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男建的想法固然是好,怎奈薛仁贵又岂能任他从容逃遁,但听薛仁贵大吼了一声,右手松开方天画戟,左手一伸,一把抓住了渊男建的腰带竟将渊男建生生提溜了起来,一抖手,将其重重地往地下一掷,摔得渊男建头晕眼花,还没等其回过神来,数名薛仁贵的亲兵已杀到了近前,数把马槊一夹,已将渊男建生生擒了下来。
“少将军”
“快救少将军”
一众杀进了瓮城中的高句丽官兵一见渊男建被擒,全都急了,大呼小叫地冲将过来,试图将渊男建抢回去,却不想薛仁贵马快人猛,手中的方天画戟左劈右扫,舞动如飞,将所有胆敢冲到近前的高句丽官兵一一击杀,一时间杀得高句丽军众心胆俱裂,再要顽抗时,大队的唐军骑兵已蜂拥杀至,生生将冲进了瓮城的守军杀得丢盔卸甲地狼狈逃窜不已,战场的主动权就此再次易手,高句丽军的大势已去。
“撤,快撤”刚率领残军再次投入战场的杨开泰一见前军大败,知道事不可为,不敢再战,率领残部掉头就跑,试图躲回内城再做抵抗,却不料他的举动早就落在了薛仁贵的眼中。眼瞅着杨开泰要逃,薛仁贵岂肯放过,搁下手中的方天画戟,顺势抄起大铁弓,张弓搭箭,瞄着杨开泰便射,但听一声弦响,那箭已准确地射进了杨开泰的喉头,倒霉的杨开泰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上一声,便已一命呜呼了。
渊男建已被擒,杨开泰再这么一死,群龙无首的高句丽军就此彻底崩溃矣,原本有秩序的撤退转瞬间就成了乱哄哄的大溃逃,一众唐军官兵自是不会放过这等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机会,纷纷呼喝地尾随着溃军再次杀进了城中,沿着大街向内城掩杀而去
东城门已破,可北城门的战斗依旧在激烈地继续着,无数的唐新联军官兵源源不断地赴城而上,前仆后继,城上城下尸横遍野,惨烈至极――按唐军原本的战略部署,此处不过是佯攻而已,本用不着如此之拼命,然则一者新罗与高句丽乃是无解之死敌,仇人相见自是分外眼红,再者,先前新罗大营被袭,死伤极重,而高泉生这个肇事者又被唐军收降了,一众新罗军无法出气,这便将满腹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了城上守军头上,在金春秋的死命令下,不惜一切代价地采用波浪似攻城之法,十余万士卒分波次不停地冲着城,战况很短时间内便达到了白热化状态,令城头守军招架艰难,疲于应付之下,伤亡极重,便连主将渊男生也受了轻伤――一支流矢射中了渊男生的左臂,好在伤得不重,匆忙包扎之后,渊男生依旧坚守在城头之上,指挥着一众手下拼死抵抗,战至卯时将尽,形势已是万分吃紧,渊男生手中的预备队几乎耗尽,不得不接连派人去自家府上求救兵,却不料救兵没来,坏消息倒是先来了――东城失守,唐军已冲进了城中
“什么尔再说一遍”一听到哨探说出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渊男生登时就傻了眼,愣了好一阵子之后,突地爆发了起来,一把揪住那名哨探的胸衣,生生将其提溜了起来,面目狰狞地瞪圆了眼,恶声恶气地吼道。
“少,少将军,是真,真的,杨将军战、战死,二少将军被擒,目下生死不明,唐、唐寇已大、大举入、入城了。”那名哨探本就在紧张之中,再被渊男生如此一吓,立马浑身哆嗦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将那震撼至极的消息再次复述了一番。
“混账,尔竟敢谎报军情,找死”渊男生怒气勃发地将那名哨探举了起来,重重地往地上一掼,而后顺势一刀便斩了过去,但听一声惨叫,那名哨探已被斩落了头颅,一腔热血喷溅而去,硕大的人头在城上弹动了几下,骨碌碌地滚到了尸体堆中。
“少将军,东门既破,外城不可守矣,我等还是”一众簇拥在渊男生身旁的将领见其一刀斩杀了哨探,人人都觉得脖子有些发凉,皆不敢多言,更不敢出言询问实情没,唯有早先曾与渊男生就要不要出兵救高泉生之事发生过争执的那名将领站了出来,在渊男生那要杀人的目光逼迫下,强行开了口,试图劝说一、二,却不料,没等他将话说完,渊男生已不耐烦地挥了下手道:“尔等休听那奸细胡言,我平壤城固若金汤,岂会旦夕便破,谁敢再乱说一句,那厮便是榜样王彦,本将令尔率部坚守,务必将贼众打下城去,且待本将自去我父府上调兵来援,还不领命更待何时”
“是,末将遵命。”官大一级便能压死人,更何况是渊家长公子这等赫赫权贵,比起一众守城将领来说,地位更是高不可攀,就这么着,那名叫王彦的守城将领虽明知道渊男生满嘴胡话,可却也不敢不应,只能是躬身应了诺,目送着渊男生率亲卫匆匆离去。
“王将军,怎么办”
“王将军,城已破,我等如何守得”
“王将军,您拿个主意罢,我等听您的”
“王将军,这仗打不下去了,您快想个法子罢。”
渊男生在时,一众将领皆不敢多言,他这么一走,诸将全都憋不住了,也不去理会正在酣战的手下,将王彦团团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嚷成了一片。
王彦在高句丽军中说起来只是普通一将,往日里声名并不算显,其本人也并无过人之武略,在军中资历虽老,可惜因个性耿直之故,始终难得重用,此番受命给渊男生打下手,对于渊男生的诸多举措都极为不满,此际见渊男生假借着去请救兵的理由,丢下众人自己先逃了,更是怨气冲天,再一看诸将脸上都露出了不想再战的神色,王彦心中猛地一沉,自忖在这等将无战心的情况下,压根儿就无法顶住唐新联军的猛烈攻击,心头战意一去,自是不肯再为渊家垫背,这便环视了一下众将,苦着脸道:“唐太子既有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