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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外交官 珞骅 5310 字 2019-04-16

恭亲王自然明白沈哲说的“那些人”就是“清陵卫”,清陵卫是大清国的秘密,刚才当着醇亲王和载澄的面自然不好严明,只是,对于清陵卫如今的斤两,他奕又怎么会不知道,于是摇摇头道:“那些人连对付洋人都困难,更何况是一个妖孽。”

恭亲王虽然是个明白人,但是终究生活在这个时代,迷信怪力乱神也是在所难免,沈哲觉得多说无益,还不如一个军令状来得管用,便正色道:“这番僧的修为自然不假,只是无论如何他究竟是一个有血有肉之人,既然劝不得皇上和太后,也只能从这番僧身上来一个釜底抽薪,这些江湖术士,算别人算得准,但多半算不了自己,王爷只需垂手坐观便是,下官自会料理此事。”

他在沉睡中陡然觉得右手凉凉的,似乎有什么冰冷地液体在源源不断地送入他的血管里,后脑勺处隐隐疼痛,他猛然惊觉,瞬间想了起来,自己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自己的后脑被人猛击了一下,想到此处,他刹那间就清醒了过来,果不其然自己的手脚已经被牛皮筋帮得结结实实,他虽然会算卦,可到头来就是忘记了为自己算上一卦,他到底是一个久经江湖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见此情景,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身处险境,不过倒是也少有慌张,他虽然不是什么仙风道骨,但是毕竟也不是一般常人,知道这些干绑人勾当的无非也是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要他们把目的言明,自然就有周旋的空间,而且他就是一个干巴老头儿,断然也不会有人妄图从他的身上得到多大的好处。

被捆绑住的双腿,双手;没有一个窗户的封闭密室,这一切都没有让他觉得有多少恐慌,唯一让他心里没底的是他的右手上插着一根银针,而针又是空心的,像是西洋医师常用的注射器,只不过这个针头的另一端连接的是一根细长的鱼肠,而与长连接的则是一个动物的肺脏,肺脏中装着弄白色的药汁,若说是毒药,他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全身轻快,甚是快活。

他正寻思着这伙人劫他前来究竟意欲何为,却忽地听见这个封闭的密室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只有一个人而已,那个人的呼吸声相当平缓,不徐不疾,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稍稍挣了下身子,想回过头去看个究竟,但无奈他的骨质随还坚硬,但灵活性却早已老化,头偏转了不及30°就再也转不过去。

他背后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个动静,却没有立刻到他的身前来,而是在摸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才听见“哧”的一声,密室里立刻有了一点光亮,便意识到刚才的那个声响是那个人划着洋火的声音,心道,这人只是划着了一根洋火能管什么事儿,这八成是不想让我看清楚他的容貌了,这也倒是平常,他们这么做还说明他的生机更大,至少只要他们有看清那个人的脸,那么他就不可能去官府指认他们,这伙儿人就更加没有理由伤他的性命,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为这一丁点儿的希望沾沾自喜,却觉得眼前一片大量,好像整个房间的四壁屋顶全然消失,阳光倾泻下来的一半,强烈的光线逼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只听见一阵平缓的脚步声从他身边响过,又在他面前停住了,他暗自叫苦,这下糟了,这伙儿人看来是铁了心要取他的性命缺的,索性就不睁眼睛。

此时耳边又响起一个十分年轻,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他只听那个声音颇为轻松还有点儿半开玩笑地道:“上次老人家路经在下家门口,只因为那时您有急事在身,在下才没有将您请进府上叙旧,因此今日才特地请老人家前来,手下的人年纪轻,办事不周,还请您老人家莫怪。”

那人的话虽然客套,可全然没有要放了他的意思,而这客套的措辞,在他看来比一般的山野莽夫的呼和威胁来得更加可怕,而对于他来说,比起这些,这个声音的主人本来就是一个把他视为心腹大患的人。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强光才微微睁开眼睛,却见房间的四壁都挂满的水银镀底的镜子,也不奇怪,区区煤油灯怎么能把房间照得这样大亮。

而眼前的人,靠着墙站着,一双鹰眼带着几分调侃地笑意盯着他,抱着臂,几根手指在手肘处有节奏地敲打着,尽显悠闲之态。

于这个人的再一次碰面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自打他开始在京城里危言耸听,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次会面,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已经得到了皇帝和太后的眷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沈大人仍然是肆无忌惮地将他绑了过来,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这位沈大人刚刚从辽宁回来,连皇上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幕僚已经回京,在外人眼里跟他自然是见也没见过,更别说会结下什么梁子,他们两人水火不容的矛盾,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而已,就算是现在这个小子把自己给结果了,外人能不能找到他的尸首还另当别论,即便是找到了,也没人会去怀疑到跟他“素不相识”的沈大人的头上。

他倒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先知,但是沈哲本就是改变这个时空轨迹的原点,他可以遇见所有人的未来,就是看不见自己和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前路。

而这个年轻人怕是也已经知晓了这一点,毕竟他那个背离了家族的妹妹,多半就是在这个年轻人左右出谋划策的。

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少年也没有了刚才拐弯抹角的性质,直截了当地说:“客气的晚辈就不跟您唠叨了,让您老人家前来,晚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老人家离开京师,越远越好,如果您不答应,晚辈只能亲自把您送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他生硬地答道:“实在不知是哪里得罪过沈大人”

沈哲冷笑了一声说:“老人家还请体谅,我们这种人做事,向来是防患于未然,而您手里握着的可是关乎了在下身家性命的秘密,试问等你来得罪在下,在下可还有翻身的余地么”

老头儿不怒反笑:“沈大人,这是先下手为强了”

沈哲满不在乎地赔笑,似乎只是寻常的玩笑话,自嘲中还似乎有一丝装出来的愧疚:“谈不上什么先下手后下手的,觉得该出手了,便就出手了。说实话,在下这样也不是让您老人家给逼出来的吗”

老头儿对于他的表现似乎是显得极为不屑,扬起眉毛道:“咱留在京城自是有咱们要办的事,与沈大人又有何干系”

沈哲也显得并不着急:“如此这般,老人家不妨给在下指点指点,究竟是何事务,看看在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老头儿傲然地瞥了一眼沈哲道:“沈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难道绛秋那丫头没有告诉你吗如果真的没有告诉,这些也是我们族内的事务,恕在下无可奉告。不过,在下可以告诉沈大人,一切都与沈大人无关。”

沈哲点了点头道:“如果在下没有听说过那些事,还真以为您是个英雄了,不过现在在下可是觉得,向您这种至亲亦可杀的人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可是不怎么样啊。”

老头儿,低头笑了几声,满眼尽是嘲讽之意:“原来沈大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呐,原本草民还以为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