这觉远身临大敌,却还出口教对方出招运力,倒也迂腐的可爱。
无色见那达尔巴尚倒地不起,上前制了其穴道,待把脉观测时却觉达尔巴未受一丝内伤,只是些许脱力,心下坦然,应该是那达尔巴化解四僧攻势,又一路狂奔,元气损耗极大,方才才会力竭而倒,倒不是觉远有甚么厉害地武功。
实则觉远九阳真气动,将达尔巴聚集起来地内力震散,令其手足酸软,无法力,方才站立不起而已。这觉远悲天悯人,佛法文采皆是上上之选,他所习地九阳功充满慈悲为怀之意,远非后世张无忌那霸道刚猛地九阳神功可比,神功护体,只退敌、不伤人。无色从未见过天下有如此不伤人的神功,自然没现觉远身怀神功。人都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持不相信态度,古今如是,高僧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