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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 官笙 6399 字 2019-04-16

议一番,找出个稳妥的法子,确保南直隶士绅不会有大的反弹。”

毕自严微微点头,这件事,对方孔炤等人是一个考验,甚至来说,对“新政”的成果也是一次检验。

方孔炤等人去偏殿,商议了一炷香时间,又等了半个时辰,各部门,尤其是总督府布置好后,才将这道旨意公开。

“昏君昏官昏政大明亡矣”

在一个大院子,一个颇为奢华,书香浓郁的书房里,一个中年人听到这个消息,摔了手里的书,仰天怒吼。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朝廷不会这样轻易罢休但是,我等何辜,为何要禁止我等”

山腰间一个精致,低调的书院内,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先是喃喃自语,接着就大声吼叫,然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背影看,起码六十多,但看脸色,差不多五十,实际上,只要四十左右,他站在贡院墙外,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眼流直流,嘀嘀咕咕的道:“我从四岁开始启蒙,乡试考了十几次,一次未中,前几年朝廷要限制年龄,我本以为今生无望后进了书院,本以为还有机会,如今,是彻底断了念想也好也好”

他缓缓转身,似哭似笑的走向不远处的秦淮河,眼里都是幻想的中举后,官仪满身,荣归乡里的情景。

“科举害我”他大叫一声,纵身跳下了秦淮河。

秦淮河上的一艘画舫内,五个年轻人在七个名妓的环绕下,本来兴高采烈,饮酒赋诗,好不开怀。

但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每一个都脸色苍白,手里的酒杯颤抖,再无半点笑容。

以往朝廷虽然有禁令,但没有这么严苛,他们本就习惯,擅长破坏规则,这些对他们这些关系网庞大的人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但是现在不同了,皇帝颁了旨意,明明白白,今后,他们再也无法科举,再不可能入仕

“东林误我江左”忽然间,一个年轻人大吼,将手里的“东林贤者扇”狠狠撕碎,其他也摔碎酒杯,跟着大吼大叫,近乎癫狂。

一些豪门大户,时代书香门第的人,要么痛哭流涕,破口大骂,要么默默无语,转眼就在想别的办法。

与此同时,南直隶的上下官员也出现剧烈动荡,五年禁止迁调,这对太多的人来说是“仕途断绝”,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发生。

方孔炤等人做了布置,正在全力弹压。

但这只是刚开始,风暴总要酝酿,一旦完成,那才最是可怕。

乾清宫,屋檐下的阴凉中,朱栩背着手,望着南方。

曹化淳猜测着朱栩的心思,等了一阵,开口道:“皇上,可是忧心江苏”

朱栩在这里站了小半个时辰,摇头,道:“南直隶事情再大,也就在朕反手之间,由得他们闹吧,朕是在想,信王皇兄现在走到哪里了”

洪武号出海已经半年了,完全不知道现在具体情况。

海上对现在的船来说,还是太危险,说颠覆就颠覆,说消失就消失,再正常不过,无论船队有多大。

这次远航对大明太过重要,不止是航线,或者开阔眼界,打开航路这些,朱栩还想知道欧洲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对他的国政,大战略息息相关。

第1080章 贸易发展

景正二年,九月初三,阴。

肩膀上坐着小慈烨,朱栩拉着他的两只小手,慢慢的向着乾清门外走去。

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穿着不算精致,但也雅致,是朝报的一主编,顾炎武。

朱慈烨的下巴磕在朱栩头上,大眼睛眨动,四处看着。他很少出来,这会儿挺好奇,只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南直隶的事情,你听说了”朱栩晃悠着小慈烨的双手,笑着说道。

顾炎武身在朝报,对朝廷政务相当敏感,闻言便道:“是。臣以为,国朝上下,士人如朽木非是一时,东林气焰嚣张非是一日。南直隶一事臣与诸位阁老看法一致,并发迟早,恰是那时。”

“说说别的。”朱栩道。虽然顾炎武还年轻,阅历各方面不足,但朱栩对他还是抱有很大期待,在用力培养。

顾炎武这些日子早就在准备,听着朱栩的问话,不假思索的道:“臣对我大明近百年的政务,军务等方方面面都有钻研,发现我大明的体制,实则已经崩坏的无以复加,犹如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这些,算是拍朱栩马屁了,外界不知道多少人骂朱栩坏了大明祖制,戳断根基。

“继续说。”朱栩带着小慈烨出了乾清门,一直向前走。路过的宫女,内监纷纷无声行礼。

顾炎武看着朱栩的背影,稍做犹豫,道:“臣最近一直在思索,我大明的制度,一直都是未曾大变,即便即便是皇上的新政,实则并未脱离祖制,与祖制,殊无异处”

朱栩的脚步立即一顿,转头看向顾炎武。

顾炎武神色一慌,连忙抬手,道:“皇上恕罪。”

朱栩没有说话,有些意外的看着顾炎武。

外界都说他将大明祖制敲的七零八落,面目全非,离亡国已经不远,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现在的体制与祖制“殊无异处”。

实际上严格说起来,也没错,内阁六部,巡抚制,都是前朝就有的,朱栩只是做了进一步的系统强化。至于大理寺独立出来,在制度上其实没变,大理寺一直都被要求独立审案,只是没有自己的体系罢了。

至于督政院,那是都察院以及言官的集合翻本,还真是“殊无异处”

不过,一般人都在庞大的改革计划中晕头转向,根本分辨不清详情,这个顾炎武,倒是还算冷静。

“继续说。”朱栩忽然微笑着说道。

顾炎武有些紧张,整个大明又有几人在朱栩面前说话不紧张。

顾炎武依旧抬着手,眼神犹豫一番,还是道:“皇上,臣认为,我大明国政之坏,不关乎于党争,不关乎奸佞君子,而在于祖制二百年未变,时移世易,不合时宜,自然会出问题,若是历代朝廷有现今之心魄,大明断然不至于此”

朱栩双眼眯了眯,顾炎武的话稍作转化,便是“改革是永恒主题”这类,这个时候,僵化,顽固的儒家思想大潮中,能有这样的人出现,真算的是一种强大突破。

至于“历代朝廷”,实则是“历代皇帝”,只不过顾炎武避讳,改了这一句。

尽管顾炎武的想法还很稚嫩,但确实有些苗头,没有辜负他低培养。

“还有什么,继续说。”朱栩看着顾炎武道。朱栩头上的小慈烨也睁大双眼,看着顾炎武。

顾炎武神情动了下,强压着不安,硬着头皮道:“皇上,臣认为,我大明的变革应该继续向前,要突破祖制,适应现今的变化,不能故步自封,更不能自断臂膀,一昧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