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最高宗旨的指导下,加贺国的几位藩主又扯皮了几天,终于派遣大批刀枪齐备的武士,前往各座寺院“热情邀请”。只是由于事情拖延太久,消息不幸泄露,那些僧人们一听要自己去参加“圣战”,讨伐那些烧了比睿山和奈良城的凶悍佛敌,个个被这光荣而伟大的使命给震撼得双腿发抖,激动不已。于是当即就卷了寺中的值钱法器与贵重佛像,脱掉僧袍戴上假发套溜之大吉。很多人甚至连佛经度牒都丢下不要了,一心想着尽快转进他乡,以便于保存实力,延续本门香火
由于这些僧人的探听能力和转进速度过于惊人,哪怕诸位大名们在气急败坏之下发兵搜山,总共也只抓出三百多个光头。其中有二十多个是尼姑或女弟子,剩下的则大多是极富经验之辈,最高年龄达百岁以上,七旬以上的老寿星则多达百人,虽然应该已经过了年富力强的颠峰期,但是依旧跑得飞快,诸位养尊处优的武士们必须要骑马才能追上。
甚至还有若干位坐轮椅的断腿大师,都能让追兵赶得气喘吁吁,累得浑身大汗,参加残疾人运动会绝对能拿金牌故而诸侯们一时间高兴得是垂头顿足、破口大骂,为防夜长梦多,赶紧不管三七二十一,下令把这些来自不同寺院的老弱妇孺病残,以精确到个人的方式组合起来,又胡乱抓了些难民凑数,最后紧急编成一支五百人的“护教圣军”,每人拨发打狗棒一根,麻袋一口,由数名抽到坏签的武士持刀举枪武装押解,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开赴越前国上阵讨伐佛敌去也。
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支“护教圣军”似乎才只走到越前与加贺两国的边境,负责看管的武士刚一撤走,就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一般,莫名其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可怜的松平正之殿下,却还在敦贺港紧急抢修中的战地工事内,望眼欲穿地等待着那支“遮天蔽日”的大军。
这就是忽悠别人不成,反让自己给忽悠了的悲惨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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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由于东北各藩之间事先信息交换过于频繁,保密工作做得太差,因此早在会津藩兵尚未离开虾夷岛的时候,身在京都的萨摩藩主岛津怒志殿下就已经收到了这一情报。并且让原本准备立即出兵的岛津怒志殿下,反而一时间停下了脚步,暂且坐镇京都观望事态发展。
难得人家这么体贴他们萨摩健儿赶路辛苦,为了让他们不必跋涉千山万水,跑到冰天雪地的陆奥国才能打得着仗,不惜自己漂洋过海,主动把脸凑上来找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这是典型抖男一心找虐的精神所以自己万万不可操之过急,让人家还没到地头就给吓跑了。
于是,当藤原梅竹大人的南路军已经开拔之时,两万多萨摩军却又在京都城中踯躅好几天,一直等到有探子确证了大批会津藩兵在敦贺港登陆之后,岛津怒志殿下才不紧不慢地离开京都,指挥全军沿着北陆街道挺进敦贺,与远道而来的五千会津藩军,展开一场决定命运的较量。
实际上,这次战役从一开始就毫无悬念。
双方都是配备了西洋火器的新式军队,也都有过一定的实战经验,但一比四的兵力差距,就足以决定了会津藩军的绝对劣势。另外,敦贺港也并非什么险要坚固的名城,而只是一个由许多木头房子乱七八糟凑起来的大杂烩,没有任何像样的规划,甚至连城墙和护城河都没有。
虽然会津军从登陆之初就抢修工事,试图将敦贺港要塞化,但是一直等到萨摩军进逼郊外,规划中的壕沟、胸墙和堡垒也只完工了不足一半,在大范围的全线攻击之下,很难发挥多少用处。
更糟糕的是,会津军由于启程过于仓促,粮食竟然没带够,而登陆敦贺港之后一看,全城居民逃得干干净净,根本甭想“现地调达”。为了避免把这场远征变成绝食旅行,松平正之只好硬着头皮把大部分船队打发到越后、能登各地搜集粮食,直至萨摩军杀到,都还没来得及赶回来结果就是导致会津军在战斗爆发前夕,即使想要撤退都没有足够的船只,不得不在敦贺港和强敌死磕。
而准备不足的战争,通常都不会有很好的结果当双方开战之后,萨摩军只是朝敦贺港内发射了几轮灼热弹和燃烧弹,就烧起了铺天盖地的熊熊烈火,让据守在城内的会津军陷入一片混乱。
然后,随着岛津怒志殿下的一声号令,两万名骁勇的萨摩将士顶着稀稀落落的流弹,全力奔跑着快速越过敦贺港郊外未完工的壕沟与胸墙,与工事后面措手不及的少量防御者,展开了一番短促而又激烈的白刃战,便将会津军最后一轮有组织的抵抗彻底击溃,迅速奠定了胜局。除了会津藩主松平正之带着两百余人侥幸夺船逃生之外,其余军士被重重包围,无路可逃,尽数惨遭屠戮。
至此,旧幕府体系遗留下来的最后一支正规军队,便在敦贺海滩上的血泊中灰飞烟灭而会津军实际上是根本没必要打这一仗的,只要肯耐心地多等待一阵子,时间就会给他们带来胜利。
因为,他们的对手,岛津家“丸之十字”军旗下的两万萨摩军,其实早已是将死之人了。。。
二百零三、该死的还没死下
二百零三、该死的还没死下
在经历了最后的一番激战之后,萨摩军对会津军残部的围剿,也渐渐进入了尾声。
“预备发射轰隆隆”
伴随着轻型臼炮喷吐出的明亮火焰,只听得一声闷雷般的低沉巨响,会津军残兵据守的最后也是最大一座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