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几天前发出的。此外。汗达法王还发了八百张英雄贴,广邀各路英豪进京观摩此次决战马有脚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胡静平沉默不语,直觉告诉他,汗达法王此举必有其它目地。但不管怎么说。周林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躲不了了。如果不应战,他这个丐帮帮主也就做到头了。
这时,司徒姐妹也从房里出来了,司徒颖手里拿了一张纸条。“刚才接到父亲的飞鸽传书,说是有一张英雄贴送到了灵泉山庄,邀请我们去观摩什么紫金大决战”
“是汗达发王发的英雄贴,他要和周林决一死战。”胡静平把手中的挑战书递了过去。
“好啊好啊老周一定会赢地”司徒玉倒是很兴奋。拍着小手蹦了起来。
司徒颖地脸色却变了,看完挑战书,抬头看了看胡静平,再望了望马有脚,担忧地道:“这一仗周帮主即使赢了,恐怕也是两败俱伤,更何况“更何况汗达法王还是泰安王的老师,京城是他们地天下。所以帮主这次即使赢了也难以逃脱皇家王法”马有脚说道。
这么一说,司徒玉也乐不起来了。姐妹二人都把目光看向了胡静平,现在。大家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到胡静平身上了,至少在他们看来能让周林逢凶化吉的人就是他了。但胡静平自己心里最明白,除非周林永远不出现,不然这场决斗是无论如何躲不过的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当傅梓善出来时。胡静平的心思便又转到了那间古董店上。
“唐长老,金水街上地那间宁记古董店你知道吗”胡静平拉过唐丰小声问道。
“宁记古董”唐丰想了想。忽然“呀”地一声道:“我知道,它可是”话到这里,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唐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这家古董店在京城可是有些年头了,名气虽然不如别家的字号响,但听闻那家店的后台是内阁大学士张昌连。”
张昌连的名字胡静平倒是知道。他是内阁第一大臣,七十多岁了,人称张阁老。只是这后台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是宁记古董店的幕后老板
唐丰察言观色,猜到胡静平在想什么,便笑道:“后台地意思并非指他是老板,而是”他顿了顿,又笑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您听过就算。传闻凡是给张阁老送礼的人都要先去宁记古董店,里边的东西一万两起价,最贵的十好几万。谁想送张阁老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古董给他送去。而古董店之后也会把那笔钱送过去,张阁老再把那古董还给古董店”
胡静平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了,既然是送钱,何必搞得那么复杂呢直接送钱不就完了么
“呵呵,这就是那些当官的耍的鬼把戏了。他们嫌直接送钱不够风雅。而且也容易落人把柄。但又怕别人送地东西自己不喜欢,所以就搞出这么个障人眼目的法子来,实在是”
“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胡静平轻轻说道。
事到如今,胡静平已经明白房子玉昨天晚上为什么会那么失态了。他肯定是和张阁老说好了要送礼过去,却没曾想宁记古董店要转让了。这地确是件令人费解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张阁老忽然要把这扇送礼的大门给关上呢
“唐长老,你知道此次春闱的主考官是谁吗”
“知道啊。一个是司礼监太监曹景余,一个是礼部侍郎张望祖。”
“张望祖他和张阁老是”子”
这一下,胡静平算是彻底明白了。
其实两个主考官手脚都不干净,只是曹景余太过张扬,是以东窗事发。而内阁大臣们想趁此机会打击司礼监,便咬住这件事情不放。自然的,张阁老也得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才行。所以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关掉宁记古董店。
那么,自己是不是还要再接手这家店呢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转了转,胡静平立刻就有了正确答案。现在接这家古董店实际上是帮了张阁老的大忙,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房子玉的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但转念一想。房子玉身为两江总督之子,在京城一定有着很深地人脉,再通过其它途径走主考官的路子应该也是可以的。
章元庆早早就等在古董店内,喝着茶,玩着一个玉石把件,表情看似沉着,但一看到傅梓善带着长顺进来。眼神中登时闪过欣喜的光
寒暄过后,双方直入正题。草拟地合同看过无误,一式两份誊写清楚,各自签上大名。傅梓善将一张八万两地银票递到章元庆手上,这笔买卖就此结束。
就在这时,门口闪进一个人影,急风似火,正是房子玉。
“老板,我买东西”
章元庆显然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道:“歇业了。不卖了”
“老板,您无论如何卖我最后一件”房子玉都快急哭了。
章元庆淡淡一笑,看着他道:“这么和你说吧,我现在即使把东西卖给了你也是毫无用处。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动动脑筋吧。”
这句一语双关任谁都是听得懂地,房子玉脸上一阵抽搐。回头看了傅子善一眼,见胡静平并没和他在一起,便跺一跺脚,转身走了。
胡静平就在对面街角一家茶楼的二楼包间里坐着呢,此时凭窗眺望,见房子玉出来了,便轻轻咳嗽一声。一直候在店外的唐丰立刻迎了上去,拱手道:“房公子,我们当家的在等您呢。”
房子玉顺着唐丰手指的方向望去,见胡静平正冲自己微笑招手,不禁摇头苦笑,走进茶楼,进了包间往胡静平面前一坐,将手中地扇子“啪”地往桌上一拍,抓起茶碗大喝了一口,抹了抹嘴叹道:“唉还是你逍遥自在啊,到哪儿都有人帮衬伺候。你看看我,堂堂两江总督的公子,在京城就如一条丧家之犬,被人呼来喝去,最终连屁大点的事儿都没办成”
房子玉的话虽是牢骚,却也没有夸张。他虽为封疆大吏之子,但来到京城这样百官云集的地方,也不得不夹紧尾巴做人,因为稍有差池便会给他老子惹来事端,相比之下,还真是胡静平逍遥自在呢。
“子玉,事情我已知晓一些。宁记在这个时候转让也是形势所迫,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房子玉微微一愣,看了胡静平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昨天你走了之后,我仔细一琢磨也想明白这个理儿了,只是不亲自来一趟不死心哪”
“子玉,你来京城有些日子了,怎么到现在才”
“唉”房子玉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道:“你当我不想早点把这事情办了前面排着好些人呢,没办法啊”
“那再想想其它办法吧,我想”胡静平凑过去,轻声道:“这种事情一年只有一次,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房子玉一愣,看了看胡静平,“你认为张阁老还敢继续收礼现在可是风头上,要不他也不会把宁记给转让掉。”
胡静平微微一笑:“张阁老要借此次机会打压司礼监。自然不会再去做收受贿赂的事情。但不收钱不等于他不想卖人情呀。如果他觉得卖你父亲人情是必须地,那么即使你现在没送任何东西,他也会照顾你的。反正来日方长嘛,你受了他的恩惠,将来又怎会不去报答呢”
“噢”房子玉一声长叹,脸上是豁然开朗的表情。“静平兄,你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哪。来来请受我一拜”说着话,房子玉站起身来,两手抱拳一揖到地。
“呵呵,我只是说一说自己的想法,未必正确。”
“不你这话完全说在点子了”房子玉复又坐下。脸上已经有了几分血色。“官场的事情精妙无比,父亲常常教导我要用心体会,但我总象隔着一层窗户纸懵懵懂。看来还是你比我有天分哪说实话,你不做官真是可惜了。”
“呵呵,做官哪有做生意舒坦。”胡静平笑着摆了摆手。
房子玉叹了一声道:“唉,说的是啊。可惜,我这辈子除了做官。别无它路可走啊”
话说到这里,他地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谈话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胡静平正琢磨是不是该去办正事儿了,忽然听得楼下传来一阵马蹄之声,随即乱哄哄的人声就响了起来,听着象是街上出了什么乱子。
连忙探头往下一看,却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