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能得到他的信任”
孙承宗自然不信,心道你翅膀长硬了,在老子面前唬谁呢
“你只手擎辽,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天下之人莫不佩服你的忠义,谅解你的心情。作为臣子,只要有利于国家,不惜献身。死于敌人与死于律法,究竟哪一个更值得呢”
袁崇焕这才欣然从命,当即给祖大寿写了书信,言辞极其恳切,要他顾全大局。
朱由检立即派专人拿着袁崇焕的书信去召回祖大寿。信使星夜疾驰,终于在距离锦州一日路程的地方追上了祖大寿一行。祖大寿下马捧读袁督师的书信,泣不成声,全军上下一起痛哭。随军同行的祖大寿老母问明缘由,果断地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因为失去了袁督师。幸好还没有死,你何不立功为他赎罪,乞求皇上赦免。”将士们听了踊跃欢呼,祖大寿这才下令退回北京。
朱由检闻讯,大喜过望,顿时又闪现出重新起用袁崇焕统领辽兵的念头,甚至还说:“守辽非蛮子不可”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大学士孙承宗也在从中斡旋,一方面希望皇上对祖大寿的行动予以谅解,另一方面送去一封密信,劝祖大寿赶快向皇上检讨,表示愿意立功为袁督师赎罪。祖大寿终于取得了皇帝的谅解。
第三折 琼台高阙
段二三 投石欲问路
赵谦对韩佐信说:“袁督师不善谋生,然祸不致死。必死者,因党争已烈,到了无可收拾的局面,崇焕之死,死于党争。”
如今赵府没了女主人,显得缺了点什么,不过韩佐信倒少了许多顾忌,常常到赵谦房中,二人把酒畅谈。
韩佐信喝了一口酒,十分享受指点江山的感觉:“大人所言极是。崇焕与内阁大学士钱阁老交往甚密,元辅岂能放过这种机会”
初时,周延儒不主张逮捕袁崇焕,是因为自己有稳住局面的职责,现在皇上已坚持逮捕了袁崇焕,勤王兵马也妥善处理了,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孙承宗受总理军务,节制勤王兵马,孙承宗德高望重,完全可以将局面摆平。
现在,周延儒密招门人部署,一切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镇抚司大牢中的袁崇焕,正一步步滑向深渊。
至于有人说,袁崇焕之死是因为朱由检中了反间计,一怒一下杀掉的,这种说法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们不说朱由检和朝中大臣的智商是否真的那么低,单就时间来说,现在都过了月余了,袁崇焕好好的还没死。什么中计一怒之下杀之,就无从谈起了。目前的形势,朱由检都还没决定要杀袁崇焕,只是觉得他拿了那么多银子,辽东形式没有改观,又犯了几件错误,便想罢了他的官夺了他的权而已。
袁崇焕的死活,赵谦无能为力,他自己都在那里十分忧心,和韩佐信说起了袁崇焕,最多就是评论交流一番罢了。
两人喝了不少酒,丫鬟将菜端下去又热了一遍。赵谦呆这房间里面,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秦湘走了也快有一个月了。
二人喝高了,赵谦自觉酒量不错,也被这韩佐信耗得头晕耳热,颇有些醉了。这时,赵谦的妹妹赵婉走了进来,说道:“哥哥,你怎么又喝酒了”
韩佐信拱手道:“大人明日还要早朝,早些休息吧,佐信告退。”
赵谦看了一眼赵婉,比长安时大了两岁,今年已十七了。自己做官之后,赵婉在物质上不曾缺了什么,营养也跟得上,如今已长成了一个大姑娘,胸部开始丰满,屁股变圆,皮肤也愈发白嫩,那双大眼睛也清亮了不少。
赵谦见韩佐信作君子状,目不斜视,呵呵一笑,拉住他道:“都不是外人,再喝两杯。”
“这”
“妹,给佐信倒酒佐信那,我自小家贫,虽读了不少书,我这妹子却大字不识一个,有空的时候,教她识几个字。”
韩佐信脸上有些发红,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韩佐信是什么人,这些事情他还悟不透心道定然是大人欲将妹子许配给自己,心下大喜,看来大人是真心赏识自己,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啊如果联姻,这关系就非同小可了。
“小姐现在是大家闺秀,男女有别,佐信恐多有不便。”韩佐信心里老大的愿意,但面子上还是要装一下的,不然大人怎么放心将唯一的亲妹妹许配给自己
赵谦似笑非笑地看着韩佐信,心道老子和你在一起几年了,你还装逼,当老子是傻子啊
赵婉看了一眼韩佐信,韩佐信急忙挺直了背,形象是要维护的。
“罢此事以后再说。妹,叫人将房间收拾了,我送佐信回房休息。”
“大人,不必如此,佐信惶恐。”
赵谦携了他的手,递了个眼色:“天黑,走吧,我也正欲出去透透气。”
二人走到院子里,时值隆冬,周围雪白一片。赵谦漫不经心地道:“我这妹子啊,因小时家贫,大家闺秀那套是一点都不懂,现今已到了出嫁的年龄,我这做哥哥的自然应该为她作主。唉,婚姻大事,对一个女儿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想给她找一个她自己喜欢的人。”
赵谦这样说,意思就是她喜欢谁,我就给她作主办婚事。明朝的良家女子是不会经常出门的,交往很窄,尤其是交往男子,几乎就只有那么几个亲戚邻居而已。连人都不认识,她喜欢谁去呢,选择太少,谁离她近,她就只能喜欢谁。
韩佐信体味到赵谦的意思,说道:“大人忙于朝事,佐信平日倒也清闲,就献丑教小姐认几个字吧。”
赵谦听罢,哈哈大笑。
时月光洒在院子的白雪之上,两个身穿长袍的人相谈甚欢,颇有古意。韩佐信吟道:“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赵谦蓦地注意此时的情景,他心道,自己是喜欢上这种生活了。只是周延儒党人死死盯着自己,欲置死地而后快,让他非常隐忧。
第二天早朝时,户部一小官弹劾内阁大臣钱龙锡嫖妓,众人差点没哄笑出来。这样不登大雅之堂的小事,小官居然敢拿到大殿之上说事,还振振有词,众臣本来想一笑了之,但是吏部尚书内阁大学士杨嗣昌却在这时提出了辞呈,众人便笑不出来了。
明朝政治斗争的惯用风格:投石问路。户部小官以小事开局,先观察皇帝的态度和各方的反应,然后再进一步行动。小事是小,布局不见得小。
如果朱由检以亵渎庙堂的罪名将小官拉出去廷杖,周延儒可能马上就会收手,等待下一个机会,但是朱由检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斥责了一番那个小官,稍微维护了一下内阁大臣的面子。
于是,杨嗣昌提出了辞呈,混惯官场的杨嗣昌,早已知道了胜负结局,不如早点退出,免得受伤,这样以退为进,等待皇上重新起用,既发扬了大气的风格,又埋下了伏笔。
赵谦观察了一番目前的形势,心中忐忑,主和派的老大杨嗣昌已经准备开溜了,下面这些人,首当其冲的就是钱龙锡和袁崇焕,总有一天,会是自己,把柄就是秦湘的事。
杨嗣昌辞职,朱由检好言慰留,杨嗣昌跪在地上情真意切地说:“臣近日深感体力不支,恐有负皇上重托,不利于朝事,请皇上开恩,准臣回乡养老。”
朱由检沉默了许久,杨嗣昌的老爹杨鹤,死在了剿匪的战场上,杨嗣昌本人,为了西北剿匪也是呕心沥血,从中主持,杨家对朝廷,还是有功的。朱由检想罢说道:“准奏衣锦还乡。”
杨嗣昌大哭,久久匍伏在庙堂的地砖上面,“老臣将日夜望北,期盼皇上早日平息流寇,铲平东夷,富国强兵,中兴我大明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