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虽然这个次元并没有翁同龢、翁存心这些人,但是必然会出现一个足矣取代起作用的人,来稳定秩序。
沈哲对于这个人或者说是这个家族虽然也没有仔细找过,但是却在时时留心着,但照现在看来,似乎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照着刚才借着极度有限的时间里跟钱喜打听出来的那点信息来看,眼前这位对自己有点吹胡子瞪眼的荀大人就是这个时空的翁氏一族无疑。
荀大人者,名荀同祥,还是七十多年前大清最鼎盛的时期,由当时一事暮年的乾隆皇帝亲自赐予的名字,圣上亲自赐名,更何况还是赐予一个汉人,即便是在这个次元的大清的历史都是寥寥无几,足见荀家之举足轻重。
荀氏一族据传闻言是战国末期的名儒,法家集大成者韩非子和秦相李斯的老师大名鼎鼎的荀子是也,但由于这脉荀氏崛起较晚,直到清朝初年,才借由清军入关的历史变革开始登上政治舞台,具体是不是真的秉承了荀子他老人家的血脉,已经是无从考证,但是中国一向都有认祖归宗的传统节目,姓谢的一定要说自己是谢安的后人,姓岳的一定要说自己的祖宗是岳飞,虽然这位抗金英雄似乎没有子嗣在那次劫难中活下来,连本来不用死的闺女也自己投井明智,但这不要紧,关键是要名号响亮,像石敬瑭,秦桧基本上就是去了享受子孙后代膜拜的资格,好不容易有个姓秦的路过岳王庙还要挥笔写下:“人自宋后少名桧,卧倒坟前愧姓秦。”的名句,硬是跟这个极有可能是自己老祖宗的人坚决地划清界限。
基本上认祖归宗这样的事,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自说自话,自主选择的,反正如今荀氏正当全,人家说自己是荀子的后人,群众的眼睛在雪亮,也不能完成这种脸最精确的dna检测仪器都很有可能会失灵的“亲子鉴定”。自然是人家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听便是,反正一旦失势的时候,也很难有人会以荀子的巨大贡献为其说情解围。
荀家在清朝初期虽然是以武功起家,但天下渐定,清政府当局重开科举之后也迅速地转换了家族的总战略,符合时宜的弃戎从文,以科举为业以震家族声威。
幸运的是,荀家的几代后生的确是读书的材料,认认真真的读了几年,当真读出了名堂,前前后后很是出过几位翰林,甚至参与了康熙词典和四库全书的编纂,当然最可圈可点的崛起要归功于现在这位荀大人的祖父,在乾隆朝的时候一不小心成了状元,后来又一不小心成了乾隆皇帝第一批皇子的老师,本想着只是风光一时,可又出乎意料地保住了这个地位,这位荀大人的父亲一下子教了嘉庆和道光两代皇帝,入土之时被赐予了一个“文正”的谥号。
到了荀同庆这一代,也没辜负乾隆皇帝亲自给赏赐的名字,日夜以此为鞭策,悬梁刺股只为不负皇恩,终于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成了荀家出的第二个状元,荀家仅仅三代就出了两位状元,瞬间打破了明清以来殿试三甲几乎为江东俊杰所垄断的局面,一下子成了那个年代的模范,而荀同庆更是以大清开朝以来最年轻的天子门生的身份,成为了嘉庆年间少年才俊的代表。
荀同庆最初供职翰林院,没过五六年调任为礼部侍郎,虽然是平职调动,但在当时的朝廷中却无人不深知,皇帝此时让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供职礼部,不过是让他熟悉熟悉工作流程,发展发展个人关系,只等着礼部尚书告老还乡,就让他直接接手。
果不其然,两三年后,礼部尚书在刚过花甲的高龄很识相地向朝廷递交了辞呈,皇帝也没有已经被看成例行公事地一再挽留,爽快地答应。
翁同庆在礼部尚书的职位上干了几年,就又被擢升为文渊阁大学士,家太子少保,并接替他父亲的位子,荣幸地成为了道光皇帝三位皇子的老师,这三位皇子自然就是后来成为咸丰皇帝的爱新觉罗奕詝、恭亲王爱新觉罗奕,以及醇亲王爱新觉罗奕譞。并在咸丰皇帝去世后被两宫皇太后圈定为帝师人选,也的确是给当时仅有六岁的小皇帝载淳教过几天课。
本来他大可以像他的父亲一样,稳稳当当成为两代皇帝的老师,让将荀氏的光辉推向无以复加地顶点,却其却意外地在同治二年的时候辞官隐居,而且光自己辞官隐居,告老还乡不算,这位老人家还带上了自己刚刚中了榜眼,供职翰林院才没几月的儿子也一起带离了朝野,竟是一副要与清庭决裂的态势。
至于荀大人为何要辞官归乡一事,沈哲也并没有从钱喜那里得知多少内幕,毕竟是同治二年的事,钱喜那个时候还在淮河边上玩泥巴呢,关于这整个事件,也只有进宫之后才听说。
似乎是因为同治二年的时候,山东、热河等省的巡抚上书说由于太平天国在江南造成的十多年的动乱,大量流民北迁,而山东、热河之地本来就是人多地寡,田壤也不甚富庶,无灾之年尚且还不断有人向或从渤海水路,或走陆路向山海关之外的辽东以及察哈尔等地迁徙,如今此等情况更是雪上加霜,政府屡禁而不能止不说还更加加剧了百姓对朝廷的不满,助长了捻军的气焰,长此以往,对朝廷失败害而无一利,因此请求朝廷,既然东南沿海的海禁造就已经废除,难么对渤海的海禁政策也应该相应放宽,以平民意。
奏疏被送到了京城,立刻引起轩然大波,虽然东南沿海已经解除很多年,但是一来这是被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给逼的;二来,当年康熙皇帝时期,福建广东等地沿海实行海禁,那是为了对付台湾的郑氏王朝的战时需要,这与渤海的海禁无论是政治目的还是个人情感完全是两码事,关于前者,既然台湾岛已经收复,而又有外力威逼,这要解禁解了也无妨,而后者本来就是清朝刚入关的时候为了防止大量难民涌入东北,尤其是辽东,破坏了大清的龙脉才立下的规矩,现在自然不可能又为了同样的理由把这条规矩给废除了。
如果这份奏折是提早了个二三十年被呈上的,朝廷不拿上书的这个人以谋逆之罪论处那都已经是天大的仁慈,更别提是还会就此引发什么廷议。
但是毕竟是时过境迁,同治二年正是大清帝国的皇族最虚弱的时候,除了参与辛酉政变的恭亲王意外,所有爱新觉罗的宗室成员都成了华丽的背景墙。
经历过长时间的汉化,大清的中央皇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