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阿玉。早上我在江边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你在江里漂着,就下江把你救上来了。你叫什么名字”阿玉的普通话说的有点怪异,但沟通起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叫什么”落水男子听到阿玉的问题,双眼一阵迷茫,随即浮肿的面庞扭曲了起来,显得十分痛苦。他想要用手扶住脑袋,又牵动了肋部的伤势,闷哼一声,浮肿的面庞更加扭曲了。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看到这种情况,阿玉心中凉了一截,但生性善良的她却不忍看到那落水男子如此痛苦,连忙抚着他的头,轻声安慰起来,“我想可能是你在江里被石头碰到了脑袋,所以才会记不清一些东西,说不定过上一段时间,你就会想起来了。而且,你家里人过上一段时间要是不见你回去,相信他们也会招来的。”
“谢谢”过了半晌,好像痛苦减轻了一些,落水男子扭曲的脸庞恢复了平静,还难得笑了笑,向着阿玉道谢。不过他此刻浮肿的脸,笑起来有些吓人。
“我去熬点粥给你吃吧,你不要动了,阿达伯说你的肋骨断了好多根,头也嗑伤了,这些天你好好养伤吧。”阿玉见落水男子不想说话,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而落水男子又一次道了声谢,等阿玉离开后,目光望向了窗外的蓝天,双眼又一次迷茫起来:他是谁
就这样,落水男子在阿玉家住了下来。虽然阿玉的小算盘打得失算了,可是善良的阿玉父女不忍心将重伤的男人赶出去,父女俩只能每天勉强在嘴边省下一些吃食,让那男子不至于饿死。
两个星期后,让阿玉父女惊奇的是,那个受伤颇重的落水男子竟然恢复好了,完全看不出来两个星期前还是一个多处骨折的重病号。寨子里的赤脚医生阿达伯,对于那男子的情况也百思不解,最后只能归结于他的身体很好,恢复起来就比常人快多了。
等到一个月后,也没见人来寻找落水男子,阿玉当初心中赚上一笔钱的念头早就熄灭了。不过让阿玉惊奇和羞涩的是,那落水男子脸上的浮肿消失后,竟然异常的好看,就算比画上的男人也不遑多让,这让本来决定待落水男子伤一好就赶他离开的阿玉,迟迟开不了口。
“阿忘哥,你在哪呢”从江边洗衣服回来,阿玉一进门就吆喝起来。阿忘,是吴天给落水男子起的名字,意思是他什么都忘记了。
“阿玉,你阿忘哥去田里了。”雕刻室里传来吴天的声音。
“阿爸,我去找阿忘哥。”说着阿玉将木盆一放,转身跑出了家门。
“唉”雕刻室里吴天放下了手上的活,轻轻叹了口气。对于那个阿忘,他起先也只是关心,但后来见他伤好后,长相异常的俊美,而女儿阿玉瞅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微微有些担心。不过那个阿忘却显得很实在,伤好后,平时家里的活都是抢着干,厨房里的柴火堆时刻都是高耸的。而这会刚到五月初,正是开始插秧的时候,阿忘将家里丢弃多年的一亩五分地又开垦了出来,然后在阿玉的带领下,在寨子里其他乡亲家里求了些秧苗,这两天正忙着插秧呢
“呼”吴天呼了一口气,静了静心,又重新拿起玉石雕刻起来,他们父女两拿不起重活,也许来个阿忘,生活会好一些吧
“阿忘哥”时近中午,在刺眼太阳的照射下,阿玉赤着脚跑进了水田里。
“阿玉”闷头在田里插秧的阿忘听见阿玉的叫声,直起了身子,笑呵呵地扭头应道。
“阿忘哥,我帮你插吧”阿玉蹦蹦跳跳地跑到阿忘身边,嘻声提议道。
“你还是去埂上坐着吧,不然插上十来分钟又叫唤了”阿忘身上穿着的,是阿玉用吴天衣服改的。除了口音,他看起来还真像寨子里的俊小伙。
“阿忘哥”阿玉不依地跺了跺脚,激起了水田浅水里一片涟漪。
“还剩两分地就差不多完了。你就别忙活了”阿忘记不起以前的事了,本来他还希冀着会有人来找他,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他现在已经安心准备在这里生活了。
“阿忘哥,看这是什么”见阿忘又弯下腰插起秧来,阿玉立刻跳上他的背,露出了手中的鲜艳欲滴的野果。
“是艳艳果啊”阿忘早习惯了阿玉突然扑到他背上,谁让他有一米八多的个头呢,在整个寨子里都算是最高的了,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征服欲”
“好吃”阿玉刚刚将手中的艳艳果露出来,阿忘却已经一口吞下。而被阿忘的嘴唇突然触到手心,阿玉不由脸红了一下,连责骂他都忘了。
“阿玉,你是不是嫌阿忘哥不累啊”又插了根秧,阿忘发现阿玉还趴在她的背上,虽然他并不感觉到困,但是背上阿玉那两只柔软的小乳猪,却让他有些心猿意马,只能找个借口提醒道。
“哦”被阿忘一说,阿玉的脸又红了红,连忙耸身从阿忘背上跳下来,不过她小辣椒的本性又爆发了,狠狠地在阿忘的腰间掐了起来:“哼,让你偷吃我的艳艳果”
“哎哟,我的姑奶奶”阿忘被阿玉一掐,立刻大声的叫唤起来,虽然他并不觉得疼。
听到阿忘服软,阿玉这才笑嘻嘻地松了手,坐在田埂上,开始教阿忘本地的方言。
等到晌午,阿忘终于将一亩五分地的秧插完了,将工具收拾了一下,笑呵呵地和阿玉走回了家。
“阿玉,你是不是想饿死阿爸啊”阿忘和阿玉刚一进门,吴天就带着笑意责骂道。
“我这就去做饭”阿玉吐了吐舌头,立马溜到厨房里去了。而阿忘洗了洗手,将阿玉早上洗过的衣服晾好,走进了雕刻室。
“阿叔。”进门问候了一声,阿忘就推着吴天来到了茅厕里,搬出一个带着扶手,坐式的撑架放在茅坑上,将吴天的裤子褪下,抱放在了上面。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吴天也由当初的不好意思,变得适应起来。自从阿忘计算好他的消化时间后,每次都会按时回来帮他“出恭”。这让以前大小便不能自理的他,可以像常人一样地上厕所,不用再面对女儿给他收拾屎尿裤子的尴尬。
“阿忘,活干的怎么样了”隔着围墙,吴天和阿忘聊起天来。
“阿叔,咱家地里的秧都插完了,我准备下午去帮寨子里的乡亲插插。”阿忘沉声回答道。
“一亩五分地都插完了”吴天有些惊讶,插秧可是个累活,就算是一条壮汉,插完一亩五分地也不得个三天,而现在阿忘才插了一天半就插完了,让吴天不能不惊讶。不过,随着吴天一怔,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阿忘没有插牢实,那样查起来虽然快,但是秧苗却活不了。
想到了这一点,吴天却没有询问阿忘。虽然阿忘和他们父女表现得很亲,但是只相处了一个月,像他这种心思细密的人,对于阿忘还是有一定戒心,虽然他们家并没有什么好贪图的。而且吴天想到,刚才听阿忘说他下午要去给乡亲帮忙,他若插不好秧,乡亲会给他指出来,到时候他自然会重插自家地里的秧苗。他也就不用现在多此一举询问阿忘了。
等吴天出完恭,阿忘收拾了一下推他回房后,洗了洗手就去厨房给阿玉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