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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唐 午后方晴 5858 字 2019-04-16

动作十分怪异,让坐在一旁正在喝茶的老武将茶水都笑喷出来。

但王画并没有就此满足。他借鉴了一种丝绣中的手法。丝绣一共分成四大种类,锦绫,也就是在罗纱绸绢上作锦,这是中国古代前期最常见的线绣品种。如周朝的鸾童锦、云昆锦、列明锦等,汉朝时的五色锦、连烟锦、篆文锦等,三国时的武候锦、如意虎头连璧锦、云龙虬凤锦蜀魏吴等,隋朝的立凤朱锦,唐朝的鱼油锦、冰蚕锦、明霞锦、浮光锦等。到了宋朝更多了,什么八棱锦、灯笼锦、戏龙罗、轻容方面孔纱等。但到了元明后,只有仿制,没有什么创新。

第二就是织成。织成与丝绣另两种工艺刻丝以及刺绣很相似,但织成是将所有文字图案地子同时织造而成,刻丝与刺绣先制地子,后制文字图画,地子不去掉为刺绣,去掉的为刻丝。织成同样年代很早,汉代大美人赵飞燕就喜欢穿织成上襦下裳,到了唐朝更是技法成熟,有人用织成手法,绣出兰亭序,就象王羲之本人在丝绢上书写的一样。同样到了宋朝达到高峰期,但到明代以后渐渐末落,清朝更是罕见其品。

第三就是刺绣,也就是一直延续到现在的主要丝绣品种。但在唐朝以前,多用来做衣服与饰物,到了宋朝开始有人喜欢用刺绣制作书画。但在元朝没落过一段时间,到了明清重新开始焕发光彩。因为洋人喜欢,清末达到巅峰。

前三样,王画都没有选择,他选择的是第四样,刻丝,或者称缂丝。

一寸缂丝一寸金

这种缂丝用了这句,还算是贬低了

一幅还是出自清朝的御制缂丝三星图颂图轴,拍卖的价格是近两千万仅为三平米不到,也就是一平方寸近一万元,一寸丝缂能有多重几克还是几毫克,不要说黄金,就是白金也没有它贵重

然而这才是一个开始,2004年,缂丝钦定补刻端石兰亭图帖缂丝全卷,春拍中创出三千五百多万元的高价。而2006年,一幅清康熙御用红木雕花镶嵌缂丝绢绘大屏风更是以八千多万元的天价成交。2008年拍卖的乾隆缂丝梵字陀罗尼黄经衾又以七千多万成交。更不要说收藏在各大博物馆中更老更好的老古董。

因此,可以说是刻丝在丝绣工艺品中已达到一个顶峰,几乎没有可超越的空间。

但后世的人们知道王画将刻丝作为毯子的外表,不知道怎样想。

行是可行的,刻丝本来就因为制作工艺不同,分为许多种类。质地厚实。作品高雅尊贵,适于装缀的本缂丝;雍容华贵,质地柔软轻盈的明缂丝;柔软透气透光,间断图案的絽缂丝;质软,掺有特殊低箔的引箔缂丝。还有王画前世现代工艺中的薄入蝉翼,图案若隐若现的紫峰缂丝;窗棱效果,极具观赏性的雕镂缂丝,以及最后一种工艺,将丝毯工艺与缂丝工艺结合在一起的丝绒缂丝。

但为什么它珍贵,就是因为它制作困难,一般有落经线、牵经线、套筘、弯结、嵌后轴经、拖经面、嵌前轴经、捎经面、挑交、打翻头、箸踏脚棒、扪经面、画样、配色线、摇线、修毛头十六道程序,织造技法又有结、掼、勾、戗、绕、盘梭、子母经、押样梭、押帘梭、芦菲片、笃门闩、削梭、木梳戗、包心戗、凤尾戗等。

工艺可以说是繁琐到了极点。

所以到了它技法大成时候,都用在名贵书画、皇室衣服或者大人物遗像上。象王画这样做,打个比喻,就象王画用他用五百多万买下来的黄地珐琅瓷碗盛饭吃,或者用价值两百多万的明洪武釉里红缠枝花卉纹军持烧茶喝一样。

太侈奢了。

不过事关国体,这一点也不能计较。

侈奢是侈奢了,但也很讲理。将刻丝敷于毛毯上,与毛毯联成一个整体,不是不可行的,王画自己将图案颜色搭配好,工匠与宫女们将丝织联接好,还是一幅整体工艺品毛毯。只是刻丝的观赏价值下降,而毛毯的工艺价值上升。

还有一门好处,随着考古的发现,一开始人们以为这种工艺出现在宋朝,后来推到五代,然后不断地入前推,一直推到汉魏。其实唐朝就有了这种工艺,但不成熟,也很少见,大多数做官员的腰带或者名重书籍的封皮。

象这些挑选出来的宫女,就有几个人会一些简单的刻丝手艺。王画调教起来容易。

但王画自己任务繁重了,因为时间。首先宫女就要调教,简单的手艺不行的,刻丝工艺流程复杂,仅一方巾大小的上等作品,就包含上千种渐进色,需高级技师耗费数月的时间方可完工。技师问题不大,马上各地许多技师进宫,可将这些技师如何统一起来,不要象七姓那幅长轴画,乍似好看,可再看,明显画意不统一,反而不美。这又是一个难度。还有宫女的手艺也得提高。

还有,缂织时,先在织机上安装好经线,经线下衬画稿或书稿,织工透过经丝,用毛笔将画样的彩色图案描绘在经丝面上,然后再分别用长约十厘米、装有各种丝线的舟形小梭依花纹图案分块缂织。这个毛笔画活,王画是不可能指望织工了,必须自己完成。

这比在纸上作画难度,不知高了多少倍。而且王画本身也没有做过这样的活,也得摸索。

还没有完,一开始不能制毯,王画将图案绘好后,还要画出原图,让这些技工们揣摩观看,同时再学习这些新技法。并且包括现在大食常用的金银线,后来用的孔雀毛,还有他前世用干燥草、干燥花制成箔纸,再切割成细条织在面料里,使其画面更加贴近自然一些好的技巧。

可以说王画制作了这三件毛毯,有可能集后来毛毯与刻丝的所有大成。

不但宫女,连闻讯前来的上官小婉与一群公主郡主们,也听得目瞪口呆,没听过,连想都没有想过。有的好丝绣的主儿,还拿笔记下来,回去后自己揣摩。

但让王画满足的是,人手与材料不愁,只要自己开口就是。如果什么活都让他亲手做的话,嗯,也不要三个月,三年也未必会完成。

王画一边讲解,一边比划,还不时用笔采用速写手法,画图让她们有一个直观的印象。

然后就是机器,制毯的纺机,也要改进,这一点可以参考一下李显皇庄里的一些织机。经过匠人不断地改进,现在虽然赶不上黄道婆的那种,但相差也不会太远。可以用来借鉴一下。还有一种机器,缂丝机,是一台木机,几十个装有各色纬线的竹形小梭子和一把竹制的拨子。织造时,艺人坐在木机前,按预先设计勾绘在经面上的图案,不停地换着梭子来回穿梭织纬,然后用拨子把纬线排紧。原理简单,制造并不困难,可因为落后,织造一幅作品,往往需要换数以万计的梭子。

这一点王画也没有办法。咱没有挖土机,只好学愚公移山,用担子挑了。

到了傍晚,王画才筋疲力尽地回去。

这玩意儿比他在羊肠岭大战后还累人。主要他知道工艺,可没有动手能力,或者换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