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凯沉沉的吐了口气,二叔三叔的死,果然不是意外
而如今,他又要如何做才能把这个凶手揪出来当地政aa府和梅家交好,光这一点,就足够他头痛的,证据太难收集,特别是一个频频发生矿难的产业,说是意外便是意外
申凯和申青商量,明天要去一趟d市,申青想要同行。
申青害怕裴锦弦又打电话误会什么,于是想提前跟他说一下,要出差,哪知道电话打过去,那边声音嘈杂喧嚣,接电话的人,却是白珊,“阿青今天我爸爸过生日,他们正喝得高兴,我等会让锦弦打过去给你吧。”
申青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嗯,我等会再打一次就行。”
“嗯,好。”
申青迫切的想要挂断电话,可是白珊却突然喊住她,“阿青,你等等”那边有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之声,人声开始远离,白珊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素来都软糯轻音,这时候突然像是被注射一剂营养剂,精神都好了起来,“阿青”
刚喊完名字,她又不紧不慢,却棉里藏针的说道,“我本想直接称呼你为申青,可是我还是按照家里人的习惯一样,称呼你为阿青,但是你如今这样,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做很不要脸吗”
申青听着白珊如此直接的话,心底微颤,感觉有人直当当的扇了她一巴掌,她是有自尊心的,有的,一直都有
就是太有自尊心,她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脑子里都是裴锦弦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跟你结婚之后,我都没有碰过白珊,包括你离开后。”然后他又对她说,“阿青,做我女朋友吧”
她在当时几乎没有用心去辨别过他话里的真伪,那一瞬,她本能的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那时候的她只是想,这个时候天王老子来跟她说,裴锦弦是个人渣,他骗你的,他画个糖饼给你,你就吃吗他给你的糖饼里全是砒霜,你这个猪。
可是她还是相信,她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不管他给她画的是什么糖饼,不管他给她的糖砒里是不是加了要命的砒霜,但她还是会接过来,吃进嘴里,咽进去,细细品尝,哪怕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的毒发身亡,她都要吃,心甘情愿,人蠢钝如猪,也怪不得旁人。
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她的那种心情,那种接到爱人传递给她美好情景时的心情。
她是相信他的,不管来告诉她“事实”的人是旁人,还是白珊。
“白珊,你如果只想直呼我的名字,为什么在这种没有旁人的时候,还要这样称呼我呢没有人看得到,还是说你已经习惯得改不了口我跟你无话可说,等会我会打电话过去,挂了。”
“申青”白珊又喊一声,“四年前你破坏了我和锦弦,四年后,你们离了婚,你还要这么锲而不舍吗你不知道爷爷已经说过不准你再踏入裴家的门吗全g城的人都知道申裴两家再无往来,你们申家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孩四年前害人害已,抢别人未婚夫,四年后恬不知耻,又勾引别人丈夫我现在才是她法律上的妻子,你算什么第三者二奶清人或者什么都算不上,只是他无聊的时候拿来消遣的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
申青并不想在用过激的语言来与对方抗衡,恶言相向只会让自己的愤怒燃至顶点,但她挂电话的时候,还是幽幽带笑的轻描淡写道,“我是哪一种,你等会问问他不就能准确定义了吗我并不想挑衅你,因为我一直都觉得你可怜,可是这并不代表我能控制他,我不管是你嘴里说出来的哪种女人,但都是他把我逼成那样的,如果可以,你也可以让他去逼你。”
申青挂了电话,可是心脏和脉搏跳动节奏并非像她方才口气里说得那样轻淡闲适,她在乎,在乎。
在乎任何一个人这样说她。
她并不想。
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裴锦弦有责任,她也有责任。
若不是因为那个证据,裴锦弦或许根本就不会娶白珊,或许他们会像所有的夫妻一样就算没有轰轰烈烈,也同样可以相携到老。
如今,她离开了裴家,再也回不去了,她沦为了别人口中最不屑的女人,二奶清人或许比这些都还不如。
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她在乎的时候,那些污点似的名词便成了尖刀,一下子一下子的割着她的皮肉,惩罚着她的下作
她居然还可以如此理直气壮跟白珊顶过去。
她凭什么
海城,g城,相隔千里。
她,他,相隔千里。
没有听到白珊声音的时候,她几乎都要忘了那个女人的存在了,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了。
“小五”申凯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蹲在墙角捏着手机哭成泪人的妹妹,他敲了门,可是没人应,他是慌了才推门进来的时候。
看到申青咬着自己的唇,哭得没有声音,他几步过去,将女人拉了起来,拖进怀里的时候,他颤声安慰,“小五,小五”
“哥”
一听到申青喊“哥”,申凯就心肝儿颤,“没事了。”
申青的下巴搭在申凯的肩头,咬着他肩头的衣料,“哥我是个坏女人,是不是”
申凯阖着眼,吐出来的气都乱了,其实他都知道,她现在的委屈和自责,痛苦和坚持,犹豫和自恨,他都知道,但他还是点了头,没有安慰她,“嗯,你是个坏女人,小的时候你是个坏小孩,让家人操碎了心的要保护你。你是个坏学生,学习成绩差,你的作业好多都是继礼帮你做,你是个坏朋友,你总是带着你的朋友不思进取,打架闹事。后来是个坏女人,伤了那么多男孩男人的心,买醉的自杀的,都是你害的。小五,你是个坏女人,你从头到尾就是个坏女人,坏到骨子里的坏女人”
他抱着她,听着她哭,感受着她哭得身躯震动,他自己也红了眼睛,眼潭里也氤氲起了浓浓水汽,双手的掌心滚烫,托包着她的头,堪堪全部包住她的太阳穴,让那里突突跳动节奏都放缓了,他看着她,看着她把他看成一棵救命稻草似的在寻求宽慰,寻求宽恕,寻求出路,他心里一酸,吻落在她的眉心,沉沉的叹了一声,“小五,从小到大,你就没有好过,可是,你是我的妹妹,到一百岁还是我的妹妹,别人都觉得你坏,但是你是我的妹妹。”