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现在种痘都是采用人痘,就是用出过痘的人脱下来的皮痂,虽然用此方法也有效,但总有一部分人挨不过这一关。所以朕想了一个新的办法来种天花痘,此法极为安全,大多数人都会无事,以后也绝不会再染上天花。”
“哦”众人都倒吸了口气,这人痘之法在中华传承几百年,到了此时已经日臻大成,倒还没有听说有新的办法可以比人痘法还好。太医院的众位医官对于自己的医术很是自信,若不是此话是皇上说出口,马上就会招来众人的反驳,最后是不屑一顾。但这话毕竟是皇上说的,他们就不好表态了,最后医官们都望向了太医院医正,等他说话。
“皇上,此法太过新奇,不知皇上从何得来的法子”医正无法,只好委婉的问道。
“这个啊朕也是从书上看来的,朕可以保证绝对是可靠有效的”
“皇上,这医术之事,眼看为实,耳听为虚。”医正硬着头皮回道。
太医院的医生不敢,我便调过头问傅山道:“你觉得呢”
傅山躬身回道:“皇上既然这么说,自然这法子皇上见识过,还请皇上说说如何用新法子种痘。”
我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话才是,朕是一国之君,难道还骗你们不成这新的法子并不是全改了人痘的方法,种痘的技巧仍旧是按人痘的法子,只是这皮痂等物事却不是用人身上的,而是用牛身上的。”
“牛”众医官面面相觑“牛也会得天花嘛”
“自然不相信你们可以到牧场去看看那里挤牛奶的人是不是很少得天花,还有为什么天花从不在蒙古草原流行因为他们每日都要挤牛奶,牛得了天花后,会产生医治天花的皮痂,他们接触后,就等于我们的种痘,过几天就会好,而且以后对天花便有免疫能力了”
“这”众人都在想着种了牛痘会怎样呢会不会染上牛的习性呢这牛痘也太耸人听闻了
我看着这些变了脸色的医官,想起了那位发明牛痘的先贤在宣传牛痘的时候,何尝不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最后逼得他只好拿自己的儿子做试验才得到了人们的认可对,要想说服他们,还是要做出成果来给他们看看,有了效果他们就无话可讲了
“既然各位爱卿对朕提出的方法有疑问,咱们就眼见为实,朕跟你们约个时间,一起用牛痘做个试验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此法是否有用”
“可皇上,冒昧用人做试验,有干天和请皇上三思”傅山虽反应没有这么大,但他还是不同意用不成熟的方法医治病人
“这有何不可,朕金口玉言,难道会骗你们不成你们随便去刑部找一个死囚来试验不就可以了况且朕说过,此法肯定妥当,你们照朕的旨意去做就是了”我有些不悦了,今日在朝堂就给文震孟顶了一回,现在我提出好的种痘方法,他们居然敢不信我,真是太没面子了。
“遵旨”众医官都只好听命
“皇上,能否给微臣几天时间再做此牛痘试验”傅山最后说话了。
我见他们都这样,心里大感气馁:“好吧,朕过三日再来跟你们说这个牛痘的法子”
说着我郁闷的回宫了
过了几日,我正在乾清宫里批阅奏章的时候,外边伺候的太监进来通报说傅山求见
“宣他进来吧”
一会后,傅山兴冲冲的快步走进宫里,面带着喜色的叩首道:“微臣叩见皇上”
“平身”
“是,皇上,微臣这几天去过各处牧场,果然如皇上所说,牧场的仆役极少换天花,有的人甚至从未种人痘却不惧怕天花。微臣也在牛的身上发现了天花痘,这一切都与皇上所说吻合。微臣以为现在可以做种牛痘的试验,微臣已经从牛身上提取了些皮痂回来。”傅山似乎在向我报喜的说了一通。
总算有个人知道了我放下手中的折子道:“现在你们知道朕没有乱讲了吧,居然不相信朕的话”
“微臣不敢”傅山有些惭愧道。
“好了,既然你去牧场看过,那这牛痘的试验就你去做吧。种了牛痘后,你在弄点天花痘种种,看是否能够免疫。太医院那边朕是指望不上他们了你记得再多做几个,只要这种牛痘的法子成熟后,朕打算让宫里的皇子们也种牛痘”我是一国之君,要有点心胸,所以不能抓住点事情不放。
傅山感激的叩首道:“微臣领旨”
我突然问道:“傅爱卿,你觉得这种牛痘的法子是否要到民间传播”
傅山肯定的回答道:“此乃利民之举,当然要教会百姓,这样每年可以少死很多百姓。”
“天花为祸极恶嘛”
“回皇上,种痘在民间仍旧不普及,所以天花防不胜防在我大明有的地方整个村子都染上天花,只有少数人能够逃过一劫。微臣估计,大明每年有数十万人死于天花瘟疫,其中有很多都是婴孩”
傅山这句话让我打消了原来的计划,虽然我有些忧心大明在引进高产物种后,人口将大规模激增,然后引出一系列的问题,但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子民受苦,用天灾去制造人祸来抑制人口的增长。
“皇上”傅山小心的问道,“有什么不妥嘛”
我摇摇头,说了心中的另一个计划:“朕原先想着跟西洋人做笔生意,他们的国度也正受天花的肆虐,朕打算以此种痘的方法换取他们制造西洋炮舰的图纸,不过如果在大明全力推广的话,这牛痘之法必然会泄密于西洋人,这么样的话,朕就无法跟他们交易了。”
“原来是这样,皇上何不现在就跟他们谈谈呢微臣去徐大人府上把脉的时候,听徐大人讲起西夷人的医术,那边似乎还没有种痘的疗法”
“是吗这倒也是一个好主意”我高兴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我来回的踱了几步后,吩咐道:
“方正华,你去下钦天监,让汤若望来见朕。”
“奴才遵旨”
方正华跑着去办差了,傅山知道我要跟汤若望谈军国大事,也请旨退下了。我之所以让人去着汤若望,而不是找来西奥的葡萄人人,主要是考虑虽然现在欧洲正在进行三十年战争,但在这一个阶段,天主教的国家获得了胜利,教会的权威还在,由汤若望这个教会人员来传递信息从中和谈,相信速度跟交换来的船舰质量都会让我满意。我此时只希望,西洋人没有那么快知道种痘的法子不过我做好了最后的打算,要是西洋人知道了种人痘的法子,我就把牛痘作为筹码。
到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虽然中国在十六世纪中期发明了成熟的人痘种法,但也只是在某些郎中跟太医院里流传,而民间都是靠着土法硬挨过去。此时的西欧各国更是没有治疗天花的办法,知道十八世纪初,中国的人痘法才从土耳其传到了西欧。到了十八世纪末才发明牛痘,并随后传回了中国。早年来到中国的利马窦等传教士,可能他们也见过中国的种痘神,但往往仪式复杂,种痘之人也不可能给他们看到,所以他们都没有将此跟天花联系起来。何况,在天主教盛行的欧洲,天花甚至被教廷认为是上帝放在人身上的花朵,只有心不诚,犯了罪的人才会遭到惩罚。这样的情况下,有谁敢把天花当作疾病来治疗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公平交易
自从我让徐光启找过汤若望,让他来教天工学院的代数后,我就没有再跟这传教士打过交道了。老实说,在大明的宫殿里接受一个穿着汉服的西洋人生硬行礼,感觉还是怪怪的西洋人除了拜他们的上帝,其他的时候很少行下跪礼,利马窦他们来华后,为了适应大明的礼仪,参见皇帝就改为了单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