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年头越是有钱的人感情越淡漠,只认钱不认人。在商业协会里,各位大佬时时刻刻都装着一副笑脸待人接物,背后却老是琢磨着怎么捅刀子阴人,除了很少流血之外,和古代黑暗精灵主母们的自相残杀也差不了多少。
作为无冬城商业协会内的异类,德金受到的排挤和歧视就更严重了。
这个倒霉的前狗头人吟游诗人,现任的狗头人奸商,因为精通十一门语言,于是经常被商业协会高层指使着满世界地出差,去负责一些没人愿意干的苦活累活,特别是最受气的产品推销、回收贷款和处理投诉等等。在不知道多少年用热脸去贴冷屁股的经历之后,即便这家伙在当冒险者的时候再怎么心高气傲,眼下也差不多被磨平了棱角,最终堕落为两面三刀,脸比屁股厚的超级贱人
当然,比起某些脸皮被城墙拐角还厚,从骨头里泡着厚黑学和阴谋论的老狐狸,德金的这点道行依旧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这也是他为什么必须不辞辛劳地随军远征,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骂人兼数钱的原因。
不过,他的这点本事,对付巨熊军团这帮菜鸟似乎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哎呀,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三鹿公司的东西是差一点,但是这价钱可不是一般的便宜啊除了咱们,还有哪个公司能开得出三成半的招待费”
“古人有云,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一分钱一分货。既然想要便宜,就不能对其他方面计较得太多,我能退还本金和两成的赔偿就很不错了,这还是看在咱们正在同舟共济的份上呢至于造成的伤亡这似乎应该是指挥官的失职吧”
面对菲里8226泰勒上校声色俱厉的恐吓与声讨,这家伙居然还能笑嘻嘻地满口胡柴,似乎从来没想过自己也在这条随时有可能坠毁的破船上当然,说不定是他已经准备好了逃生的魔法物品。但是光他这份无耻的厚脸皮和镇定自若的气度,也足以叫人叹为观止了。
狗头人奸商的这番说辞,将想要趁胜追击,替“坠船”的几个部下勒索若干抚恤费的菲里噎得说不出话来。更加糟糕的是,他暗中收受回扣,私设小金库的事情也因此暴露了出来,这让他老是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那是蕾妮这个管家婆如豺狼般欲择人而噬的眼神。怒火中烧的她,正试图用眼神杀死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看来,可怜的菲里很快又要体验到跪搓衣板的趣味了
这几个家伙一边为了产品质量问题吵吵嚷嚷,一边走出已经完全失去功能的驾驶室,到轮机舱里去看个究竟。刚才的魔法传讯中,奥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用全世界最粗俗的语言将三鹿重工的航空发动机形容了一遍,但就是说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菲里只好揪着供货公司的大股东,一起到现场进行调查。
结果,还没到轮机舱呢,菲里就感觉快要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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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你不是一个人在倒霉中
六十、你不是一个人在倒霉中
“我的天啊这是被海盗洗劫过了吗”
站在遍地狼藉、肮脏凌乱的走道中间,看着姿势千奇百怪的部下,菲里不由得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在漫长的远洋航行中,巨熊军团的菜鸟们虽然表现相当之糟糕,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坏毛病怎么也改不掉。但他们好歹学会了要固定各种用具,否则风浪一来,就有被飞行异物击破头颅的危险当然,这也是在若干倒霉鬼付出血的代价之后,才勉强接受下来的教训。
但是新搭乘的土著人却对此一无所知,而且穷人搬家杂碎多,这些家伙甚至还背了许多石器和坛坛罐罐上来。在船上,他们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刻不停地东翻翻西看看,把每一个能够触摸到的橱柜全都打了开来,船员们根本是连管都来不及管由于语言不通,也不知道该怎么管束。
结果,等到祥瑞号在天上大跳街舞的时候,船舱里也演奏起了打击乐,叮叮冬冬响个不停,摧毁陈设家具无数。一路走来,从船头顶层的驾驶室到船尾底层的轮机舱,沿途的舱室几乎全都呈现出一片台风侵袭过后的惨状:破碎的器皿、翻倒的橱柜、哀鸿遍野的伤员
更要命的是,那些臭烘烘的土著人似乎没有一个不晕船的
一路上,菲里不时看见趴在地上大吐特吐地家伙。“呕呕”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几乎是将肠胃里刚吃进去的发霉面包和过期罐头统统吐光,最后只好无力地抽搐着干呕,连苦胆都快要吐出来了基本封闭的舱室内,到处弥漫着挥之不去,中人欲呕的酸臭味。墙上和地上也是东一陀西一陀地沾满了混合着胃酸和其他分泌液的呕吐物,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刚刚有一群食人魔、软泥怪和地精来这里打过拳击赛似的。
在某个满是污秽地角落,菲里甚至还看到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那是一个正在用油石磨矛头地土著人。由于颠簸来得太突然,他不小心把矛头戳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一群被高原反应和眩晕折腾得手脚发软的牧师。正拖着疲惫的身子,喘着粗气救治伤患。倒是那几个头插鸟毛的土著巫师显得挺精神,捧着羽毛跳来跳去,而且一出手就是大范围的治疗法术,令自诩为魔法第一的耐色瑞尔人大为震撼,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这些家伙虽然又穷又脏,但并不是愚昧无知、茹毛饮血地野人。
“怎么搞成了这样臭得连苍蝇都呆不住”菲里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这简直让我想起了北极港会战时那个叫邓肯的黄鼠狼德鲁伊为什么没人打扫一下”
他伸手指了指遍地狼藉的舱室,“船上四千多号吃军饷的,还有一千多盟友,难道都是死人不成”
“长官,大家哪里还有力气干这种事”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