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来的主要工作就是将士兵地尸体缝合好并且下葬,顺便替见习牧师制作一些人体器官标本唉。怎么晕了。现在这年轻人的心理素质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菲里失望地摇了摇头,示意卫兵将口吐白沫的托马斯拖了出去,塞进前往军营的载重马车。然后他又走回自己的座位,翻看起了下一份申请免除兵役的表格。
“下一位,南纳铁锤先生快进来”
这回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名体格强健地矮人裹着一张破烂的床单。嘴里塞着五只烟斗,由另外几名矮人用担架抬了进来。这家伙似乎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洗过澡,头发和胡子上都满是黏糊糊地液体,远远地就能够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菲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是依旧很有涵养地没有对此表达出什么反感的情绪。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谁是南纳铁锤”
“长官,我是南纳铁锤的父亲,瑟里铁锤。”一个胡子和头发都已经花白的老矮人放下了担架。扑到菲里面前就把鼻涕和眼泪往他袖子上蹭,“呜呜,长官,我儿子从小就心智不大健全,连我们这做父母的都不大认得出来,这阵子就疯得更厉害啦您瞧瞧,他都成了什么样儿啊”
菲里一脸嫌恶地抽回自己的袖子,然后掏出手绢擦了擦。可惜他地努力很快就变得徒劳。
“有酒没有我都快渴死了快给我一大杯麦酒”
南纳铁锤掀开臭烘烘的破床单,跳下了担架,大声嚷嚷起口渴来。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冲到菲里的桌子边上,将一整瓶墨水一饮而尽,最后还意犹未尽地用菲里的袖子擦擦嘴。抓起一本泛黄的书籍狂啃起来,仿佛这是最美味的下酒菜。
菲里苦着脸看看自己散发着骚臭的袖子,决定回去就把这件衣服烧掉。
“长官,我儿子都成这样了,您看这兵役是不是”老矮人试探着对菲里说,眼中充满期盼。
“这个,嗯,还需要慎重地研究一下。”菲里向瑟里铁锤打起了官腔,“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体会不到你们的现实困难。但是免除兵役是一件相当复杂地事。牵扯到好几个部门,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要不这样吧”
他一脸诚恳拉起老矮人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您先让您儿子留下,我去叫几位负责人都过来看看,如果他们都确认您儿子精神上有问题,我就可以免除您儿子的兵役,并且将他送回您府上,您家的地址是哪里”
“啊,那就太麻烦您了,实在是非常感谢。这是我的名片,我家住在胡桃街145号,我这个不争气地儿子就拜托您了啊”
老矮人摸出一张名片塞给菲里,然后就高高兴兴地跟着其他人一块儿走了。这些家伙刚一消失在门口,菲里就赶紧拉过一名卫兵,凑到他耳朵边上小声地说道,“将这个装疯逃兵役的家伙赶快带走,送到维尼先生管理的肉搏战队里去”他指指正撕下墙上的地图往嘴里塞的南纳铁锤,然后又补充说,“跟维尼先生说一声,给他发一根木棒就行,不必准备其他武器装备了。”
“为什么”
“这家伙什么都吃,装疯也装得太过头了些。”菲里指指又啃起了椅子腿,一副傻样的南纳铁锤,满脸的同情和怜悯,“我强烈怀疑他有严重的异常食欲症。为了防止他在军队里玩什么吞剑之类的把戏,戳死自己的同时浪费掉我们地装备,还是发一根木棒最省事。”
他双手一摊,作出一副无奈地样子,“或者干脆什么也别发,让他上战场去用牙齿啃精灵吧那足够让他得到一枚英勇勋章外加一份勤俭节约标兵奖状,说不定还有泽娜主席的亲笔感谢信呢”
等到浑然不知自己即将遭到怎样悲惨对待地南纳铁锤被卫兵赶出办公室,菲里随手捡起老矮人的名片。撕成碎片往废纸篓里一丢,然后恶狠狠地咒骂起来,“不就是往头发里搓酸奶油,到粪坑里打几个滚,再乱吃些东西吗凭这些就想装疯骗人,你还差得远呐我一看你地眼睛就看出来了。想跟我玩,玩死你”
他打了个哈欠。然后在桌子上乱糟糟的文件堆里翻找起下一份表格来,不过还没等他找到。门就被打开了。
“谁叫你进来的我还没发话呢是你啊,夏洛特。”菲里停止了工作,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了难道浣熊军团的征兵工作结束了”
“那自然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了,我身为主官如果还要办这种小事,岂不是太掉价了”夏洛特的表情更加奇怪,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自己从菲里的茶壶里倒了一杯热茶,“倒是你,为什么要呆在这里跟手下抢工作我刚听说你在亲自主持征兵地时候,还吓了一大跳呢”他端着茶杯问。
“如果是正常的征兵,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菲里手里握着一大把免除兵役申请表,表情痛苦地用力地摇晃起来,“这么多,这么多地混帐东西都来装病逃兵役了啊你晓得这一周有多少人来我的军团里报到吗才五个四千多应该来报名的人里面一共只有五个人没有申请免除兵役”
“这么多”夏洛特也吓了一跳。连杯里的热茶溅到了手指都没有发觉,“我这边虽然也没有招满,但是再怎么说也不会夸张到这种地步吧。我记得瑞克昨天跟我说,浣熊军团已经只剩下不到五百个缺额了啊。你这边怎么这么严重”
“那是当然的,你的浣熊军团留守本地,我的巨熊军团北上作战。又怎么能一样这个消息早就在整个新耐色瑞尔十三州传开啦”菲里没好气地说,他这两天为此愁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好在已经成了光头,再怎么发愁也没头发可掉了。
泽娜议长当上大陆会议主席之后不久,巨熊军团和筹建中地浣熊军团就转移到了埃蒙港。大陆会议的常设驻地也被确定在这里,以“纪念埃蒙市民在这场伟大的反侵略战争中作出的巨大贡献”,原来的总督府在精灵军占领期间侥幸没有被烧掉,现在稍微改建一下,正好当作大陆会议会场使用。菲里也搬回了警备队司令部的军官宿舍,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虽然城市的重建工作在巨额资金地支持下进展得很顺利。但是军团的重建工作却依旧遥遥无期。在各界舆论的压力和大陆会议的督促下。各州总算是陆陆续续地送来了不少武器、粮食和金钱,但是最关键的兵员问题却一直没有着落。不但强制征兵法案怎么也通不过。即使是从埃蒙港逃回去的那批民兵,也被地方政府象个宝似地牢牢掌握起来,死活不肯再交出去。由于实际权利比预想中大大缩水,泽娜也拿他们没办法,只好继续在大陆会议上就征兵问题反复扯皮。
一直等到路德维希议长在绝境中放弃了整个北方州,带着一帮残兵败将一路凄凄惨惨地回到新魔索布莱州之后,中央政府终于发来了声色俱厉的训令,迫使大陆会议通过了强制征兵法案,这时候,距离菲里歼灭索非亚利亚顿登陆部队的那一战,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
如此漫长的时间都在无休止的扯皮中浪费了。民主制度的低效率在战争时期表现得尤为令人痛恨,但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