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罢都是一惊,因为完全出乎意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张岱脑子比较好使一点,拱手说道:“赵兄信得过我们兄弟二人,我们不知赵兄去哪里了,或许回了蜀中泸县老家罢,赵兄路上保重。”
“好,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兄弟这就走了。”
两人站在城外许久,直到赵谦等人的马队消失在西边的地平线上
秦长封和何洛交接了兵权,又说了一些遵化防务的事,等送走何洛时,秦长封这才想起赵谦的事。这个赵谦可不能等闲视之,且不说房间里的气味,就是地板上的洞也会让赵谦有所察觉。
秦长封想罢唤了侍卫进来让他们看住赵谦不能让他出去,然后考虑一会借答谢他救了秦湘一事摆个鸿门宴。他现在已经被控制,由不得他不来。然后在宴上说他是奸细命人当众斩杀。
现在也只能如此,那赵谦肯定有所察觉防备,暗招已经不行反而夜长梦多,只能明着杀。自己身为一府指挥使,杀个把来历不明的人完全是小事。
秦长封如果在何洛来之前就这样安排好,赵谦那是插翅也难飞,可惜好的谋划都有时效性,错过了时机再好的方法都是烂招。
过了一会,侍卫禀报赵谦已经不知去向,询问了门卫,门口说不久之前见到赵谦和张岱罗伯出去了。
秦长封大惊,叫人传张岱萝卜进来。张岱扯了扯萝卜的衣服不让他说话,然后说:“赵谦要和我等到城里看城防,卑将就和他去了城中分头视察,后来就失散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秦长封气得四肢发抖,大怒道:“赵谦是后金的奸细,你们放走了他该当何罪来人啊,将二人拿下立即封锁城门,搜查后金奸细赵谦”
此时赵谦早都出了城向西而去,当然在城里搜不到,秦长封大怒差点杀了张岱罗伯,秦湘拼命为二人求情,差点和秦长封闹翻,秦长封也考虑到大军进城都是何洛的部下,此时可用的人比较少,这才保住二人的性命。
赵谦一走,秦长封大感不妙,其实赵谦并不是他的关键,真正的不妙正悄悄降临。
第二折 长安马蹄疾
段六 朝中雨纷纷
秦长封有何不妙呢这得从朝中说起。
话说兵部调何洛进驻遵化,让他从指挥使级别的将领降到副指挥使,其中原因文书上并未明说。只是负责下达调令的兵部侍郎李林是何洛的同乡,与何洛素有来往,知道何洛是个政治头脑简单的莽汉,怕他胡闹,这才和他讲通了秦长封不久会离职的信息。
不幸的是洪承畴被贬到陕西之后,魏忠贤心腹崔呈秀接掌兵部尚书,拉拢人马时,兵部侍郎李林情知魏忠贤党必败,不愿意合作,得罪了崔呈秀,便被崔呈秀寻了事端下狱了。
何洛做了副指挥使,但秦长封并未像兵部官员说的自动离职,由于何洛官位莫名被降了一级,还要在地方上被人压了一头,心中满腹牢骚,现在李林犯事下狱,他找不着人干脆多次写信质问兵部。
魏阉一党表示效忠的方式一般都是极尽献媚拼命讨好上峰,这何洛竟敢质问兵部,挑衅上峰权威,那崔呈秀就断定何洛必然被文官集团收买了对付他们的,心中便对那何洛起了杀心。
文官集团见何洛都进驻遵化许多时日了,秦长封竟还不知趣上书请辞,本来没有弹劾他就是因为皇帝说给他留一条生路,如今他不知趣还等什么一时弹劾秦长封的奏折如雪片一般飞上朱由检的御案,朱由检也对秦长封的做派十分不满意,完全辜负了自己的一片苦心。
早有朝中与秦长封交好的小官嗅到异常,告知秦长封朝中大臣欲对他不利,并好心提醒现在遵化的何洛得罪了崔呈秀,可以借帮助崔呈秀对付何洛之事向崔呈秀示好,让兵部保他。秦长封不再朝廷,没有觉察到魏党和皇帝之间的矛盾已经凸显,反而觉得那小官的提醒很有道理,便主动结交崔呈秀,信中极尽献媚之词,将那崔呈秀捧得比天仙下凡还伟大,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而垂泪
话说熹宗一死,客氏留在宫中显然无任何理由,她不得不提请皇上批准出宫。崇祯顺水推舟,立即批准:“奉圣夫人客氏出外宅”。
客氏出宫虽然名正言顺,但对魏忠贤及其党羽无疑是一大震撼。
由于巴结客、魏而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王体乾预感到事态的严重,立即于次日向皇上提出辞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要求,崇祯不允。
这个王体乾为人柔戾阴险,从尚膳监太监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辞去司礼监掌印太监后,他急谋于客、魏,获取了这一太监的最高职位。此后一意附和客、魏,为之尽力。按宫中制度,司礼监掌印太监在司礼监秉笔太监之上,但王为了讨好魏,破例把自己置于魏之下。因此魏对他一无所忌。目不识丁的魏忠贤按惯例不得为司礼监太监,因为客氏的作用,被熹宗任命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掌东厂。既然不识字,就无法代皇上“秉笔”,一切全由王体乾代劳,作他的“谋主”,凡遇票红文书及改票,都出于王体乾之手。崇祯深知奥妙,暂不触动王体乾,也就稳住了魏忠贤。
然而,对政治十分敏感的大臣们,还是嗅出了其中的微妙变化。
九月十四,右副都御史杨所修再次上书弹劾魏忠贤的亲信兵部尚书崔呈秀、工部尚书李养德、太仆寺少卿陈颍等人。又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遭到弹劾的崔呈秀等毕竟心虚,陆续上书请求回家辞官守制,皇上下旨慰留,不允所请。被斥为漫无主持的周应秋也上书请求罢免,皇上也下旨慰留。
这些举措,令老奸巨滑的魏忠贤如堕云中,不知道皇上究竟意欲何为,真所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了试探虚实,他在九月二十五向皇上乞求停止为他建造生祠的活动。为了此事,不识字的魏忠贤特定命亲信代他写了一本奏疏呈给皇上,崇祯看了奏疏,提笔批复道:“以后各处生祠,其欲举未行者,概行停止。”从这些话中揣摩,皇上对魏衷贤的建生祠似乎采取既往不咎的态度。其实不然,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帐还是要算的,只是时候未到。
阉党分子当然不会甘心束手就擒,这场权力斗争涉及到每个人的身家性命,他们必须要在这场政治赌博中继续押下赌注。最引人注目的事件便是吏科给事中陈尔翼以攻为守倒打一耙。他在给皇上的奏疏中,抓住前几天南京通政司杨所修弹劾崔呈秀、周应秋之事,大做文章,斥之为“播弄多端,葛藤不断”,归结为“东林余孽遍布长安,欲因事生风”。他请求皇上下令东厂、锦衣卫等严加缉访,企图再度造成恐怖气氛以限制舆论。
这种明目张胆的反扑意在把水搅浑,以党派门户之争的表象来掩饰阉党擅权乱政的真相。对于这一棘手的政治敏感话题,采取简单反对的方式是无济于事的,崇祯的表态恰到好处,他以表面上不偏不倚的其实柔中有刚的态度,果断地制止了这一企图。他批示道:“群臣流品,经先帝分别澄汰已清,朕初登御极,嘉与士大夫臻平康之理,不许揣摩风影,致生枝蔓”。
崇祯在驳斥了陈尔翼缉拿“东林余孽”的主张的同时,嘉奖魏忠贤、王体乾赞襄登极典礼之功,给他们的亲属荫锦衣卫指挥佥事;几天后又以表彰东江之功,给他们的亲属荫锦衣卫指挥同知。
虽然稳住了魏忠贤,阉党份子依然意识到了危局,大肆迫害被怀疑会对自己不利的大臣,一时京师血雨纷飞,许多重臣因此丧命。此时的境况,远遁陕西的洪承畴得闻,暗呼侥幸,幸好跑得快。
朱由检和性命不保的文官集团那边也意识到矛盾已经无可调和,决定发起总攻。一份无名小辈的奏折在某些人的指使下飞上了朱由检的御案。这份奏折劾魏忠贤十大罪状:一,并帝;二,蔑后;三,弄兵;四,无二祖列宗;五,克削番封;六,无圣;七,滥爵;八,掩边功;九,晙民;十,通关节。
这道奏疏虽出自一个小小无名之辈,写得却极深刻,崇祯阅后击节赞叹,当即召见魏忠贤,命他听内侍朗读,内侍尖细的声音,每一句话都刺中魏忠贤的要害,令他震恐丧魄。从皇帝那里告辞出来后,急忙去找他的赌友、先前信王府太监徐应元,商量对策。这个不可一世的大人物,此时低声下气地与徐应元称兄道弟,送以珍宝,希望他帮忙。徐应元替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