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听明白了”陈大人递出公文,张岱却不接,陈大人有些尴尬,口气十分愤怒。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韩佐信见罢说道:“二位大人,都有总督府公文,我等将人交给谁呢”
“当然是本官”两个文官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说完又对望一眼,眼睛里的神色都很复杂。
“这”张岱一脸无辜。
陈大人端起茶杯吹了吹,对张岱道:“张将军,孙督师有话要本官单独和将军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同知听罢一脸着急,拂袖道:“我等同是朝廷命官,陈大人想徇私舞弊不成”
“军机密事,督师亲自交代,这是密令,有何不妥”
张岱忙说:“既然是督师密令,张岱岂敢不听陈大人里面请张大人,卑将失陪片刻,请多包涵。”
“你”
张岱将孙传庭派来的陈大人引到另外一处,张岱说道:“大人请将,督师有什么话交代”
陈大人的口气软了下来,没有了刚才奉命办差公事公办的神色,态度转变得非常之快,用语重心长的话说道:“张将军年轻有为,督师对你可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是是,卑将定不负督师的栽培。”
“督师把你当自己人,此事张将军应该如何处置”
张岱端起茶杯斯紧慢条地吹了许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陈大人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等了许久,终于继续说道:“洪大人派来的人张将军不必在意,督师对自己人的宽仁厚道,将军应该早有耳闻。”
“好说,好说。”张岱微笑道,“不知这是陈大人的意思呢,还是督师的意思”
陈大人脸上憋得通红,吸了口气道:“张将军您可要想清楚了,有个什么事儿,如果没有人给您说话,临时抱佛脚可不管用”
“陈大人所言极是可否容我再想清楚”
“那本官就静候佳音”
陈大人刚走出门,韩佐信就进来,对着门外大声道:“来人,请张大人。”
张岱道:“佐信,陈大人还在门外”
韩佐信笑道:“故意让他听见的。”
张同知来了之后,神色有些焦急,因为张岱毕竟是孙传庭的人,现在孙传庭又派了使者前来,洪承畴的人要取走高迎祥,就显得有些强求之意了。
张同知看着张岱,无话可说的样子,无奈道:“不知将军找张某还有何事”
韩佐信忙说道:“张大人,将军本来非常仰慕洪经略,并非想违抗经略的意思”
张同知无奈地摇摇头:“本官明白。本官与张将军算来还是本家,以往并无任何不快,此事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公事,本官并不是心胸狭小之辈,只是洪经略那里”
韩佐信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道:“大人是可交之人,我等岂看不出来只是您也知道,将军是督师的属将,两边为难,也不敢违抗上峰,大人既能谅解,让我等感概万分对了,下官倒有一策,不知大人可愿一闻”
张同知忙道:“先生请直说。”
“高迎祥我等不可能交给大人,大人应该知道”
张同知很明智地点点头。
韩佐信继续道:“但是我等却不愿做得太绝,凡事都要给自个留条后路,您说是不大人可以建议洪经略将此事速报朝廷并非将军贪功,实际上在此战之前,我等除了收到总督府班师的命令外,并未得到任何情报和调令,战事中的最高统帅是赵同知,赵同知才是最大的功臣,唉,可惜赵同知已经”
张同知听罢心道如此一来,大功之臣就有了斟酌,洪大人也是有份的,比让孙传庭独吞了好得多,想罢忙道:“先生所言极是,赵同知玉碎报国,岂能再湮灭其功,以寒英灵在天之灵”
送走张同知之后,张岱等人又见了孙传庭的使官陈大人,韩佐信十分为难地说:“张大人言我等要是不交人,就是违抗军令,总督府要军法处置,我等该如何是好”
陈大人拍着胸脯打包票道:“有孙督师,谁敢妄动军法将军且安心,只管照督师所说的做,督师自有计较。”
“这”张岱心道你说得是好听,当我还是听话的乖孩子来哄
韩佐信忙插话道:“大人,军法黑纸白纸,摆上桌面来说,我们怎么也说不通,可否宽容一下,由我等将人押解回府,然后怎么处置就不是我等的事了。”
“督师手令,写得清清楚楚,要你等交人你们如此做,不也是违抗军令”
韩佐信的脸色说变就变,哼了一声道:“大人要是如此不顾自己人死活,我等心凉,左右都是抗令,大人请回吧”
“你”陈大人气得手发抖,半天才压住火气,心道要是这么有利的局面都让洪承畴占了上风,以后自己在孙督师面前还能得到什么重用
过了许久,韩佐信才一脸无辜地说:“陈大人,我等对督师是衷心耿耿,绝无二心,但是将士们浴血沙场也不容易,如今哪能不为自己考虑一些请大人谅解您看这样行不行,由我等押解回府,大人和我等一起回去,到得长安,由大人带高迎祥上交总督府,如何”
陈大人考虑许久,终于点了头。
张岱松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星光,突然觉得世界有些无趣。
第二折 长安马蹄疾
段六八 辣手摧秋娘
“你这般美貌,屈身在此真是可惜了。”赵谦恬不知耻地看着秋娘的脸说道,这样看一个女子在古代实在是非常孟浪的。
秋娘的脸上泛出一阵红晕,将碗递到赵谦面前,小声道:“下面有块鹿肉,我悄悄放进去的。”
赵谦怔了怔,有些心有不忍,但是为了自保,他想起了无聊的时候被自己碾死的蝼蚁。他心里叹了一气,在这时的西北,多少人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石头能让自己的女人吃得饱穿得暖,没点能耐是办不到的。奈何女人那点见识,有些东西无法参悟。
摆正自己的位置,是最基本的东西,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悟到的。
秋娘轻轻拨掉赵谦腿上的草药,说道:“大人的伤不久就能好利索了,要回长安了么”
赵谦扶在墙上,小心地移动了几步,“从这里出山,到黄陵,徒步得好几日的路程,我不会打猎,须得有些干粮”
“哦,等大人的伤好了,秋娘给您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