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心里好过,那在西太后的心里就是皇上对她最大的孝心。”
章云平皱起眉头喃喃道:“没想到,皇上年纪不大,心还挺狠的。”
“他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他要是不狠,大清的江山也就别想稳了。他能对他最亲近的人下狠心,就能对自己下狠心,日后也能对外敌狠烈,政府在这几十年一直是妥协再妥协,退让再退让,是时候该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狠角色了。”沈哲说着站起身来,太阳已经西斜,房里的光线陡然暗了下来,橘红色的余辉在红木的镂空雕窗上,闪得沈哲不禁眯起了眼睛“况且,你真当以为母后皇太后和皇上情愈母子,不过是为了在圣母皇太后的威压下夹缝求生而互相利用罢了。”
“其实”章云平咽了口吐沫,起初欲言又止,但又决定还是说出来的好:“两宫皇太后对你都不薄吧。要论手腕和经验,西太后更是少有的阴谋家,至少比圣上强吧,你为何一定要扶持圣上,直接当狄仁杰不是更容易成事”
沈哲听这话听得是莫名其妙,心想这小子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什么时候把慈禧太后当武则天了还幸亏他此时正给他养的几尾锦鲤喂食,背对着章云平,才没让对方察觉出他的纠结,他沉默了片刻才道:“要是跟着西太后我沈哲最多就是吕产,绝对成不了狄仁杰,太后她的确有智谋,但是可惜,她没志气。”
“我说的是圣母皇太后不是母后皇太后。”章云平以为自己说错了或是听错了,如此野心勃勃而且已经权倾朝野的一个女人,沈哲居然会说她没志气。
“我说的也是圣母皇太后。”沈哲转过身来坐回沙发上,肯定地点了一下头。“不是所有有手腕的人都能驾驭权利,也不是所有能驾驭权利的人都懂得使用权利,西太后的确有权,但是她不过是在玩弄权力,多少权力到她手里面仍然只能是权利,不能制造别的价值。如果现在是太平盛世,西太后如此这般的确无所谓,说不定还能保天下无大风大浪,但现在国家在风口浪尖上,不是光搞清楚什么时候撑下篙,什么时候划下桨就可以的。”
章云平一时没寻思明白这咬文嚼字,只是不屑地一笑:“我说,其实是你们这些读圣贤书出来的就是看不惯妇人掌权吧。”
沈哲这回是真火了,心想你小子上辈子怎么也是清华的学生,能不能靠谱一会儿,把章云平拽到客厅的角落里怒道:“我说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两年前在法国的时候是谁恨西太后恨得牙痒痒,扒皮抽筋的心都有了,你这倒戈是不是倒得忒快了一点儿。”
“我”章云平指着自己“我”了半天,一副百口莫变之态。
沈哲心下一惊,几个月前那个奇怪的老头的话又在他脑海中重播开来,思索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记得你前几年得过一场怪病吗”
章云平失笑道:“这个当然记得,得过那场病之后烧坏了脑袋,以前的事都忘了,后来在京城的时候听说你也得过一样的病,所以才想着找你呀。”
“那你还记得我们在法兰西的时候说过些什么吗”沈哲很是不甘心,他当初之所以不相信那老头说的关于章云平的一些事,是因为他认为人的记忆都是丝丝牵连的,怎么可能说分开就分开呢,就像前几个月章云平还在对他回忆自己的过往,那回忆的过程应该属于一次新的记忆才对,而他们的那次谈话也涉及到了许多已经不能称之为将来的事。
“当然记得。”章云平爽快地说了这四个字,就猛然愣住了,似乎被自己吓着了,二人间静默了良久之后,沈哲才听见章云平有些无助的声音:“瑄瑜,我们当时说的是什么呀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了。”
第二十九章 苦守危壤,不如施之于民1
更新时间2011223 21:17:34字数:3022
第二十九章苦守“危壤”,不如施之于民
自三月份初开始,大清皇帝听政的地方又仿照康熙年间的旧制改到了乾清门,同治皇帝先搬居住地点,再搬办公地点,所有人都在猜测接下来该换什么了,但是一连半个月朝廷方面都没什么动静。众人的警惕心才刚刚放下,一份“罪己诏”却在紫禁城内横空出世,中央的内阁,军机处,各部各院各衙门自主学习最高指示,地方上的则是各省各府各县层层向下贯彻,甚至是田间地头的都要各地方官员指定专人诵读之,务必要把皇帝的忏悔渗透到帝国的每一个边边角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