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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明皇 半介过客 5889 字 2019-04-16

“那就有劳大人了”

黄宗羲送走谭同知后,刚准备躺下休息会,突然听得外边人马喧哗,一行人脚步匆匆的进来。黄宗羲想着大概是李邦华回府了正打算整衣出去,却听到谭同知高声唤道:

“李大人,怎么粮食又给运回来了不是去交漕粮了嘛”

“这个漕粮不交也罢,我要写奏折弹劾南京户部”一个声音怒气冲冲道。

黄宗羲听得正是李邦华的声音,便推开门道:“孟明兄,小弟又来打搅了”

满脸怒容的李邦华见到从厢房出来的黄宗羲,脸色顿时变得欣喜起来,边走边道:“啊呀,是太冲老弟,为兄还以为你要晚点才回扬州来咦,怎么穿成这样”

黄宗羲他们的衣物早扔在了河里,现在身上穿的都是老张为他们准备的粗布衣裳,这副打扮自然让所有认识他们的人吃惊黄宗羲仍旧是苦笑道:

“说来一言难尽,对了,孟明兄方才是为了何事如此生气”

提到这个李邦华的话语里就带着愤怒了:“不瞒太冲老弟,这几日在南京真是把为兄给弄憋屈了扬州府每年十五万石定额的漕粮,我按时给他送到粮仓,他沈某人居然不收”

黄宗羲暂时放下自己的事情,好奇的追问道:“这是为何”

李邦华气哼哼道:“还不是索要粮耗原先漕运总督管着漕粮的收运,听下边的老百姓诉苦才知道,每年漕运的粮食要三石才顶一石,其余的两石全算是路上的粮耗。皇上正是因为漕粮运收积弊极多才下放到府衙收缴,想不到他沈缜管着南京的户部,也想要学杨一鹏收粮耗。我乃皇上钦命的朝廷官员,岂能成为他们敛财的帮凶漕粮进不了库,我要参折弹劾他”

黄宗羲是巡盐御史,李邦华他们说的是扬州府的地方事务,他自然不好插嘴,只好在旁静静的听着。李邦华刚说完,在后头跟来的谭同知忙劝解道:

“李大人,万万不可啊这漕粮收粮耗,银子收火耗相承百年,大人上这个折子,皇上也会驳回来的要是误了漕粮到京,最终责任都落在大人身上此事万万不可啊”

谭同知原在户部作主事自然知道漕粮上的事情,现在虽然改由沈缜管着粮食的收缴,杨一鹏负责漕运,但漕运的积弊这么多年了,岂是一下子能刹得住的就算杨一鹏想不要,下边的人也不会干休。不管沈缜是否在此处分了一杯羹,但相应的粮耗多少要给些漕运总督。李邦华去作这个出头鸟,自然要得罪大批人。

李邦华却道:“相应的粮耗本官早就计算在内,本府除了押去十五万石的,还有五千石作为粮耗的米粮,户部的人不收,说是粮耗不够,硬要扬州府缴纳三十万石十五万五千石只需漕船三百一十艘,每艘粮丁十二人,共计三千七百二十人,来回不足三个月,五千石米耗足够,他沈缜凭什么驳我”

道理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却是大大不同谭同知暗叹了口气道:“大人,沈尚书敢这么作,自然已经作足了准备。漕运行程数千里,他们总找得籍口来消耗这些粮食。李大人若是站出来抗衡,这漕运总督衙门的人知道此例不可开,必然会在今年到京的日期上作手脚,甚至他们完全可以在南京等着大人交粮。大人不交,他们不走最后要是误了漕粮到京,这可不是小事大人,三思啊”

李邦华被谭同知这么一点醒,顿时两难起来,抗命不交,京师缺粮,数百万的人在等着今年的秋粮。按着他们的规矩交呢,损失的还是自己治下的老百姓。李邦华长叹道:

“难道就没有办法可想嘛”

谭同知知李邦华意动,安慰道:“大人,即便交这三十万石,比起往年来,老百姓毕竟少交了十五万石的粮食。漕运关系大明的命脉,不能一蹴而就。追缴剩下的漕粮,老百姓会明白的今日大人的好友来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下属去办吧”

李邦华想了想最后迟疑的点头道:“好吧,有劳谭大人收粮的时候跟百姓讲明白,不要闹出事来”

“大人放心,下官理会得”

商议完漕粮的事,李邦华想起黄宗羲还在旁边,不由得自嘲道:“太冲老弟啊,想当年我们在铭心堂总说着如何外放去造福一方百姓唉,真办起事情来,就有这么多不多人意嗯,不说这些了,咱们后堂内坐来人,上茶”

说着李邦华拖着黄宗羲进了府衙的后堂,黄宗羲听了李邦华的话也笑道:“唉,在京师那一阵时,我跟你最是投契,想不到来了江南,咱们也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话怎讲”

“呵呵,孟明兄去趟南京不过吃了瘪,你老弟我去了淮安,不仅连官服印绶丢了,连自个的这条命都差点要不回来了”

李邦华瞪着眼珠道:“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加害你们”

黄宗羲苦笑着将自己在淮安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李邦华听得七窍生烟,说到江南商行勾结漕帮在运河上暗害时,他忍不住拍案而起,怒斥道:“好贼胆,居然打起朝廷钦差的主意来,这些杀才一个都不能放过”

“小弟也是这般想法,只是孤掌难鸣,所以来扬州找孟明兄求助来了”黄宗羲说完起身一拜

李邦华慌忙扶起他道:“你我情如兄弟,又同朝为官,为兄岂有不帮之理。只是淮安属淮安府管辖不是我扬州府能管得到,那里又是漕运总督的衙门所在地。太冲可有什么打算”

这个黄宗羲早就已经计议过,他心中筹划托盘而出道:“不瞒孟明兄,小弟打算先拿下江南商行的东家,得到他们勾结淮安分司贩运私盐的证据,然后再上奏折弹劾两淮转运司。至于小弟的私仇,可以稍后再算”

李邦华抚掌道:“好,这江南商行在盐政、海运上的事情我也听闻过,只是这些不是扬州府管着,所以只能一直放任不管。这江南商行的东家就住在瘦西湖畔,要抓他那是手到擒来。”

黄宗羲问道:“小弟也是听淮安的分铺掌柜才知道他们江南商行的东家在扬州,不知这东家是何许人,能够买下这么大个商行小弟担心此人可能跟朝中的官员有牵连”

李邦华点头道:“太冲考虑得极是,我也是让手下打听才知道,这东家姓阮,唤作阮大钺,此人曾在天启年间任太常少卿,因为阿附阉党,皇上登基后钦定逆案,将其削官为民永不叙用。去年末,张惟贤案发,所牵涉的江南商行原是张家在江南秘密开设,籍没之后,按皇上的旨意重新典卖出去。不知这阮大钺从何处召集一批商家,一起出钱将江南商行顶下。他们在内插手盐政,在外则作海贸,一时间竟比以前还兴旺。”

黄宗羲分析道:“阮大钺不过是废官,他们能插手盐政,后边必然有人现在事不宜迟,还请孟明兄将他阮家给围了,然后咱们再去见见这阮东家”

“好”李邦华应声而起,他这几日肚里原本就憋着股气,现在出了黄宗羲这档子事,他忍不住将怒火烧到不法的商家头上。李邦华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