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他现在穷途末路,最不缺的就是胆子”房如昆恨恨地骂了一声,忽然挥了挥手,象下了决心似地说道:“这事不能再拖了,你不想办,我来办”
房子玉一惊,看着他父亲道:“爹,您,您要对他下手他可是为咱们房家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啊”
房如昆“哼”了一声,走到书桌前坐下,望着案头地名贴,不发一言。
“爹您不是说胡静平会对付胡老六的么”房子玉看着名贴嘟哝道。
房如昆冷冷一笑道:“这个胡静平不简单哪,他要么真是宅心仁厚放胡老六一码。要么就是”顿了顿,房如昆抬起头来看了儿子一眼,说道:“多跟他学着点儿,同样的年纪,他可是比你高明多了。”
房子玉撇撇嘴,脸上颇有不服之色,却又不敢顶嘴。
房如昆轻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明天胡静平来的时候。你也过来吧。”
“是”房子玉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低头走了出去
此时的胡静平正享受着合家团圆地快乐,他和林儿来到了老宅,给二老提前磕头拜年,一家人的团圆饭吃得热热闹闹。饭后,父子俩关起门来也是一阵长谈。但气氛却要比房如昆父子轻松太多了。
俗话话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爷俩心情都是大好,自然精神焕发,谈笑风生。但聊到深处,胡光辅不免还是要为儿子担忧。只怕他场面铺得太大,关系结得太广,到时候收不了场,下不来台。
胡静平自然要劝慰老爷子一番,但话也不能说得太满,不然会适得其反,总算老爷子不再唠叨了。却又提起一件事儿来,说的时候心情很是沉重。
胡光辅说地当然是胡老六开钱庄的事情。。。
胡静平听了面上波澜不惊,胡老六这一举动早在他意料之中。“爹,六叔真想自立门户也是好事。他除了钱庄也不会干别的,开就开吧,反正对咱们也没影响。”
胡光辅叹了口气道:“话是这么说,但总是让外人看笑话。唉,有时候想想,我也的确是有点亏欠他了”
胡静平沉默不语,他正考虑着另外一件事情呢。这胡老六自己开了钱庄。那两江总督房如昆地二百万两银子会不会转走呢照他现在的状况看来,必然要打这笔钱的主意,如此一来,这胡老六的下场还真就是个悬念了。
见胡静平不说话。胡光辅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道:“其实我这话地意思与你无关,你不用放心里去”
胡静平抬起头来。笑道:“您说得其实没错,以六叔的才干资历的确要比我更适合接您的位子。唉,事情走到这一步,都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见儿子如此通情达理,胡光辅心中万分欣慰,抬手拍了拍胡静平的肩膀道:“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以后啊,能帮到你六叔地地方就帮帮他,都是一家人哪”
“是”
晚上,回到自己新宅,胡静平却不急着上床,而是坐在灯下写了一封信,之后叫来陈七,命他去码头把信交与郭小四,让郭小四连夜送去桂州交与钱万通。
陈七拿着信飞也似地去了,林儿走到胡静平身后,帮他解下外套,柔声道:“看你忙成这样,估计这个年也过不塌实。”
胡静平转身将她搂在怀里,一边仔细打量着,一边笑道:“好久没和娘子一聚,当然要忙上一阵了”
林儿俏脸一红,扭过头去道:“瞧你说地,你在桂州又不是没有人服侍。”
“她们又怎么能与你想比呢”
林儿转过头,望着胡静平,忽然说了一句:“听说你要娶万大小姐了”
胡静平一愣,这事儿自己还没告诉她呢,她怎么倒先知道了呢看来这世上还真没有不透风的墙。
“是我本打算过会儿和你说的。”胡静平微笑点头。
“这事儿你打算和二老说吗”
“说”胡静平又点了点头。
林儿想了想,道:“我看二老是不太可能去桂州见她地,毕竟是娶妾,按理说连酒席都不用摆地,给二老磕头就更不用着了。”顿了顿,林儿继续说道:“但万大小姐毕竟不是普通人,咱不能亏待她,我想,还是我去吧”
胡静平感动了,林儿能这么通情达理真是太好了,看来她现在地心境真是相当得平和。她做大房太太,当真是姨太太们地福分了
第二天下午,胡静平便去拜访两江总督房如昆了。
宾主相见自然甚欢,寒暄许久方才分头落座。这时门帘一挑,房子玉进来了。胡静平连忙起身施礼,房子玉倒也客气,乐呵呵地还了礼。
又是一轮寒暄过后,胡静平将带来的虎皮膏药与龟苓膏奉上。笑道:“这是在下新开张的药号特制的,您可以试试,如果效用好,日后定当时时孝敬大人。”
房如昆的目光在药盒上的“平善堂”字号上停留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唔,药号地名称不错。开的也很及时,你可真是有心人哪”
“大人过奖了”
房子玉却没他老子那般看得明白,忍不住问道:“胡公子,你又是开钱庄又是开药号的,这忙得过来吗”
胡静平笑道:“其实钱庄和药号都有专人来打理。我只是抓个总罢了”
“噢”房子玉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却不再说什么了。他其实真正关心的是那二百万两银子的事情,但这话现在没办法和胡静平说啊,可憋在心里又难受,所以只把目光瞅着他父亲,希望老爷子今天就把天窗捅开了。那说起话来就轻松多了。
但房如昆是何等的老奸巨滑,儿子着急,他是一点都不急,反倒是微微瞪了房子玉一眼,让他少安毋躁。
胡静平将父子俩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正所谓彼不动,己不动,这事情房如昆不开口交代,他永远是要装傻的。
但装傻归装傻。有些东西还是要交代地,想了想,便又加了一句:“不过抓总归抓总,钱庄的生意毕竟是大头。所以这往来地每一本帐我心里都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出一点岔子的”
他这么一说,父子俩都点了点头。房如昆是明白胡静平话里意思的。房子玉却只明白了一半,但他先前被老子横了一眼,现在不敢再多嘴,所以没有再多问下去。
房如昆倒也不是不想把话给胡静平挑明了,他只是觉得时机还没到。于是又把话题又扯开了,转而问到胡静平年纪轻轻,却为什么不向仕途发展。
“在下自幼受父亲熏陶,只对做生意有兴趣,对做官却是没有半点兴致。”胡静平这话自然是托词,他的野心当然不止做个成功商人。只是依靠科举入仕不是他想要地,而且八股文那一套他也做不来。
“那真是可惜了,以你地资质,若是入仕,当真是前途无量啊”房如昆倒也不是故作姿态,他是真的很欣赏胡静平地才干的。
胡静平看了房子玉一眼,笑道:“在下看房公子面带红光,瑞气绕身,今年春闱必定榜上有名”
他这么一说,父子俩脸上都是一喜。因为之前胡静平曾给房子玉看过相,说他屡试不中只因身边有小人暗指胡老六,如今若是小人一去,那不肯定就能金榜题名了吗
“今年能不能高中,就全看他的运气了,反正我让他过完年就动身,早去京里做好应试准备。”房如昆说这话地时候似乎若有所思,目光显得极为深沉。
房子玉笑道:“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