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中没有讲述路易十六直接授意实施瓦郎兹伯爵案件,但波曼引用了文件中的原话提出奥尔良公爵他们的看法:
“国王借此给他授予了爵位,我们要重新计划。”
奥尔良公爵亲手做的批注虽然我没有看到原文,但根据波曼摘取的文字,我看到了瓦郎兹军械厂事故之后奥尔良公爵方面对于这个事件的调查。
凭借着我手中这份资料可以排除奥尔良公爵是策划瓦郎兹军械厂爆炸案件幕后者的嫌疑,正当我准备仔细看下去的时候,贝尔蒂埃匆匆从门外赶来了。
“殿下,有一个叫马拉的先生带着一些人要见您。”
“马拉”我放下手中的资料,听着楼下逐渐嘈杂的声响,随后一个慷慨激扬的声音破空一般传到楼上。
“我们要见公爵殿下”
窗户玻璃似乎发出嗡嗡的声响,我不由咽了一下。
“殿下您要见他们么”贝尔蒂埃谨慎的问道。
我瞧着身边还在微微颤动的玻璃,用手不自觉擦了擦额头,“让他们代表上来吧。”
“是”
屋中的人们自觉地开始离开屋子,我放松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将那叠厚厚的资料小心的收到我的抽屉里。
“您好马拉先生。”
让保尔马拉他的模样和罗伯斯庇尔是那么的不相像,从他高阔的额头和那张充满爆发力的双唇,完全可以找到那种充满自信街头演说家的通常形象。
让保尔马拉显得有些激动,他整理着自己那陈旧但干净的毛绒外套后,压了压自己那洪亮的声音:“您好尊敬的公爵殿下”
啪我身后的窗户上玻璃裂出一道裂纹,我瞪大眼睛看着那道裂纹上帝呀,十八世纪的玻璃不会那么脆弱吧
“您请坐吧,马拉先生”我稳了稳心神,选择一个距离窗户较远的位置。
第十卷 454 法国大革命 铁与血 三
“让全国工人都有军械厂一样的工资与福利这个想法很好,但实际做不到。”
“为什么”
“军械厂所以能给工人这样的待遇是因为生产的武器装备正被各国抢购,这些武器在整个欧洲有着绝对的市场竞争优势。但这种优势不能推广,毕竟我国的武器大量出口也就造成了其他国家军械厂大量失业,当然在武器这一个行业问题还不是很大,如果所有行业都想维持这样的利润那就会造成大量的失业,那么我们就需要创造大量的就业机会。同时不得不把我们自己生产的大量产品恶意倾销到其他国家,要解决这一步不是简单提高工资这个法令就能实现的。”
“可那些贪婪的工厂主他们”
我挥手打断了马拉激动的声音,“每天十六小时以上的工作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压力等等,这的确都需要改革,但我想马拉先生也应该注意到有大量的工厂倒闭,所以解决这个问题不单单是需要从工厂主入手,我们需要建立行会向政府沟通的行业协会,也需要建立企业、工人与政府沟通的行业工会”
马拉有些愣神,作为一个革命者他显然当之无愧,但作为一个管理者他显然还没有足够的经历,当然行会这个词在十八世纪末期已经有了很明确的概念,早在中世纪行会也就在欧洲出现了,当然还没有人考虑到把行会的职能变成一种行业与政府沟通的渠道。
在马拉愣神的当口我打量着在他身边的几位,当我不觉发现那位身穿黑衣的罗兰夫人的时候,我豁然瞧见了他身边那一位先生,他莫非就是罗兰先生
可是罗兰夫人怎么会和马拉混到了一起
“大人”马拉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唤醒,说起来马拉的嗓子完全可以把死人吵醒。
“大人您说的要建立行业工会沟通企业、工人和政府,难道您认为那些连字都不认识工人能和政府与那些企业者沟通争取自己的利益么那些贪婪的官员他们能为那些贫苦的平民争取什么么”
“马拉先生你这观点应该是来自卢梭先生吧”我扬手打断马拉那慷慨激扬的言论,当然在马拉这样有大嗓门的革命者面前打断他的言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卢梭先生说人民的愚昧无知是专制制度存在的最根本条件,而法学家和宗教的欺骗和伪善,造成了人民的愚昧无知。您是这个观点是么”
“的确是这样”马拉那有些激动的神情平复了下来,他瞅着我脸上微微抽搐的肌肉也得到了片刻休息。
“其实卢梭先生不少观点都是很有建设性的,从存在了很久的国王贵族体系中建立国家体系到了现在是到了该调整的时候了,不过马拉先生您可要明白一点,治理一个国家不是让整个国家实现公平”
“大人,您否定公平”
“嗯,人一出生他所在的家庭背景,亲戚的关系网,还有自己的生存环境就本质不同,马拉先生您认为您有办法让每一个人出生的时候起步点就一样么如果他们起步不一样,有谈什么以后会一定公平绝对公平只是一种理想上的东西,政府”
“大人我反对您这种想法”马拉再次站出来反驳,他挥舞着自己的手臂提高了自己声音分贝,“政府构建了一种特权的温床,所有的不公平就是起源这个温床,人民只能通过斗争才能真正争取自己的权利”
接下来就完全成为了马拉个人的政治演讲,我实在没有办法和他这个大嗓门一较高下,任由着我身后的窗户逐渐崩裂,我只好默然的坐在位子上等待着这个革命者宣泄自己的体力。
马拉是革命者,同时他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把国家看得太简单,他不想从缓解国家内部问题方面处理国家内部的问题,一味的追求公平平等,其实国家政府的主要职能是稳定。
该怎么处理马拉,马拉的确是法国大革命的增爆剂,但现在整个法国有这样言论的人很多,他们每天都在挑施政的毛病,尽管我们不否认这种政府监督有他的用处,可是如果监督者没有站到一个正确的立场,他说的观点就只是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屁话。
绝对公平每一个人自出生地不同就意味着他以后就会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